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不知道聊到什么,他还得意洋洋炫耀好几年没感冒发烧,结果没两天就感染上流感。
在他病好以后,谢怀洲明令禁止以后不准再说那种话,甚至不敢复述他说过什么。
谢怀洲怕他管不住嘴巴,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放假?”
他一般跟随宋望星休假。
确认好宋望星的放假时间,谢怀洲会提前安排好事宜,公司事务交给手下人去做,专心陪伴爱人。
说到这个,宋望星掰着手指算起来,“再上一周就放假了。我攒了八天的调休,还有单位放的七天,有十五天假!”
他一手比着拳头,一手比着五给谢怀洲看。
谢怀洲轻笑一声,抓住他的手亲了亲手背,“那么多呢。”
宋望星很是骄傲,“我特意攒的。”
病毒所虽是双休,有时怕遇见突发状况,轮流安排人假期值勤,再计入调休。
宋望星和领导申请过,他想到年底一下子休。
领导重视他,生怕他嫌假期没高校多,干两年就跑,象征性叮嘱手头工作要安排妥当,然后痛快批了假。
其他同事也不眼馋——大家偶尔有事,值班来不了,宋老师家离得近,只要没事,都会答应和他们换班,受人恩惠,谁会在背后嚼舌根。
“在老家住十天,初三回来,初四给孟老师拜年,初五邀请陆宁他们来家里玩。”
宋望星认真盘算着假期。
本科假很多,他们过年会回老家小住半个月,其余时间谢怀洲带他出去玩,他们去过很多地方,留下了好多照片。
读博以后课题组也放寒暑假,只不过暑假一周,寒假十天。
宋望星和孟青延商量,暑假他能不能不休,过年多回去几天可以吗。
孟青延特别爱护他,没问原因便答应了提议,还叮嘱他悄悄的,不要和其他人说。
过后便在组会上通知,大家也可以不休暑假,寒假休十五天,全凭意愿。
除了宋望星,没人乐意少放两天,众人知道他暑假不休息,甚至有些同情他。
十五天的假,回老家住十天,回来拜拜年就过去了。
原先只给孟老师拜年,后来师母准备各种特产让他带给朋友,分量很多,不送出去他俩吃不完。
谢怀洲便开车带着他挨个送,每去一家吃一顿,大家都很开心,盼着他们明年还来。
谢怀洲怕宋望星累着,干脆约定好时间,让陆宁赵青川他们来年去家里吃饭。
往后每年他们都会如约而至。
谢怀洲神色温柔,“嗯,听宝宝的。”
大三那年寒假,宋望星还有些担心谢怀洲不理解他干嘛每年都要回老家,村里生活那么不方便,就为了住那几天?
他当时很委婉,“谢怀洲,如果你有别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住个一周左右,不会太久。”
没想到谢怀洲皱起眉,很是不解,“我能有什么事?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是和宝宝一起过年,祭拜爷爷奶奶和爸妈。况且,一整年没见,师母老师也想我了,不回去怎么行?”
他眨眨眼,不确定地问:“真的吗?可我怕你会烦,要去镇上买菜,食材也很单一,要自己做饭做家务,村里还很无聊。”
谢怀洲抱着他不停吻他额头,低声道:“宝宝,如果我不想做家务,我会请人打理,想吃什么可以安排人运输……没有,代表我不在意。我不仅不会烦,相反,我很喜欢和你两个人生活在那里。”
冬日的村落十分寂静,特别是落雪以后,世界被雪覆盖,仿佛蒙上一层白色隔音棉,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两人,屋内灯光通明,暖烘烘的,他们慢悠悠过着小日子,盘算着等下要做什么吃……
那种满足与幸福难以言喻。
他很开心,“真的吗?我也喜欢!”
谢怀洲哼笑,问他是不是偷偷想了好久,然后越想越气。
“……才没有呢。”
“哦?哥哥都不叫了还说没生气,如若我有一点点迟疑,是不是要收拾行李气呼呼跑掉?”
“……嘻,这都被你猜对了。”他停顿了会,又说,“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想你。”
“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我们望星没有安全感。乖宝宝,有什么不确定要问我知道吗?不要偷偷的想。”
“好!”
…
宋望星收回思绪,眼里闪烁着光亮,凑过去又亲了亲谢怀洲。
最喜欢哥哥了!
“哦对!到时候还要问下学姐她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拜年。”
谢怀洲:“嗯,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提到叶鑫她们,谢怀洲不自禁想起最近给宋望星买的裙子,唇角不自禁上扬,咳,找机会哄着宝宝穿一下。
谢怀洲占有欲极强,完全不想宋望星穿女装的漂亮模样被人瞧见,即便叶鑫的粉丝基本是女生,他依旧不想让宋望星再拍视频。
在一起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提及此事,寻的借口格外道貌岸然,他说暑假要进实验室,以后会很忙碌,不如现在便和叶鑫说好,保证她有充足时间挑选合适人选。
宋望星很吃这套,认真思考过后答应了。
叶鑫一早明白宋望星干不长久,正好她们临近毕业,有了其他想法,想到处走走,镜头聚焦大千世界。
两方达成共识,再拍这一学期。
谢怀洲只能强迫自己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在叶鑫她们忙于毕业设计,那学期拍视频的次数很少。
合作结束后,宋望星某天不经意感慨,哎~以后不能再穿漂亮的小裙子了。
完全不知道这话被擅长借题发挥的某人听了去。
当晚,一条漂亮的小裙子摆在床上。
“我会给宝宝买,以后还可以穿。”
谢怀洲的话很是体贴,哄的宋望星么么么他好几口,还傻乎乎换上,转着圈圈给他展示,完全没留意到男人的眸色愈发的深。
那天的谢怀洲不知停歇,从背后抱他,站着抱,躺着抱……
他像坐在飘摇的船上,不断颠簸,最后哭着喊:“不,不要!吃不下了!”
谢怀洲哑声哄着他,“可以的,宝宝很厉害,你看,能吃下。”
他吃得很累,肚子被撑得鼓鼓的,嗓子哭的沙哑,意识逐渐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下。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他实在气不过,拿起因打湿显得皱巴巴的小裙子往垃圾桶扔,扔完又觉得不好,好浪费钱啊。
不高兴地捡回来,打算等下洗干净烘干再藏起来,不让谢怀洲瞧见它!
为寻找最佳藏匿地点,他特意跑到不怎么使用的客卧,拉开空柜…然后看见了整整一面墙的小裙子……
谢怀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宝宝,吃饭了。”
不!他不吃了,他要离家出走!
***
深夜,黑色劳斯莱斯在雨中疾驰。
谢怀洲面色冷峻,眉头不耐烦拧着,这种烦躁感直到离家越来越近才有所缓解。
熟悉的别墅出现在视野里,即便一楼窗帘紧闭,仍挡不住屋内透出的光亮,谢怀洲瞳孔骤缩。
宝宝,还没睡?
车子一停,副驾驶的助理连忙推开车门,要为谢怀洲撑伞,然而还未拐到另一侧,谢怀洲已然下车。
“谢董!”助理惊讶叫道,他撑着伞追了两步。
“不必,回去吧。”男人头也不回扔下这句话。
谢怀洲一袭黑色风衣,全然不顾飞溅的雨点打湿他的裤角,从夜色中大步赶往灯火通明的家。
在遇到宝宝之前,他从未想过暂时的住所会成为心中最眷恋的家。
雨点打的雨伞啪啪响,助理对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看了好一会,才收伞坐进车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近来倒春寒,雨夜冷得厉害。
司机情不自禁感慨:“谢董每次出差回来都很激动,真的很爱他伴侣。”
助理往通亮的别墅看了一眼,“是啊。”
因为那个人值得。
谢董最近一周在国外出差,下午结束所有事宜,依旧吩咐他买今天的票回来,眼下将近十二点。
他在谢董手下工作多年,依照他的了解,谢董绝对没和家里那位说过他今晚要回,但一楼的灯亮着。
如果谢董没回,那个人不会提及今夜的等待。
但若回来了,那种惊喜与激动,他这个外人都有些艳羡。
他曾因公司事务踏足过这栋别墅,进入院落,温暖的生活气紧紧包围他。
院里大大小小的花盆摆放的井井有条,不同于别的豪宅,那些不是用来附庸风雅的名贵植被,只是普通人家热爱种植的品种,被主人家养的很好。
他还在角落里看见两只大象形状的水喷壶,象鼻对着象鼻,好像在亲亲,一看便知出自谢董爱人的手笔,翻土的小铲子也是双人份,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这时,从屋内匆忙跑出一位眉眼精致满脸明媚的少年。
少年注意到他,有些好奇,“咦?你找谢怀洲吗?进去吧!林叔会带你找他……”
春日的阳光落在那人身上,很是耀眼,他低下头,莫名不敢直视。
少年双腿划拉着,从车库里骑出一辆小电动车,他戴好头盔,“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进去吧,再见!”
大概听见动静,管家先生出来迎他。
小心翼翼进入别墅,分外明亮的色调,各式活泼的摆件,情侣配色的用品,撒欢的德牧,随处可见的相框,有些是双人照,有些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的谢董敛了一身冰冷,如同换了个人,看上去很是温柔。
处处是幸福的痕迹。
谢怀洲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将寒冷拒之门外。
看到蜷缩在沙发里熟睡的爱人和趴在沙发边的斯派克,他心口一阵阵发热,不仅仅是心,眼眶也有些热,他喉结艰涩滑动,眼里满是爱意与眷恋。
斯派克前爪交叠,下巴搁在上面打盹儿,早听见动静,它动动耳朵,机警地坐直身体,确认来人是他,立马张开嘴哈哈喘气,大尾巴扫着地面。
谢怀洲轻笑着和它比了个嘘的手势,斯派克很听话地收回舌头,重新趴下身体,只剩尾巴还在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