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助理看看牌,看看连天雪,觉得很难解释,于是她说:“连总,新婚快乐。”
连天雪眉毛挑起来,他想果然塔罗这东西没什么可测的。要是斯昭肯定大呼好准,但赵助理说出来的东西都是靠从他这里来的信息推理出的,只能说赵礼人聪明,并不是塔罗灵验。
赵助理又问:“连总,你新婚,斯昭知道吗?”
连天雪摇头:“不重要。”
赵助理讪笑:“那我去打印文件了。”
连天雪点头:“好,你把李觅叫进来。”
李觅正在写年会宣传需求,听到连总找他,大惊失色。因为她刚在微信替斯昭骂完连天雪,没想到大公司 it 这就捕捉到她的聊天内容,精准打击。
没事,天天被更年期领导蹂躏,李觅已经不想干了。等拿完年终奖她就走,昭昭和桂蜜说的都对,她还年轻,就算下份工作没有这份好,人生也不会就此毁灭。
她雄赳赳气昂昂走进总裁办公室:“连总,您找我?”
连天雪点头,问她最近工作有哪些内容,有什么难点,要怎么克服。李觅战战兢兢汇报最近又做了什么调研,实际上连天雪连她+2 都不是,不知道越了多少级汇报工作。
她讲完,连天雪歪头看她:“完了?”
李觅不知道还能说啥,结巴道:“额,我,我可能在错别字方面还需要多注意……”
连总叹了一口气,捏着眉心望天:“你这工作态度太有问题了,看出你和斯昭是同学了,蠢得好一致。”
李觅登时鼻子一酸,眼前就开始起雾。她天天拼死拼活加班,连天雪说她态度有问题,还说她蠢?说她就算了,还带上斯昭一起!斯昭对他那么好,为他受那么大罪,结果在他眼里是蠢!
“你怎么能说斯昭蠢,他蠢还不是因为信你?”李觅一张嘴就掉眼泪,她这段时间实在受了太多委屈,眼下也不想干了,干脆指着连天雪鼻子骂。“你知道他受多少委屈吗!你晾着他,他都要哭瞎了,还有好多人背后说他坏话,他家还破产了,别人说他都不敢还嘴的!”
连天雪说:“我看了行车记录仪,你还帮他砸车了。”
李觅梗一下:“砸车,砸车怎么了!又没多少钱,人家电视剧里每个月都给几十万的,你才给斯昭花多少钱!让斯昭给你又这个又那个的,还把人关起来,有没有王法!”
把手机还给斯昭,斯昭就是这么在外面说他的。连天雪感到无语,都说了是电视剧才给那么多,怎么还拿来对比。而且他给斯昭生活费的卡根本没限额,花多少是斯昭自己的事。
小姑娘哇哇哭,连天雪就又开了一局消消乐,打完李觅刚好止住哭声。
“哭够了?”斯昭的朋友都和他一样脆弱。
李觅擦擦眼泪:“我说完了,我要辞职。”
连天雪问她:“小组长给你加活儿,让你反复修改的时候,你有没有说他需求不合理,你做不完?”
李觅小声说:“我哪里敢……”
“那你有没有找公司内部监督委员会举报?”
“那个有用吗……”
“最后,你有没有找过斯昭,让他跟我说。”
李觅说:“我们是朋友,这种事……”
连天雪打断她:“有正规举报途径你不敢,有关系在手里你不用,我说你蠢有没有问题?”
这其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斯昭提一嘴就可以解决。这么看斯昭更聪明,他很会提要求,然后通过撒娇卖惨来让自己完成。
“李觅,事情放那里是不会自己解决的。”连天雪说,“不许哭。”
李觅被他唬住了:“那那我现在……”
“现在,找公司内部监督作风委员会,拿证据举报他。”连天雪敲敲桌子,“但你的小组长不会被立刻开除,最多警告加通报批评。你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是我调你去张举他们部门,二是留在原部门。”
“我想……”
连天雪托着下巴说:“留在原部门,明年让你顶你小组长的位置。”
李觅说:“我留原部门,谢谢连总!”
“好,以后也别让我看到你的 PPT 上有错别字了。”连总说,“现在拿手机,约斯昭今晚还有下周二出去吃饭。”
“好的连总……”李觅抬头,“啊?”
连天雪很奇怪:“我说的是中国话吧?”一个两个都听不懂。
晚上下班回来,斯昭就等在门口问他可不可以出去玩。“李觅和林折桂约我,就在附近。”斯昭可怜巴巴说,“前段时间我才和李觅吵架,我们就吃个饭,很快回来的。”
连天雪脱外套,他就接过来抱着,一路跟到卧室。
“好吗天雪哥?”斯昭问。
连天雪坐到床上,说:“我为什么答应你?你哥都给我打出鼻血了。”
斯昭把衣服放到一边,去抱他:“晚上回来给你睡可以吗?”
“什么叫给我睡?我本来也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他这么说斯昭就发愁了,因为斯昭觉得天雪哥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没什么东西可给,他穿的睡衣都是天雪哥的。
“上次你没有亲我,”斯昭想了想说,“亲的话还是有不一样的,你原来还挺喜欢的吧……”天雪哥说玩具没必要亲,可是,“谁睡觉不亲嘴啊。”
连天雪说:“你亲得挺烂的。”
斯昭说:“这不都能学吗?我在学了。”
天雪哥勉为其难:“你试试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斯昭觉得今晚出门有戏,于是搂住天雪哥的脖子,凑过去碰他的嘴唇。
距离上次接吻过去了好久,天雪哥一直不让他亲,斯昭都有些生疏了。斯昭很认真的把天雪哥的嘴唇都舔湿了,天雪哥不张嘴,可也不喊停,斯昭只好继续。他直接上手,扒开湿漉漉的嘴唇,把舌头挤进去。天雪哥的舌头也不理人,斯昭就觉得委屈,轻轻咬了两口,停下来。
连天雪垂着眼看他:“这就不行了?”
“可是你不理我,”斯昭抱怨,“一个人怎么亲?”
连天雪虚扶着他的后背,问他:“那你跑来公司求我给你哥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是怎么亲的,不都是我一个人亲?”
“两个人亲吧。”斯昭又吻他唇角两遍。
天雪哥同意了,这回搭理他了,舌头缠在一起,亲得两个人都需要换气。
连天雪说:“明明是你想亲了,还说是我强迫的,好像是我非得亲了才给你办事似的。”
“那我晚上可以出去玩了吗?”
斯昭只关心这个,接吻和做唉在斯昭这里都好随便,为了达成目的怎样都可以。斯昭还问他会不会结婚,做戏做很真,连天雪想既然如此,不如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将错就错。
斯和拿法律约束他,那他也可以拿法律约束斯昭。
“可以,去吧。”
虽然所有可以威胁到斯昭的方法里,最好用的永远是斯和,但连天雪不可能只靠一样。那太单一、太高风险了,一旦失效,斯昭就像风筝似的很随便地飘走了。
连天雪肯定要有 plan b ,plan c ,他总是做多手准备。
可以是李觅,可以是林折桂,可以是蔡琛。当然目前来看婚姻法最靠谱。
晚上十点半,斯昭如约回来了,玩得很开心。
到履行承诺的时候也很痛快,洗完澡就过来亲自己,明显已经当做交易流程的一部分。但还是哭很多,李觅哭是不作为,斯昭哭大概是知道自己哭很有用。
连天雪觉得不能惯着他,怎么可能一掉眼泪就轻松拥有全世界呢?他小时候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斯昭哭得再怎么惨,他也不会停下来哄。
再晚些他带斯昭去冲洗,让斯昭坐在浴缸沿上,小腿都泡在热水里。
“害怕水吗?”连天雪说,“我总得在浴缸里…你,你自己克服一下吧。”
斯昭原来跳过非常多次游泳池,自己跳下去的害怕但能爬上来,别人要是推他一下进水,就会僵直成笨蛋。
“可以克服吗?”
斯昭攥紧拳头,嗓子哑得像鸭子说:“好的,没问题。”
他泡了没二十分钟就靠着连天雪睡着了,这时候把他整个泡在水里都没什么关系。
看来睡意可以克服恐惧。可惜连天雪没什么恐惧,于是无聊地克服了睡意。
作者有话说:
李觅:连天雪真的纯纯出生,斯昭你能不能长点心?
李觅:领导叫我开会,等下聊30 分钟后李觅:其实仔细想想,连总这么做有他的理由斯昭:?
林折桂:?
第54章
周末的时候,上门装外卖柜的工人来了,拎着个工具箱,在玄关处忙忙碌碌发出很吵的声响。斯昭卧室在楼下嫌吵,半眯着眼睛抱着耳罩薄被出来,满脸的不情愿。途径打电话的连天雪,被伸腿拦住差点绊了一跤。
“……这个报价还能低吧,他给你报的有水分。”连天雪脸朝向斯昭,抬了抬眉毛。
斯昭打了个哈欠,小声说:“我去你那屋睡。”
连天雪点头,指了指茶几上的外卖袋子,示意他把早饭吃了再上去睡。
电话那头白天喆问:“谁在说话?”
连天雪说:“惹祸精。”斯昭被提到自己在软件上的备注,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连天雪摆摆手让他专心吃饭。
白天喆沉默片刻,说:“连天雪,还我钱。”
“这不是告诉你他们报价还能往下压了,给你省多少钱了。”连天雪并不跟两个朋友常聊感情生活,一是没什么可说的,二是他说一句,白天喆还他俩半小时的“爱人不爱我”苦情电台。
白天喆不肯放过他:“许闻山说你在做财产公证,我还以为你绝症了,打算去照顾你一下。你要是跟斯昭领证了还不还我钱,我就举报你偷税漏税。”
“我全都实缴,你举报去吧。”连天雪补充,“再造谣我让许闻山告你。”
斯昭背后没有利益,斯昭本人也很难养活,跟斯昭结婚对连天雪没有什么吸引力。相应的,和连天雪结婚对斯昭也没什么吸引力,现在并没有什么非连天雪不可的情境发生。
所以那天斯昭问他还会不会结婚,什么时候结婚,背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一,斯昭想结婚在暗示他;二,斯昭不想结婚在试探他;三,斯昭通过释放想结婚的假信号骗他降低防备心,从而达到一些无聊的目的,比如获得自由。
但连天雪觉得斯昭不需要自由。斯昭没有任何自控能力,一个人住会从早睡到晚,打游戏没有节制,作业总是拖到最后一天熬夜。他特别容易生病,生活不健康,免疫系统也差,任何一点着凉受冻情绪失控都有可能发烧。他的驾驶习惯也不好,虽然从不会压线闯红灯,但很爱凌晨狂飙。何况连天意都敢拿他做文章,斯昭如果获得自由,说不定会不明不白地死掉。
连天雪可以给斯昭很多别的东西,比如春融府的卡、爱马仕、阿斯顿马丁,还有脆薯饼。
斯昭吃完早饭,反而清醒了,站起来,说:“我还没刷牙。”
连天雪说:“那就去刷。”
斯昭可能已经忘了他问过连天雪“你还会不会结婚”这种问题,就像他忘记了自己说过“天雪哥我给你当狗”。
大概五分钟,斯昭洗漱好了,一脸水湿满领口,过来看外卖柜装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