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见缝插针,“我的剧本怎么样?”
江昼合上剧本,面无表情,“虽然我真的很想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但是,请你拿着你的弱智剧本立刻马上给我滚。”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梁雁扭扭捏捏的,“人家用心创作,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被狗吃了。”
谢京宥说:“你真没去打架啊?听说那场架就是被雅颂的学生给挑起来的。”
“我们学校的?”江昼扭过头看他,挑眉问:“我们学校居然会有人参加大型群架吗?”
谢京宥答: “不清楚,说是有个我们学校的,见到有人打群架,莫名其妙地冲过去把每个人都给打了一顿,然后教育他们要热爱和平,还要他们牵着手互相道歉,特别神经病。”
“哦……”梁雁抱着自己剧本,“是挺神经的,我要把这个桥段写进我的剧本。”
江昼也觉得莫名其妙,“打架就打架,谁那么无聊,还要让他们牵手道歉?幸好没让我遇到这种人,不然我一定跟他打起来 ”
“……”
褚荀没说话,默默地抿紧了唇。
“知道是谁吗?我们学校谁那么拽一个人打一群啊?”梁雁好奇得不得了,双眼闪闪发光,“有没有照片啊?”
“没照片,谁没事会给揍自己的人拍照啊?”谢京宥说:“但是听说看起来年纪不大,挺帅的,身上还穿了我们学校的校服。”
他猛地看向褚荀,“班长,是不是你?”
褚荀心平气和:“我没那么闲。”
“除了你还有谁会让别人牵着手互相道歉?”
梁雁根本不信,“之前我跟谢京宥打架,都还没动真格,你就让我们两个牵着手去门外罚站半小时。”
褚荀冷冷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我们学校打架就开除,你也可以选择被开除。”
“我就知道是你,昨天下午你请假了,你怎么跑去城南打架了?班长你别走啊,班长!”
估计褚荀是觉得他们烦,起身离开了教室。
“操,不会真是他吧?褚荀什么时候会去参加群架了?”谢京宥大为震惊,在他的印象里,褚荀就是一个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管的人。
这种人居然跑去打群架了?
是为了找江昼,褚荀才会误打误撞地加入了这场群架。
江昼侧过眼,鬼使神差地帮褚荀说起话,“应该不是他,他昨天和我在一起,我们下午在学习。”
“不是他啊?真的不是吗?”梁雁猛地凑到他面前,长睫毛扑闪扑闪的,“那我们学校除了你和他,还有谁敢单挑这么多人?”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江昼耳根子通红,语速不由自主加快,他一撒谎就这样,迫切地想让别人信,“他昨天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去打架?你们不要造谣啊。”
他这样据理力争,大家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京宥问:“对了,你会打篮球吗?下个周体育课我们跟七班有场比赛,飞子受伤手骨折了,我们主力队差个人。”
飞子是他们班一个很爱跳的男生,上个星期体育课,他为了在女生面前展示自己的超绝力量,非要去吊杠杆,结果手一滑就摔下来了,喜提骨折。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都有很强的表现欲,也热爱运动,起码谢京宥打篮球的时候是真帅,围观的女孩子里三层外三层。
“我不太会。”江昼小心又谨慎,他怕自己拖后腿。
“没事儿,你来替补,我们班会打篮球的没几个,等下连五个人都凑不齐。你会传球吗?”
江昼迟疑道:“会吧。”
“那你负责传球和截断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和小雁子。”
梁雁说:“你能不能别叫我那个外号,好恶寒啊!”
“小雁子小雁子小雁子!”
谢京宥不仅要叫,他还要唱,简直是魔音贯耳,“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最后两个字还破音了。
江昼没参加过集体活动,他也的确不怎么会篮球,主要是没时间学,“我真不会,你们问问其他人会不会吧?”
上课铃响了,化学老师踩着点走进来,一个眼刀甩过来,班上就安静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昼还惦记着篮球这事儿,心不在焉的。
褚荀问他怎么了,他戳着碗里的饭,“今天谢京宥他们叫我去打篮球,我拒绝了。”
褚荀问:“为什么不参加呢?”
“我不会。”江昼没精打采的,“我担心他们觉得我不合群,但是我真的不会。”
“意思是你想参加,对吗?”褚荀想了想,“我会一点,你要是不嫌弃,周末我教你。”
“你会打篮球?那你为什么不参加?”
褚荀说:“因为能者多劳。”
他当个班长已经很烦了,不想再掺和任何活动了。
他生得冷俊,像玉石一样清穆寂寥,“我不喜欢集体活动,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会,我就可以不参加。”
“那你怎么教我?被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小区里面有篮球场,回家我教你。”
褚荀停顿一下,猛地凑近了些,几乎要怼到江昼脸上,嗓音压得有些低,“别告诉别人,好吗?”
江昼心跳漏了半拍,耳根子泛红,赶紧移开脸,装出很烦躁的样子,凶巴巴地说:“知道了,你别凑那么近,滚开一点啊。”
第39章 周瑜打黄盖
体育课象征性地跑了一圈就解散了,班上同学要打2v2。谢京宥特别注重体育课,会为了打篮球,特意换一身球服。
江昼和谢京宥分到一组,梁雁和班上另外一个男同学一组。
江昼答应了要一起打球,虽然打得稀巴烂,连传球都传不明白,成功把谢京宥气得各种阴暗爬行,抓着头发大喊:“你传球传高一点啊!你传那么低会被抢啊!”
“我,我怎么传啊?”
“高抛!高抛会不会?!”
“不会啊!”
最终他们两个被打爆了,回教室的路上,谢京宥不停地念叨:“我以为你小子打架那么厉害,打篮球也会很厉害,结果呢?结果呢!你居然演我,你连拍皮球都不会!梁雁现在都用鼻孔看我了!”
江昼被他念得耳根子疼,“好了好了,我回去学,下次一定帮你把他打爆!”
“没人教你你怎么学啊?”
“谁说没人教啊,褚——”江昼刚想把褚荀也给供出来,及时刹车,舌头打了个绞,“反正就是有人教。”
“褚荀是不是会篮球啊?”
谢京宥猜出来了正确答案,随后又自我否定了,“他不可能会的,他连运球都不会,上次测篮球成绩,他拍了半天才及格。”
“哦……是吗?”
“他也就个拍皮球的水平吧。”谢京宥下了定论,“怎么,他要给你请老师吗?”
江昼憋着笑,“算吧。”
冬日浓稠寂静的光从天际落下,江昼一抬头就撞进了褚荀沉默的目光里。
褚荀站在学院的榕树下,肤色白得好像笼罩了一层薄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看向江昼,气质却是温和的。
他手里拿了一本竞赛辅导书,应该是刚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正好跟江昼他们撞上了,就干脆停下来等了。
“班长!”谢京宥跳上去,也不怕被打,“你又偷偷跑去内卷啊?”
褚荀冷淡道:“我去参加大学生物理竞赛拿奖了,你就少个对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褚荀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一旦保研了,肯定就不会来学校,也不会参加考试,对其他人来说,是少了个劲敌。
“你走了谁看着江昼啊?”谢京宥想都没想就问出来了,在他心里,江昼和褚荀已经绑在一起了。
褚荀垂下眼,“还早,这个不急。”
他又看向江昼,语调一转,亮瞋瞋的眼珠看不出情绪,“你还敢上体育课?我给你安排的学习任务做完了?昨天罚你抄的英语单词抄完了吗?”
“……”
江昼生无可恋,他才打完篮球,脸颊有些泛红,喘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回教室学习,你放过我吧!”
“你一天到晚盯他盯得这么紧干嘛?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体育课就让他玩玩呗。”谢京宥觉得江昼就像个哀怨的小媳妇一样,敢怒不敢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知道周瑜打黄盖吗?”褚荀望着江昼逃走的背影,“他自愿,我乐意。”
“他能自愿?”
褚荀慢慢地往教室走,“他自愿。”
也许其他人会觉得江昼是被逼的,只有褚荀知道,江昼是想学的,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人能逼江昼做他不想做的,包括褚荀。
别看江昼表面上骂骂咧咧的,给他安排的任务,他都是完成得很好。他想学,他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江昼见过山顶的风景,他肯定会想办法回到巅峰。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话是如此,江昼晚自习的时候又逃课了。
他是趁褚荀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溜走的,等褚荀回来的时候,江昼早就跑了。
他问谢京宥,江昼去哪里了。
谢京宥是个单纯的傻子,“去厕所了吧。”
褚荀眸子幽邃冷寂,修长的手指在江昼的书桌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无端端地有几分压迫感,“去厕所需要背书包吗?”
“啊?”谢京宥茫然,赶紧往窗台上一看,江昼平时都会把书包丢在窗台那,现在果然没了,“我没注意到他背书包了,背书包了,那就是逃课了呗!”
褚荀叹了口气,拿本子出来,先把江昼逃课的分数给扣了,然后又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
龙折莲今天还没走,待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见到褚荀来了,放下红笔,“什么事?”
褚荀拿了一张请假条放到桌子上,“我出校,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