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粥。”又打开另外两份,“还有面和蒸蛋,也尝一点。”
怕宝宝嗓子痛吃不下,专门安排人做这种清淡又容易吞咽的食物。
宋望星纠结地看看三大份,是好饿,但他胃口也没那么好呀,吃不下那么多的。
“我吃份粥就行!面给你吃,蒸蛋我们一人吃一点吧。”宋望星分配完,急忙站起身往旁边挪挪椅子,给谢怀洲腾地方,招呼道,“你也快点搬把椅子来吧,我们一起吃!”
夜晚被谢怀洲喂了很多水,宋望星说话还带着些鼻音,但不沙哑。
谢怀洲准备拿食盒里的餐具,瞧他抱着装粥的瓷煲,微微一怔,那个……不过见宋望星坐在位置上期待地看他,干脆什么也没说伸手拽过椅子,和他并排坐在桌前。
“筷子,筷子……”宋望星碎碎念着打开另一份食盒,应该是装餐具的吧,嗯…有三双?拿出一双递给谢怀洲,停顿一瞬,小眼神瞄向谢怀洲的面,又飞快拿起一双,“我可以尝一口你的面吗?”
他冲谢怀洲晃晃手中的筷子,“还没用过,干净的。”
谢怀洲曲指将瓷煲推向他,似笑非笑:“嗯,你尝尝好不好吃。”
“那给你尝尝我的粥吧。”他才不小气呢,第一口给谢怀洲吃吧,不过,只能一口哦,勺子被谢怀洲含过,不可以再放进他的粥煲里。
宋望星见没有勺子,又去拆食盒,捧起薄薄的第一层,第二层那么高,放得肯定有……
里面放着两个大汤勺和四个小瓷勺,还有……四个碗。
两分钟后,宋望星捧着小碗,脸恨不得埋进去,一个劲儿往嘴里送粥。
两人挨得很近,谢怀洲墨色的眼眸里映着宋望星的模样,宝宝的耳朵好似在白瓷表面上了层粉彩釉,漂亮得紧。
强忍笑意安慰他,“是煲太小,误会是一人份很正常。”
宋望星翻着乌黑的眼睛偷瞥了眼煲,有些替煲委屈,这煲明明有他两个脸大,哪里小了。
他垮着小脸,瓮声瓮气道:“你不用哄我,我肯定是昨晚发烧烧糊涂了。”他的聪明脑袋没有了,呜——在心里发出轮船汽笛的哭泣。
谢怀洲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粥好喝吗?”
宋望星正好喝完一碗粥,连连点头,“好喝!”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看着很普通,味道特别丰富。
“再吃点面。”谢怀洲另外拿过一个干净碗,用公筷帮他盛了面,放到他面前。
宋望星咬着瓷勺,看看面,又看看粥煲,可是他还想喝粥。
谢怀洲不想让他吃太多粥,没太多营养,面食是用熬煮过的党参乌鸡做汤底,宝宝需要补补身体。
“面也不错,尝一尝好不好?”
好吧。
宋望星放下勺子,想了想拿起碗盛好粥放到谢怀洲面前,“你也吃,我们一起吃!”不要总照顾他,他已经好啦。
谢怀洲轻笑:“谢谢。”
两人安静吃着饭。
宋望星睡得很饱,现在精神头满满,胃里也舒服很多,有精力胡思乱想了。
想到谢怀洲昨天为他跑1000米,紧紧抱住他,喂他喝水,还有今天的早餐……他又不傻,当然明白这些是谢怀洲为“生病的他”专门订的餐。
可是,为什么呢?
谢怀洲不是喜欢上嘟嘟了吗?为什么还对他这样…好?
有前车之鉴摆着那儿,他也分不清这是真好还是装的。
他不懂。
宋望星稀里糊涂的,摸不透谢怀洲对他的态度,暗自琢磨,难道谢怀洲还想着他?
谢怀洲喝着粥,身体突然僵住,缓缓看向宋望星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放的位置非常尴尬,再往上一点都到他大腿根了……腿部肌肉瞬间绷紧,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莫名其妙化身“小色.鬼”的宋望星。
事出反常必有妖,宝宝的脑袋瓜肯定又在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宋望星低着头装模作样吃面,只有泛红的耳尖暴露他的羞怯。
倒,倒要看看谢怀洲会怎么处理。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包着他的手,宋望星登时在心里尖叫,他就知道!谢怀洲还是对他贼心不……
嗯?!宋望星低头看向回到自己大腿上的手。
谢怀洲“物归原主”后,松开覆盖在宋望星手背的手,淡道:“放错腿了。”
宋望星:“………………”
尴尬在蔓延,他羞恼不已,脸颊不停往外释放热气,圆润的脚趾蜷缩着,紧紧抓着拖鞋,他可能真得是昨天发烧烧坏脑子了!
呲拉——
宋望星忽地站起来,腿推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动,急急忙忙转身,他一刻都待不下去啦!要去浴室藏一会!
谢怀洲见状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他嘴角下撇,像只委屈的小苦瓜,又心疼又好笑,拉他的手微微一用劲,宋望星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谢怀洲带着他的手放回大腿上,哄道:“好好,放我腿上,让你放。不生气了,面还没吃完。”
宋望星闻言气得想哭,恨不得扑过去挠谢怀洲两下,啊!什么话?!搞得好像他是什么不讲理的色狼,人家大腿不给他摸,他还发起脾气了……
眼尾泛红瞪向谢怀洲,结结巴巴骂他,“你好自恋,我才没有!”
“好,没有。”谢怀洲一本正经道,见宝宝重新生龙活虎,心里欢喜,存心逗弄他,故意看了眼放在他大腿上的手。
宋望星:“………………”
啊!明明是谢怀洲抓着他的手放的,又不是他主动要放的,讨厌死了!
偏偏还挣脱不开谢怀洲的大手,宋望星气急败坏,呲着牙,扑过去要咬他的手。
谢怀洲怕闹腾下去面凉了,及时松开手,“不闹……”
话没说完,实在气不过的宋望星双手逮住他的手,啊呜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让谢怀洲冤枉他!
翻着黑眼豆观察谢怀洲,不敢使劲咬,只好用小尖牙轻轻磨两下。
谢怀洲:“……”
湿润柔软的唇紧紧含着他手掌,宝宝无处安放的舌头还无意识地舔着他的肉,牙齿好似调情般蹭他。
牙关紧咬,疯狂克制住那些胡思乱想,压抑身体本能。
宋望星看他脸色阴沉,以为他生气了,忙松开口,默默坐正身体,乖乖吃面。
在心里偷偷骂谢怀洲,小气鬼!他又没用力,脸拉得那——么长,他就没那么小气,谢怀洲冤枉他是色狼,他有说什么吗?唔…咬人不算的。
越想越心虚,宋望星快速吃完面条站起身,大声道:“我要去洗澡。”头皮好不舒服啊,夜里肯定出汗了。
谢怀洲皱眉,“不行,刚吃完饭不可以洗。”血液现在集中在胃部,小空间内雾气缭绕,宝宝万一大脑缺氧晕在里面……
宋望星认为他说得有道理,好吧,那等会再去洗吧,反正头两节专业课上周结课了,今天不用去上课。
不过谢怀洲还没结课,他得走了。
谢怀洲走之前将餐具放回食盒里,怕宋望星趁他离开清洗这些餐具,宝宝生病刚好,不可以累着。
再三嘱咐:“不用洗这些,他们有专门清洗标准,哪怕你洗过他们也会重新清洗。”
宋望星确实想清洗来着,听他这么说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好吧。”
谢怀洲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又强调一遍不要着急洗澡。
宋望星看他认真的模样,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不同谢怀洲怄气,乖巧地点点头:“知道啦,你放心,我不会的。你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谢怀洲看了他好一会,确保没什么问题,略略颔首:“我先走了,中午见。”
“嗯!中午见。”
房间恢复安静,宋望星抽出湿纸巾擦拭桌面。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谢怀洲给嘟嘟发消息了。
谢怀洲:宝宝早上好。
谢怀洲:论文写完了吗?
…
谢怀洲根本没有好好上课!隔三差五发消息给嘟嘟,仿佛要把昨天没聊的份儿全部补上,好黏人啊,宋望星一点不想理他,怎么可以不好好上课呢。
想归想,还是时不时回他两句。
他问谢怀洲有没有上课,谢怀洲还骗人说“没有”,弄得他根本没法儿说“哥哥不说了,你快上课吧”。
宋望星不知道,谢怀洲只是放心不下他,频频发消息是想确认他情况。
饭后一小时,宋望星去浴室洗澡,他揉搓着头顶的泡沫,想着谢怀洲今天的反应。
谢怀洲……应该对他没那个意思了吧。
对他好可能是因为他原本是谢怀洲的理想型,除了性别不合适……既如此,那他的秉性应该也很合谢怀洲胃口吧,对他没那种感觉后,谢怀洲兴许真真正正想拿他当朋友对待。
周六那天,谢怀洲还说他们关系亲近呢,或许他心里真认为他们亲近?
又或者是因为嘟嘟的缘故?
以前是嘟嘟像他,现在是…他长得和心上人很像。
谢怀洲爱屋及乌,对他好也正常。
不管哪一种,谢怀洲喜欢的人都是嘟嘟,不是宋望星了。
泡沫顺着水流滑到他眼睛,化学物臜的眼角有些刺痛,宋望星仰起头,让水流冲走泡沫,手指难受地抵着眼尾。
好烦啊,弄得他好痛。
谢怀洲想和他做朋友,他才不稀罕呢,绝交了就是绝交了,他是不会和他和好的。
也不用担心谢怀洲会对他使用温柔攻势,兴许和嘟嘟分手后,谢怀洲看他这张脸就不痛快,下学期天气又开始转暖,兴许谢怀洲不会再来寝室住了。
那样最好了,真的!
***
12月31号晚八点,校园里挂满了彩灯,北操场在举办大型跨年晚会,震天响的歌声穿透小半个校园。
大学城附近好多商家想做宣传,整理材料向江大提交申请,入驻今晚的“园游集市”。
热爱摆摊的同学也纷纷出动,申请摊位,售卖各种手工小玩意。
宋望星想去集市转转,谁料走到银杏大道附近就被拥挤的人潮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