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都已经和她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总是来打扰?”
之前那堆信息也是。
现在的对接工作也是。
白兰还没有责备这个女人出轨,伤害江雨浓心的事。
这个人竟然敢来问罪她。
罗云笺这么一个垃圾的前任,怎么就不能像死了一样,再也不出现?
就像江雨浓描述里,她们分手的那天一样。
继续冷漠,不屑下去啊。
继续践踏江雨浓这份感情,难能可贵的真心啊。
如此,阵痛后,江雨浓才能彻底丢弃它,完完全全的走出这次阴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时被这个早该“死掉”的前任绊一下,独自坐在卫生间看让她伤心的信息。
白兰还记得江雨浓的背影有多寂寞。
她当时有多受不住那份寂寞,有多想要打碎它,如今就有多想给罗云笺一拳。
“你也好意思说我。我们分手连一个月都不到,你就和她做了那种事……是。我是出轨了,那你呢?她呢?你们沆瀣一气,又能是什么好鸟?”罗云笺嗤笑了一声。
她变脸的速度极快,此刻哪儿还看得出方才的羞涩与单纯,只剩单薄而淡漠的冷。
她的面向也不如白兰第一次看见时的和善,爬上了不少利益熏出的黑纹,瞧着竟有些恶心。
“什么叫和她做了那种事?”而白兰暂时还没有想明白罗云笺在说她什么。
只觉得这个女人果然很莫名其妙,出轨还理直气壮地回来找前任,还好意思骚扰前任的……
就算江雨浓不承认自己是现任。外人看来,她们就是那种关系啊。
“切。不承认,那没意思。”罗云笺眼含墨云一般浓厚的鄙视,轻蔑的扫了白兰一眼。
在她眼里,白兰和她是一类人。
都是为了某种目的不择手段,只在乎利益,不在乎情与义的人。
她看不惯白兰的忸怩。
做了就是做了,在同类面前有什么躲藏的必要。
真当她闻不出白兰身上那股伪装的味儿呢。
白兰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她好像知道了罗云笺的意思,却又有些难以置信。
罗云笺是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卑鄙,只知道出轨吗?
白兰咬了下唇,看向罗云笺的眼神又复杂了一点。
江雨浓深吸了一口气。
至于这些挑衅的话语,做作的姿态,都是她自己想的。
这些把柄着实让严嘉欣感到害怕。
她望着江雨浓,一双眼淬着恨。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逼你站队邓潭新的?”江雨浓算着时机差不多了。
严嘉欣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一个劲儿的问她一些毫不相干,也不起作用的问题。
按照白兰教的,这个时候,最适合和她讨价还价了。
“所以你是……为了那两个备案来的!”
难怪会带着录音来找她,而不是直接发出去!
严嘉欣只觉得脑内灵光一闪,却不知道她这一句话,正中江雨浓设下的圈套。
上钩了。
“是。”江雨浓又晃了下手里的录音笔。
“当然,也可以不是。”她说得模棱两可,眼里全是暗示。
严嘉欣咽下口水。在保住工作和针对江雨浓之间,她当然得选择前者。
“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给你延长截止的时间。”
江雨浓瞧着严嘉欣额角都泌出一颗汗。
办公室温度适宜,她完全是被自己吓的。
江雨浓又学到了一招。
姑且算作威逼利诱吧。从前只知典故,如今倒也会用了。
“我一个人干两份备案,恐怕有点……”
江雨浓收了录音笔,把资料放到严嘉欣面前。
“把它们换成我们小组目前的最优先项目,不过分吧?”
“可……”严嘉欣果然像她和白兰预计的那样,立即就要拒绝。
“一个来自当红副总的任务,可比小组现在手里的那个项目有价值的多。事成,能带来的利益也远超现在做的。”
江雨浓伸手比了个数字。“能多分这么多绩效呢。”
严嘉欣听着,被绩效吸引,竟真的安静下来,在思考江雨浓说的话。
她甚至没有在乎江雨浓是否把她带到阴沟里去了,只不过是顺着江雨浓的思路在走。
“到时候你三我们七,轻松多挣一个包。”江雨浓趁热打铁。
“三七分?你以为你是……”
江雨浓又笑着打断了严嘉欣的话。
她弯眯了眼,这双月牙眼宛如一把温柔刀。
“我可是邓副总指定的项目负责人啊,到时候要给投资方讲解备案的。”
“那也不……”严嘉欣还想反驳。
“严组长,二八分不过分吧?”
“再说的话……”瞅着严嘉欣几欲反驳的黑脸,江雨浓又威胁了一句。
严嘉欣瞥见江雨浓掌心那只笔折射的幽光,冒了一身冷汗。
她是不是看错人了,难不成,这个江雨浓不是个软柿子,背后有高人指点,甚至……她本身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出生?
那些顶尖豪门确实有过把小辈丢到民间,让她们好好锻炼,自己闯事业的记录。
至此,严嘉欣一句争取的话都不敢说了,怕再说江雨浓跟她一九分。
“我会在下午宣布这件事的。”她呼出一口气,仍有汗水不断从背后往下滑落。
“那就好。”江雨浓当着严嘉欣的面,把录音笔丢在了垃圾桶里。
“合作愉快,严组长。”威逼利诱结束,是时候给严嘉欣一点喘气的时间,让她不至于帮自己做不成事。
等江雨浓走到办公室门口,这才回头又说。
“对了,严组长。其实,我根本没有之前你对那个竞选者动手脚的证据。”
她说罢,把门轻轻的合上,瞧着,又是那个很有礼貌,清澈又愚蠢的应届生。
办公室内,严嘉欣却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江雨浓的离去。
她按着心口,把心跳和汗都缓了下去,这才去捡那只录音笔。
她按下播放,却始终没再听见声音。
严嘉欣把录音笔接上电脑,这才发现——
录音笔里没有任何东西,所有的录音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严嘉欣联想到之前江雨浓在会议上对付邓浩的手段,以及刚刚江雨浓的那句话,忽然牙一疼。
她被彻底摆了一道。
……罢了。这么鬼机灵的姑娘,和她合作一次也无妨。
至少,没有证据的话,江雨浓也不至于威胁到她。
办公室外,江雨浓摸了下口袋。
真正的录音设备很小,她别在口袋里,怎么可能交给严嘉欣。
那句话,只不过是缓和她们剑拔弩张的关系。
至少这会儿,她还需要和严嘉欣合作,还不至于和她撕破脸,就这样捏着她的把柄,打个你死我活。
大家都还只是大厂工位上的螺丝钉。
只不过严嘉欣的那颗大一点,拆了会散一个部件而已。
何苦难为彼此?
回到办公室前,江雨浓去补了点妆,顺带回了白兰几句。
看着白兰发的龙猫表情包,江雨浓不禁莞尔。
或许中午那会儿的不对劲是错觉。
白兰这不挺好的,回的这么快,又这么可爱。
江雨浓把聊天记录点了收藏,回了工位。
大家看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只有脸色变差了,还来安慰了几句。
不过半个小时,严嘉欣就宣布要开组会。
组会上,严嘉欣把任务发了下去。
江雨浓随意扫了一眼。严嘉欣调整过邓潭新给的资料,做成了更方便她们这群小员工懂的版本。
而小雅看见资料,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