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江雨浓拿出手机,和寄养两小只的宠物店视频通话。
“嗨嗨,Rain,看得到吗?”店主是个挺local的小姐姐,活泼得不行,看着就是喜欢小动物的那一类。
“看得到看得到。”江雨浓还给曲明渊带了一只耳机。
“那我转机位了——看!”小姐姐把镜头对准了汤圆和芒果。
汤圆神色恹恹的,趴在纸屑堆里,看着要睡了。
芒果在栏杆上扇动翅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汤圆还没适应?”江雨浓稍微有点担心。
她也真是幼稚了,遇到事居然需要爱人的安抚才能睡得着。
“会的。这两天就该适应了。”曲明渊抚过江雨浓的背。
把江雨浓哄睡着后,她回到识海。
白兰很不赞同的看着她。“如果你有猜测,应该给小雨说。你不该瞒着她。”
“只是猜测而已。如果吓到她,她睡不着,又没法飞回去,怎么办?”曲明渊也不同意白兰的看法。
而这,也越加应正了她的观点。
她和白兰并不是两份记忆衍生出的两个意识。
而是同一个意识的两半。
所以她们性格才会如此不同。
白兰有她没有的暴躁,她有白兰没有的坦率。
再说直白一点就是,名为“曲明渊”的个体,复杂又多变。
她性格里的善良、率真、娇憨,合在一起,变成了白兰。
而她性格里的多疑、势利、冷淡,变成了自己。
她们是同一个人的两面,就像一张可以穿透手指的镜子。
如此,才会天天吵架、对立。又在许多事情上如出一辙。
“可,可也不该隐瞒啊……”白兰咬着唇,替江雨浓着急。
“……那你想说吗?”曲明渊好似让步了。
这让白兰觉得奇怪。以前曲明渊哪儿会和她让步?
“我没有让步。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想。”
白兰坐了回去。“我要说。明天就要给小雨说。这样也有个防范和心理准备。如果真出事了,不至于被吓得不知所措。如果没有,那最好不过。”
“……行吧。”她和白兰果然合不来。
想来也是。她们都是同一个人的两面了,合得来才说明曲明渊这人是个扁的。没啥复杂的心思。
翌日早起,温存过后,江雨浓听白兰说了这件事。
江雨浓起初是不信的。
但白兰翻出了昨天的录频,给江雨浓指。
“你看,芒果是不是在啄汤圆?汤圆还给它翻肚皮。”
白兰越看越觉得曲明渊说得对。
江雨浓沉默了下去。
半晌,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可是,我也不在……”
这种事,宁可相信,多一份准备,也不能不当回事。
江雨浓显然因此忧愁了起来。
“这样,你问问店主小姐姐,最近能不能带汤圆去做个体检?”白兰帮她想着办法。
“也只有这样了……”江雨浓给店主小姐姐发去了信息。
店主回的很快。【可以,但你们没有提前预约,最早只有下周三了。我刚刚问兽医,能给龙猫看病的兽医下周三才回来。我这周也是,周末还要去上门喂猫,很忙,抱歉呀> - <】
【可以可以,麻烦你了,费用我先给你。】周三也不算晚。
江雨浓给店主小姐姐转了看诊费用。
店主给她回了个表情包,让她放心,今天汤圆也能吃能拉的,看起来还没什么事。
“昨晚吃东西了,今天我看它拉了,能吃能拉,应该在适应了。”
小姐姐还给江雨浓拍了巧克力豆。
“那就好。”小宠物毕竟不会说话,能吃能拉,基本上就没有生病。
“不过,你的芒果今天说了好多话。”
小姐姐把话筒对准了芒果。
两个人听见那鹦鹉的尖嗓子喊着:“白兰,白兰江雨浓,江兰……”
“它早上一直这么喊的。是在喊你吗?”
江雨浓看着芒果的绿羽毛,心里暖烘烘的。
“是,是在喊我们。”可怜她的两小只,肯定很想念她们。
“然后还念了一个名字。芒果~”小姐姐喊了芒果一声。
芒果跳着转过去。“汤圆,汤圆!汤圆!”
还越喊越大声。
“这是龙猫的名字。它应该是想和汤圆一起玩了。”和之前那次很像啊。
“汤圆水水,汤圆拉了。”芒果看着那块小屏幕,歪着头继续。
“是吗?那我找个小房间把它们俩放出来一起玩。”
小姐姐带着汤圆和芒果去了独立的房间。
江雨浓选中这家店寄养,也是因为这件事。
而芒果落到汤圆身边,果然没再继续喊了。
看着两小只玩了会儿,江雨浓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之前芒果也这么喊过?”曲明渊倒是觉得奇怪。
芒果的语气和喊她们俩的名字时,不一样,更急躁,更不安。
刚刚的动作,也不像单纯的玩耍,倒像是……
芒果在给汤圆检查身体。
小动物在这方面的感官比人类敏锐。
会不会是汤圆生病了,芒果才会这么喊?
“是啊。然后我把它放出来,还有汤圆一起,就好了。之后就不会再喊了。”江雨浓说得信誓旦旦。
曲明渊把悬着的心按了回去。
但愿她只是想多了。
入夜,江雨浓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怎么了?”周四还没过去,今天还是归曲明渊。
“我是在担心……在龙猫里,汤圆算胆子大的了。但比起狗狗,还是小很多。”
江雨浓翻着身,和曲明渊贴在一起。
“不是说能吃能拉,就没事吗?”
曲明渊也不敢给江雨浓说自己的猜测,怕最后虚惊一场,反而把江雨浓吓得魂不守舍,休息不好。
“是……但愿它能多吃点。”江雨浓呼出一口气。
* * *
这周日是白兰石头剪刀布赢了。
刚好她周六没陪江雨浓,早上醒来就十分热情的拉着江雨浓……
等她们结束,江雨浓看着窗外的阳光,有莫名其妙的心虚。
她又在白日宣yin了,这不好啊。
“妹妹,我信你,你怎么还哭啊?”陈渚韵还想拿纸,白兰已经揪着手帕给江雨浓擦起眼泪了。
有对象的人了不起啊。陈渚韵只能改为摸了下鼻子。
她确实没想到,她说这一番话还把江雨浓惹哭了。
“没有,我是高兴,感动的……”江雨浓闷闷的声音传来,幽幽的,好像藏了什么过去。
陈渚韵没有兴趣,白兰把它记在了心里。
白兰抱紧江雨浓。
江雨浓也没忸怩,扑在她怀里好生哭了一会儿。
似乎要把过去十几年的委屈全部在此刻倾倒。
等她哭够了,白兰也去卫生间换衣服了。
江雨浓抽着鼻子,自己擦起眼泪来。
“真的,谢谢你,陈姐。”她再次真挚的道谢。
陈渚韵摆摆手。“该做的。也不知道你以前遇到的人都什么样,相信你而已。”
江雨浓捂了下发红的耳垂。
“怪不得你之前问我草稿和时间。”
“说起来这张稿我确实丢过一次。”
江雨浓想起,她什么时候掉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