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第58章

江袭黛的声音温婉了很多,在烟雨朦胧中水蒙蒙的,显得有点飘渺:“别淋湿了,你底子这么差劲。本座不乐意以后瞧着个病秧子在眼前晃荡。”

燕徽柔迟疑了一下,伸手扣住女人的手,也没见她松开。

以后……

她们会有“以后”吗?

两人走到悬崖边上,江袭黛带着燕徽柔缓缓落到了山谷里。

四处都是烧至尘泥的灰烬,一小撮一小撮地燃着,像是一群星星掉在了地上。

江袭黛放眼望去,心中也是一怔,她只是挡下了那妖物致命的一扑,隔绝了火,但是并没有主动进攻。

刚才那气浪掀到燕徽柔身上,好在燕徽柔被她接住,而剩下的全部都弹了回去€€€€

于是这东西就悲催地被自己吹碎了,又加上山体一塌,全部掩埋在下面。

看起来也不值一击,还是被燕徽柔给弹死了,但是燕徽柔甚至都没怎么受伤。

到底“bug”在哪里了?

江袭黛有点纳闷。

正这么想着,燕徽柔讶然一声唤回了她的神:“……怎么回事?”

燕徽柔拿着的那把金楼玉阙隐隐震动,似乎有了自己的灵智一样。

燕徽柔手臂绷紧,险些快拽不住了。

江袭黛看了她一眼,拔出了自个的软红十丈剑,低头瞧了瞧,也有嗡嗡的剑鸣声。

她松开手,想要看看这东西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燕徽柔也再拽不住。

铿锵一声€€€€

金楼玉阙与软红十丈撞在一起,其上繁复的花纹卡在一起,正好映出“天上人间”四个大字。

地上的余火突然发生异变,往上一窜,聚集起来,吞没了那两把相互纠缠的宝剑,顺着那上面的纹路焚烧起来,一直蔓延向燕徽柔的身上。

燕徽柔起先吓了一跳,忙着去扑灭那火焰,但是古怪的是,火焰燃在她身上,带来的不是刺痛,而是一股别样和煦的温热感,暖洋洋的像是晒太阳。

大火映亮了江袭黛诧异的神色。

自褪却的灰烬吹散以后,两把宝剑掉了下来,淬火以后更显得刀锋澄亮。

而燕徽柔身上的火焰也系数退却,她诧异地伸出手来握了握,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流遍了全身。

“突破了?”

江袭黛把了把她的手腕。

燕徽柔的修为好像是往上大窜了一截,虽然对于这小丫头来说可喜可贺,不过在江袭黛眼里并算不得很多。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与此同时,几行金色的文字逸于空中,光华璀璨。

“江门主,这是?”燕徽柔奇怪道。

江袭黛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读了一两行,便认真起来,她笑道:“巧了,乃是修行法门。”

眼见得文字就要坠下,一时又抄录不及。

她连忙将垂下的衣袖撩起,去接这些徐徐落下的文字。那些字迹烫在她的衣袍上,留下金色的咒文样的符号。

绝世功法的奇遇是在这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江袭黛勾着唇角,撩着那宽大的衣袖,从头到尾又看过一遍。燕徽柔虽然看得不求甚解,却也凑过来了一个脑袋。

只是江袭黛还没高兴多久,浏览了一遍以后,脸色却古怪起来。

“……怎么回事。”

江袭黛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用来双修的?”

第53章

江袭黛捧着那卷功法, 一时觉得甚是烫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好暂且让它密密麻麻地留在衣袖上。

好巧不巧,燕徽柔却还把这句话给听见了。

她问道:“不伤人, 也不算邪功?”

“嗯。”

“那么这名为双修的功法, 有何不妥吗?”

“……”

挺不妥的。

继她们二人如出一撇的佩剑之后, 又因为佩剑合体淬炼出了这么一册€€€€双修功法。

是在暗示什么吗?

暗示她们俩也要合二为一?

这世道是不是忘了, 那小丫头还是个直女来着。

多么荒谬。

虽说燕徽柔瞧着她穿得少便脸红,瞧着两个女人交.合也脸红,但直……也许不会作假,多半是生性较为含蓄。

毕竟倘若燕徽柔不直, 那操控万物的“系统”岂不是连开头都寻错了方向。

那个东西虽然惹人厌恶, 但是并不蠢笨, 想必是不会如此做徒劳之功的。

“罢了。”

没精力再去揪这种细节。

江袭黛小叹了口气:“先回杀生门再说。”

回到杀生门以后,江袭黛看着自己走时未关的窗子依旧敞着, 那地方还被自己指甲掐出了几道刻痕。

只不过外面的天色却不如刚才沉了, 雨云退散。

她一挥袖, 关了窗。

有点疲惫。

燕徽柔还跟在她身后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江袭黛回过身,施了道术法, 去除了她身上的水珠子。

只不过瞧那小丫头脸色仍很苍白,眼眶微微红着,憔悴得很。没了水还是有点打颤。

“去泡个澡好了, 仔细冻病了。”

“在琼华殿这里?”

“怎么了。”女人瞥她一眼:“你矜持些什么,又不是没有蹭过本座的池子。”

“那日是有备而来……我今天, 没有带换洗衣物。”

“这是什么难事吗。”江袭黛:“你那些衣物也是本座赐的。在这儿随便找一套凑合好了。”

“江门主。”燕徽柔低声问:“自打我去了这一遭,我怎么感觉……您今日对我似乎太关切了些?”

她委婉指出:“您如今说话的语气, 很是温柔。”

江袭黛没有回答。

她是有点异常,只是分不清如今是否是因为愧疚占多,还是因为瞧见“燕徽柔因为她一念之差差点死了”,心中难免生了失而复得的怜惜。所以不怎么想对她说重话。

但不管如何,江袭黛改了主意。

她现在不想杀燕徽柔了。

“你且去。莫问多的。”

合拢了窗子的室内却没有点灯,光线晦涩。

女人的声音有点轻,也有点倦懒:“弄好了以后再过来,本座与你有些话要说。”

既然江袭黛这么说,燕徽柔便顺从地应了,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

在极度安静的时候,头脑里只偶尔听得见那股机械的电流音。

江袭黛褪下那身沾了水的衣裳,考虑到今日应当不会再出门,她只穿了轻薄的一层里衣。

外衫的袖子上纂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虽说是一卷双修功法,但来路如此花哨,保不齐是有真本事的。

江袭黛自然不会把它丢掉。

她再看了两眼,便拿着它压箱底了。

燕徽柔……

口中无意识地念出那个名字。

这还是江袭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原来她压根狠不下心杀那个小丫头。

如此感情的累积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也许在当时教授燕徽柔剑法的时候就初见端倪。

只是她鲜少往这方面想。

江袭黛收拾干净自己后,窥见镜中一头长发虽是干了,但却因为先前淋过雨打结纠缠在一起。

她静静靠着窗边的梳妆台,才拿起梳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动静。

吱呀一声€€€€

镜子里映出另外一个影子,双肩纤秀,肌肤莹白,好像蘸满了月光。

江袭黛下意识心口一惊,心想这丫头怎的不穿衣裳?

只是第二眼看过去才看清,燕徽柔不是没有穿,她只是拿一条淡白的布围着自己。手将布匹含蓄地抵在胸口,垂下的部分刚好遮住膝盖,上下白成一片,看起来跟裸着一样。

“在衣柜里。底下是新的。”

不,也不全是白。譬如膝关节上因为搓红了而泛起淡淡的粉色,怎么跟瓷娃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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