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已经不去看莫如笙的脸色，因为不用看她已经感受到了。
古装剧的服装都很厚，冬天还好，夏天却要热死。
侯贝一出戏就满头大汗。
季余连忙起身，一边将装着冰水的保温杯递给她，一边举起手中的扇子给她扇风。
“先喝口水解解渴，散散热。”
剧组虽然也准备了一些室外空调，但是条件依旧有限，不是所有人都用得上。
那都是给主演和导演用的，像小透明和跑龙套的都只能忍着。
侯贝一大口冰水下去，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夏天拍戏好辛苦啊，我一直怕我出汗太多，脸上的妆都融了。”
侯贝拿出散粉，一边擦汗一边给自己补妆。
他们没有专属的化妆师，除了造型要找剧组做，剩下的只能自己弄。
“我不会化妆，不然我可以帮你。”季余只能在一旁看着。
侯贝扑哧一声：“这种补妆的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感觉旁边有人。
一转头就看到莫如笙。
季余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原本是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见他们注意到自己，莫如身不悦地扫了侯贝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她怎么了？”侯贝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她的行为。
季余想了下莫如笙的人设。
莫如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主人设，她有很明显的缺点。
只不过在小说里她从头到尾都被男主宠着一路护到底，这种没有坎坷的经历自然不容易暴露自身的缺点。
莫如笙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有嫉妒心。
大概是因为侯贝那句“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被她代入到自己，以为侯贝在嘲讽她。
顾文泽为了让她享受最顶级的待遇，给她配了六个助理，分别负责她的衣食住行。
这次进组，她就带了三个。
第76章 头号粉丝大佬
晚上拍完戏，莫如笙一回到酒店就把助理都打发出去。
想到白天的事情，越想越生气，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聊天界面，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下一秒，对面就像以往每次一样，立刻接通。
只要不是刚好有重要的事情耽搁，对方从来不会让她多等一秒。
“今天这么早就下戏吗？”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今天拍的场次没那么多，我一拍完就回来了。”
莫如笙的声音顿时平静下来，但又透着一丝极淡的冷漠。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头号忠实粉丝，在她出道后，为了追星她，给她砸了不少钱，购买她的代言和周边等等，但她依然没有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太热络。
作为一名偶像，她不能过于自降逼格，让对方觉得只要在她身上砸钱就行。
“早下班不是很好吗，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对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立刻如莫如笙所料，关切地询问她。
莫如笙闻言笑了，嘴上却不高兴地说：“本来是好事，但是一想到今天被别人嘲讽了，我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下来，“谁敢嘲笑你？他是谁？”
莫如笙委屈巴巴地说：“一个前两天刚进剧组的艺人，没什么名气，当着我的面说自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她是在嘲讽我吗？我知道自己的助理有点多，但那也是公司给我安排的，我想拒绝，公司也不肯。”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既然是公司给你安排的，你接就是了，她不过是嫉妒你才那么说，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冷意，莫如笙嘴角一勾。
“她好像叫侯贝，我以前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更别说见过她。”
说完她又叹了一声，像是在不解。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拿到连其他人气很高的小花都抢不到的角色。”
“大家都夸她演技好，估计心里都认为她的演技比我好。”
男人立刻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不要管那些人说什么，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莫如笙满意地抬起精致的下巴，“有你的安慰，我感觉我现在心情好很多了，谢谢你肯听我唠叨这么多废话。”
“谢什么，毕竟我……”男人停顿了一下，“毕竟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知道啦，你每次都要强调一次。”莫如笙笑眯眯地说，“说起来，她旁边的助理倒是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
“虽然时间过得有点久，但是我对那个人还有点印象。”
他们的大学俊男美女还挺多的，那时候能当校草或系草，那都是万里挑一的，被公认的好看。
她之所以不是很确定，是因为气质不太像。
“那你怎么不过去跟他打招呼？难道是因为他是嘲讽你的小艺人的处理吗？”
“当然不是，也许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莫如笙熟练地营造自己的人设，接着又继续转移话题。
“我之所以不跟他打招呼，是因为他大学时的风评不太好，他曾经骚扰过唐意，就是我那个对家，后来就被大家说得退学了，看来他现在混得不怎么好，都跑到娱乐圈给一个小艺人当助理了。”
“这种人一般狗改不了吃屎，你离他远一点。”男人立刻叮嘱。
莫如笙甜甜地说：“我知道啦，只要他们不主动来招惹我，我肯定不会招惹他们的。”
“他们要是敢再针对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好，真要发生这种事，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两人聊了许久，房门一直没有开。
助理等在外面，她不开门，他们也不敢敲门，又怕走了找不到人会更生气，只能一直等着。
接下来几天都平安无事，大家都在忙着拍戏，整个剧组忙忙碌碌地。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侯贝这一周的戏份并不多，主要还是在拍莫如笙的戏。
似乎是为了和侯贝竞争，她这段时间也很努力。
有时候导演觉得这场戏可以过了，她觉得还不够好，还会主动要求重拍。
以至于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几乎都充斥着对她的称赞。
那些演了很多戏的前辈，老戏骨，老演员们也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就连王导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季余经常看到她从他们面前经过时，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就忍不住想笑了。
侯贝也会忍不住感慨，“她真的好努力啊，不愧是励志型的偶像，我也要向她看齐，以后得更努力了。”
季余在心中暗暗摇头，年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这只是表象。
“你已经够努力了，可以了，不用更努力，有拼劲是好事，还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再熬夜了。”
“知道了。”被拆穿的侯贝不由自主地吐舌头，现在的她才像个正常的二十一岁少女。
上周她看古装影片练声台形表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看到半夜，当时肚子饿了，就叫了份烧烤，附近那个点也只有烧烤。
结果外卖送上门时正好被听到声响，出来查看的季余看见。
之后季余就拿这件事说了她好几次。
下午三点多，剧组搭建的新背景板终于完工，A组几乎整体挪了个地。
接下来的内容来到女主成长的剧情，也就是说，莫如笙饰演的女主将开始摆脱少天天真无邪的一面，不再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
她会发现，现实有很多无奈与伤痛，人总是要成长的。
没人有可以长长久久地让她依靠，她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同样成长的，还有侯贝演的角色。
但今天，上周剧组呈现出来的和谐被打破了。
之前每场戏几乎不怎么NG的莫如笙，第一场戏就卡住了，接连NG了十几遍。
导演一开始还会安慰她，到后面就已经忍不住骂人。
从来只围观导演骂别人的莫如笙，第一次感受到导演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当场被骂懵了。
第77章 人设崩塌的女主
几天没听到导演骂人骂得那么厉害，大家都快忘了，导演骂人有多伤人，有的同情地看向莫如笙。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被连累到重复干了十几次活的工作人员心里也不高兴。
“诶，莫如笙之前演技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也觉得纳闷，她上周还那么努力，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要以为换人了。”
“好了，别说那么多，也许她只是状态不好。”
几个工作人员说了几句悄悄话。
不过很快被场务打断，这个时候再碎嘴，要是被导演看到了，不是找骂吗。
那边王导刚骂完人，看见莫如笙表情还有点委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他说了那么多，还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