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说,江雨浓别扭得不行。
【嗯嗯,没事的,年轻人嘛。】
陈渚韵见过江雨浓和白兰的粘糊劲儿,哪儿信她的话。
无非是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你知道IARPO吧?之前有参加过吗?】
陈渚韵调戏完小朋友,可算回归了正事。
【有参加过】江雨浓没细说。
陈渚韵也就约她待会儿到单位,去办公室聊。
江雨浓今天起早了点,白兰给她准备了早饭。
吃早饭的时间里,江雨浓把之前想说的事给白兰说了。
“也就是说,那个老男人给两个小组都安排了同一个项目?”
白兰听着,觉得这件事有点荒谬。
“是。虽然说从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对于大一点的项目,一般都是两三个小组同时开干,竞争最好的。但……”
“你们不知情啊。这不像光明正大的竞争,倒像是……”白兰思索着。
她从前也做过很多决策吧,是否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翻找了半天,还真翻出来一个类似的。
白兰把不需要的信息重新塞了回去,无视了心底那个持续叫喊的声音。
“他多半是想让那边抢功,甚至是要另一个小组直接窃取你们的成果,再来倒打一耙。”
邓潭新确实用心险恶。
她们建筑设计圈也算艺术圈,对抄袭的态度很严肃,几乎零容忍。
抄袭的名号安在江雨浓身上,哪怕抄的只是备案,日后都会被圈内唾弃。
“我还是项目负责人。”和白兰这么一说,江雨浓也终于想明白邓潭新的“良苦用心”了。
“要真是这样,等这个项目做完,我也不用在行业内混了。”江雨浓扯了下嘴角,嗤笑了一声。
好恶心的男人。
好在她有白兰姐姐给她出谋划策。
“你之后就这样……”
“姐姐,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听完白兰的方案,江雨浓拉住白兰的手,和她牵住。
“我们小雨这么聪明,就算没有我,肯定也能自己发现不对,想到对策的。”白兰坚信这一点。
她们雨浓不是能躺着让人踩的咸鱼,也不是毫无力量的奶猫。
江雨浓是有力量有脾气的狮子,是猛兽。
这样一个有极强主观能动性的人,绝不可能任人宰割,放任邓潭新他们掣肘自己。
哪怕处理的磕磕碰碰,江雨浓最终也肯定可以完成反杀。
“你就夸我吧。”江雨浓和白兰抱了下。
“不夸你夸谁呀,我们小雨这么厉害,肯定得多夸夸。”白兰顺着她的背。
“好啦,我最好的姐姐,我走咯!”从白兰这儿汲取了力气,江雨浓恢复了活力。
她脸上开着骄阳的花儿,轻快的跳了出去。
等她走了,白兰收拾了一下,又带着针线去了郁青鸾那儿。
她到的时候,店内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携着一身江南烟雨,周遭朦朦胧胧的,气质疏离又渺远,一时间竟叫白兰看不真切。
她绾着发,用一只不符合形象的簪子。
往下戴的是流苏,披的是月辉,即便穿的是衬衫牛仔裤,也愣是让白兰看出了一丝古韵。
她约莫三十上下,比郁青鸾年长些许。
等白兰绕到她面前,才看清她的脸。
桃花眼新月眉,本该美如绣画,如今却布着愁云,两道眉撇出浓到消解不开的愁思。
女人看见白兰,还和她点头打招呼。
白兰也就回了个点头,随即看向店铺内。
“郁小姐?”她唤了一声。
她们说好今天也要一起绣的。
白兰还记得郁青鸾给她看的新绣品———一件新旗袍,冷色调,这次绣月下独酌,郁青鸾都画好稿子了。
“你进来吧。”郁青鸾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白兰又看了眼那个等在店铺内的女人,匆匆进了屋。
“店里来了人。”于情于理,白兰都得通知一声。
但她不觉得郁青鸾不认识那个人。
“不管她。”郁青鸾给白兰递了一卷线。
“你看这个是不是特别好?新找的,分你一半。”
“哇,谢谢你啊。等我学成,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来帮你看店。”白兰也就收下了。
毕竟是给江雨浓的礼物,她想用最好的针线,绣出最好的手帕。
“你有空来就好。反正我一个人,这家店倒也没有多少客人,平日算不上忙,就是有点孤独。”
郁青鸾想着那张如雾如雨的脸,忍着痛与反胃,邀请道。
还好今天白兰要来。不然……
临近中午,白兰出门去买饭。她出了内屋,那女人竟还坐在店面内。
她似乎没有别的事要做,就这么痴痴的等着。
她已经入了画,让白兰以为,她就这样等一年都没有关系。
那个女人盯着绣品看,根本没注意到白兰。
白兰走得匆匆,回来,还给那女人丢了袋糕点。
“……谢谢,曲小姐。”玉泠雪笑容都被蹙眉牵出了苦味。
这回轮到白兰发愣了。
“你喊我……什么?”这人认识“她”?
“啊,抱歉。我认错人了吗?”玉泠雪摩挲过手里的保温杯。
她语气袅袅,和着周身的氛围,足以把人拉入江南的雨季。
“是吧。我不姓曲。”白兰盯着她眼角的泪痣多看了一秒。
此人确实眼熟。
但,那个姓曲的薄情女人认识的人,和她白兰有什么关系?
“可惜时间太久了,再想帮你正名,也少了证据。”陈渚韵看似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她把江雨浓送了出去。
江雨浓在门外,听着不远处持续不断的嘈杂,头脑也跟着嗡鸣不停。
冷寂,恶心,暴怒……
江雨浓捏着胳膊,最后把眼泪收了回来。
要想给自己正名,除非这次参赛,拿了奖。
她不好好努力不行啊。
回到工位上,小雅和两个同事正在附近聊天。
江雨浓凑了一嘴,翻开陈渚韵给的书,发誓要好好搞。
小雅却悄悄跟她勾了勾手。
“怎么了?”这两天她们都没聊过天,忙着干活儿去了。
Haly往后猛地退了一步。她也没想过江雨浓是个这么大胆的,竟然敢直接碰上她的伤。
一般人的脑回路哪里是这样的?
她也没想过。如果江雨浓真的是一般人,早该在邓潭新把她带到文总面前那次被开除,甚至上法院了。
“只是脏的而已……你碰这些你搞出来的伤,真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Haly捂着胳膊。
江雨浓看了看四周,拿起一杯茶。“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敢?!”那个证人却拦在了Haly面前。“她可是伤者,怎么能由得你这么对待?”
“你也知道她受伤了。那为什么要放任她在这儿跟我吵,不该带她去医院?”江雨浓捏着茶杯,随时准备泼出去。
“她本来就昏迷了一个晚上,已经去了医院了。”证人很显然也是邓潭新找来的演员。
“那,证据呢?她看起来可不像去过医院的模样。好歹,也该给她擦一下脸吧?”
到了这会儿,江雨浓反而从容不迫。
她想起来一件事——她的录音设备一直开着的。
她偷听的时候,也开着。估计把Haly和那边密谋如何害她的话都录了下来。
只是碍于严嘉欣还在,周围还有很多无关人员,她有点不太方便拿出来。
毕竟她不想引起恐慌。
又好不容易打消严嘉欣的怀疑,和她成为暂时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