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精 第14章

“什么意思,你陷害我都摆到明面上了吗?”顾新晔爬起来,把地上的枕头抖抖灰砸到斯昭身上,“你怎么不干脆拉个红外线警戒?”

斯昭不想动,说:“钥匙放下人滚蛋,看见你就烦。”

“别呀,”顾新晔坐到床上,从裤兜里翻出张草稿纸,贴到斯昭脸上,“我写的订婚宴会致辞,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意见。”

斯昭不想看,团成个团扔到地上:“不看。”

顾新晔不跟他计较:“不看的话那我到时候想说啥就说啥了啊,你别临场跟我翻脸。”他又从另一个衣服兜里掏出瓶红花油,拍拍斯昭肩膀,“衣服撩起来吧,我给你上药。”

斯昭不吭声,顾新晔当他默认了,自己上手,碰一下斯昭就龇牙咧嘴掐他大腿。

“松手,你要是再掐我我就告诉斯和了。”顾新晔也龇牙咧嘴,“你真是白眼狼,我让你做PPT排版,给你蹭了多少个竞赛加分,我跟你哥谈恋爱怎么了?这是我应得的。”

揉开淤血对斯昭来说是一件相当难忍耐的痛事,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哭干了,现在又疼得满眼红,以至于看顾新晔的眼神像是变异丧尸要发作。“我拦你们谈恋爱了吗?”他咬牙切齿,不能掐顾新晔,拳头捏得嘎吱响,“谁让你跟他结婚的?”

不然看在顾新晔给他蹭了那么多加分让他顺利保上研的情况下,他俩偷情,斯昭一定会帮忙望风。

“结婚是最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要结婚!”全是利益,全是算计,他没见过有婚姻幸福收场。报纸上写的伉俪情深是骗人的,出席晚会上挽着手是装模作样的,镜头下世纪之吻是虚情假意的……结婚证只是张纸,两个人的关系未必要多真。

婚姻是坟墓,那选天雪哥,墓地还大点,何必死在顾新晔这里,斯和白白聪明那么多年 ,谈了恋爱竟然认不清哪边更值。

想到这里斯昭抓住顾新晔的衣服说:“你如果要出轨,就先离婚,再出轨,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可不可以盼我们点好。”顾新晔无语,“我要是出轨,你开车来撞我,我提前给你出具谅解书。”

斯昭听到立刻摸出手机录音:“你再说一遍。”

顾新晔逼不得已,重复了三遍。他不懂这对兄弟,有什么爱在心口难开,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干嘛不解释。在他眼里,斯和对弟弟仁至义尽,实在没必要那么愧疚,又那么嘴硬。

“你跟连天雪睡了,斯和快气死了……”

他这么说把斯昭气够呛,拉下衣服坐起来,再次澄清:“我没有跟他睡过,他只会打我,每次都骂我,每次都,反正什么都是我的错!”他越想越气,“你告诉斯和,我对连天雪根本没有那种感情,也绝对不会跟他上床!”

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跟连天雪会上床,他难道是那种会碰哥哥对象的人吗?还是认为他会为了一辆车一些钱和别人上床?他要是跟连天雪睡了,那给他花的钱算什么,算交易吗?

更何况今年生日他收不到礼物了!

斯昭一直不再来公司,连天雪无所谓,正好他很忙,忙着让斯家早点完蛋。新的方案不违法,也便宜了很多,只要花 30 亿。哈哈,连天雪想,本来这 30 亿他也不用掏。

他打了斯昭几下?一想到 30 亿,他觉得打多少下都是轻的。

原来斯昭也不聪明,但好歹知道哪些场合他不能胡闹,现在竟然冲昏了头。连天雪打得并不算太使劲,也就十几下,又没拿皮带抽,他都没让斯昭数着。这都受不了,一推就推开了,还说什么要给自己当狗。

哪有那么娇气的狗,真正的狗是撵也撵不走的。

但连天雪还是很善良,他知道斯昭是个病秧子,健康记录里体温又到了 38 度,所以他会多等两天,病好了过生日的时候,斯昭再来黏着他。

新的车钥匙再给他,哎,给他吧,不给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疯。

他清楚斯昭怎么不来,赵助理也清楚,只有周助理不清楚。

周助理特别关心:“斯昭呢?”斯昭不来,开会没人敢打断。

赵助理说:“发烧了。”

上班无趣,不如聊领导八卦,周助理想起自己上次听到的连天雪和朋友的谈话,猜想是不是斯昭看到了连总电脑上针对自己家公司的方案,一气之下撕破脸皮,于是再也不来。

刘秘书知道是因为斯昭又破坏了连总的相亲,但他不爱传八卦,就让周助理自己去问连天雪的司机。

司机说应该两个人还没断。“我亲眼看到,连总刚相亲完,他们两个人就搞车震。”司机比划,“我看到了,车晃得厉害!”

周助理大惊:“真的假的?”

司机:“那还有假?车座套子都湿了!”

周助理想,那连天雪真是个人渣,但也不是很意外。

第23章

斯昭的病到生日那天也没好,他总是小病不断,受点凉便病来如山倒,接着慢慢等抽丝。好在病久了就习惯了,除了没什么精神头,作业还是照写。

过生日麻烦,要定请什么人,吃什么席。好在斯昭不用操心,他只需要换上定做的礼服,在人前走一圈,吃几口蛋糕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今年订的礼服是白色的,兄弟俩总要穿一个样,然后在领带袖扣之类的细节做区分。斯昭换好了,他跟斯和身型差不多,但斯和更爱运动,衣服给他穿着就总是大一点。不能说不合身,只是宽松一点。斯昭有时计较,有时接受良好。

他问斯和今晚菜单是什么,斯和甩给他一张表,他看了只对甜品和酒有胃口。

他偷偷去拿了一瓶最甜的葡萄酒,回自己房间,开15度的空调裹着毯子加冰,喝完一整瓶,发现手环亮了黄灯。斯昭的手环每三个月要充一次电,他总把充电器和钥匙磁卡到处乱丢,所以得去连天雪那里要。

张叔把斯昭送过去,这回斯昭很有礼貌地敲了们,在等管家开门的十几秒差点睡着。

“我来充电。”斯昭抬起手,理直气壮地展示手环凉的灯,“没电了。”

管家听了果然没拦他,让他进去坐,还让保姆给他洗点脆冬枣。

“他在家吗?”斯昭问。

管家说:“在,连先生去洗澡了。”

斯昭点点头,端着那盘脆冬枣上楼。

管家问:“昭少爷,不在客厅等吗?”

斯昭说:“别管我!”

好了,管家知道了,他要去连天雪卧室坐着。应该拦一下吗?聪明的管家当然可以判断出两个人在闹矛盾,不然连先生不会半夜爬起来把斯昭指纹密码给删了。但连先生又没把前天保姆说给斯昭买的水果都扔掉,说明还是允许这位少爷登堂入室。

连天雪的床自然很大,就是没那么软乎,斯昭穿着外套外裤在上面打了个滚,然后坐起来给了枕头一拳。做完这两件事心情好多了,他去翻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找钥匙磁卡,那个手环非要刷卡才能摘下来充电。斯昭想,如果天雪哥要一直这么拉黑他,他得把卡和充电器都带走。

斯昭唯一知道的手环作用就是出大事的时候要摁上面的按钮,可是自从收到这个手环他也没碰上什么需要报警的大事,要不是这个是连天雪送的,他觉得真的还没手机一键联系人好使。

但他还是摘下来充电了,大概要充几个小时,斯昭含着枣核眼皮子打架,强撑着精神摸到连天雪在充电的手机。

密码是连天雪自己的生日,很老土,斯昭解开密码,然后把微信和支付宝的自己都拉出黑名单。

连天雪洗完澡,套了一身白浴袍,还没擦头发就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一团什么东西。他擦擦眼镜上的水,哦,是斯昭,他还以为要再过两天才会自己跑过来,真是多虑了。

感冒和酒精让斯昭睡得很沉,房间里有地暖,他把领子扣解开了,但大概还没脱下衣服就睡着了。

连天雪坐近了些,发梢的水滴了斯昭一脸,斯昭也没醒。斯昭脸上除了水,是熟睡的红,嘴唇微张,呼吸平稳。他低头嗅了嗅,有葡萄酒甜烂的味道,混着领口的淡香水和热气,往他鼻子里钻。

斯昭不懂酒,就是爱喝糖度高的,酒柜里的贵腐甜白就他最爱喝,还要往里面泡水果。

连天雪想到办公室里那盒水果茶,也是甜得要死,不知道斯昭的舌头是什么做的。斯昭眼窝里积的水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滑到嘴边,连天雪也就勉为其难擦着唇珠抹掉水。吃那么多糖,要是把他舌头做成凉菜估计也很甜。连天雪想着,手指掀开他的嘴唇,撬开牙关,斯昭的口腔里很温暖,手指没有味觉,只能接收到柔软的触感。

“……”连天雪从他嘴里摸出一粒枣核,立马拍拍他的脸,“想死是不是?嘴里有东西在这儿睡觉,想埋我们家吗?”

斯昭半梦半醒,只觉得脸上水很多,嘴里水也很多,奇怪地看连天雪:“你家好像漏雨了……”

连天雪把他从被子里揪起来:“穿外套不准上我床,滚下去。”

斯昭很黏他的样子,抱住他的浴袍说:“这是新衣服,不脏。”他蹭了一会儿,好像酒精蒸发了一部分,说,“完了,衣服皱了……你身上好湿啊。”

连天雪突然觉得跟斯昭有点聪明,一身坏毛病,偏偏很会讨人欢心。知道自己好看,穿得漂亮,又是带病又是喝酒的,跑到卧室往人怀里扎。再说点很可爱的话,哄全世界原谅他。

但连天雪比全世界都狠心,小孩怎么勾引他都不上套。因此,听完斯昭黏糊糊喊他“天雪哥”,他也不会放过斯和,只是淡淡说:“脱了让阿姨给你熨一下。”

“哦哦,”斯昭掀起他浴袍一角给自己擦脸,后奏道,“我拿你手机把我黑名单放出来了。”银行卡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冻,不给就不要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一点儿没觉得自己侵犯他人隐私。

连天雪看自己的手机,懒得生气了,斯昭确实只干这么一件事,旁边许闻山发给他有关九洲能源污染环境的聊天记录是一下没点。“谁让你动别人手机了?”

斯昭把自己手机递过去:“你也可以看我的。”

能一样吗,你手机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连天雪粗略翻了下聊天记录,把手机扔斯昭脸上:“你刚和林折桂骂完我混蛋,还敢给我看?”到底在自信些什么!

“你那么打我,我骂你一句也不行吗?”斯昭不高兴地嘟囔,“哪有你那样的,我又不是小孩……”

连天雪又往上翻了一点聊天记录:“你骂的不止一句啊,好,还说我喜怒无常。”

他表情不算好,斯昭的酒彻底醒了,他这时候想起天雪哥是因为什么再也不惯着他,于是抢回了自己的手机,很有礼貌地问:“你晚上还来我生日吗?”

连天雪挑一下眉毛,说:“看心情。”

斯昭立马说:“我给你吹头发!”

好像他是什么吹头发大师似的,其实暖风都烫到连天雪脖子了。

手机亮了,是许闻山又发来的关于顾新晔公司知识产权纠纷的文件。

连天雪叫停了理发师小昭,问他:“斯和跟我掉水里,你先救谁啊?”

斯昭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我不会游泳。”

连天雪想想也是,就不再问他了。

但其实连天雪觉得,就算不会游泳,也应该跳下来往他这边靠。所以“不会游泳”这个答案,他不太满意。

斯昭这时候又笨了,果然光说没用,还得让他亲身感受,才能有更深的领悟。

连天雪心里有很多不满,因为斯昭生日,现在不和他计较,大概要延后几天再结算。眼下,他让斯昭睡到手环充满电再走。

第24章

斯昭睡了一头汗,连天雪家地暖太热了,又不许他把空调开冷风,裹着被子感觉身上都湿透了。手环已经重新戴在腕上了,手机被静音了,一点开23个未接电话,5个来自斯和,剩下的是斯诚桦。斯昭这才发现,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

他给斯和回电话,斯和只说“没你事了,过来吃饭”就挂掉了。

斯昭又花了十分钟醒神,下楼,阿姨已经把他的衣服重新熨烫烘热了。他穿好衣服,问连天雪在哪儿,管家说已经去生日宴会上了。

“……”斯昭气到了,“那谁送我过去!”

管家爱莫能助,他只好自己打车。

斯昭:你不叫我连天雪:你自己的生日还要我提醒好吧,斯昭总是被天雪哥噎到,但时隔一礼拜,也算终于说上话了。他能有今天的小胜利,归结于有勇气且不贪心,有勇气是跑去充电,不贪心是没把自己联系人置顶。

晚高峰车水马龙,堵了很久不见车动,好在剩下的路不远,他就下来自己走。马路边卖炸串的小摊味道太香,斯昭买了三根淀粉肠,边走边吃,路边一辆车突然摁喇叭吓他一跳。

斯昭准备过去骂车主,却看车窗摇下来,里面坐着的是白天喆,冲他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小寿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烤肠?”白天喆笑嘻嘻,“你天雪哥呢,没给你买蛋糕吗?”

斯昭想骂他有病,但想到是天雪哥的朋友,给了点面子,叼着烤肠含糊已读乱回:“你吃吗?”

“好啊,给我一根。”

“……”斯昭只是客气下,他多的那两根是准备给林折桂和李觅带的。

“干嘛啊,这么小气不给我吃?”白天喆手都从车窗里伸出来了,“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怎么抠的跟连天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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