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
陆时野挑眉问。
他随意坐着，眉眼俊美，视线低垂，神色蕴着几分慵懒，穿着的黑色浴袍像随手一扯就能彻底散开，什么也挡不住，仿佛是暗夜城堡里的吸血鬼伯爵，举手投足都透着蛊惑人心的气质。
偏生神态自然如常，好像不是故意为之。
“你……”乔荆桃思绪混乱，磕磕巴巴地问，耳根烧红，“你怎么不多穿几件呀？”
太过震惊之下，声线都没夹住，音量隐隐拔高。
话说出口，乔荆桃先自己意识过来，又娇娇弱弱地喊了声“老公？”，希冀着陆时野没留意到他刚那一声有什么不对。
陆时野像确实没注意到，只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薄唇轻勾，道：“我以为穿少一点，宝宝会更喜欢。”
“我、我……”乔荆桃茫然问，“我们不是说好的，我练一个小时琴换你脱一件吗？”
陆时野从容道：“是啊，我现在只穿了两件，只付得起两个小时的报酬，其他几个小时的薪水留到下次再支付。”
又问：“我这样付工资，宝宝听了是不是很开心？”
语气体贴，透出一种“看，我多为你着想”的纵容态度。
乔荆桃晕头转向：“我开心？”
天杀的，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计划走向完全不一样？
陆时野点头，语气隐隐含笑：“宝宝开心就好。那我先给宝宝支付两小时的薪水。”
他把修长的手指放在浴袍的系带，作势要扯开。
乔荆桃大脑一片空白，紧急叫停：“等等等停停停别别别——”
手机镜头剧烈摇晃，乔荆桃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陆时野抬眸，语气无辜：“怎么了？”
乔荆桃焦头烂额：“我、我突然觉得这样不太好，视频要是被监测到内容，封掉我们的账号怎么办？”
“有道理。”
陆时野又诚恳发问：“那宝宝觉得该怎么办？”
“不用急着给我付薪水的！”乔荆桃连忙道，“可以留在我们见面的时候再给！”
反正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这样啊……”
陆时野露出思索的神色。
乔荆桃连连点头，又意识到陆时野根本看不到，赶紧应：“对对对。”
陆时野忽地问：“是宝宝先说的时薪的交换条件，现在又反悔，不会是想耍我吧？”
乔荆桃一惊，急急解释：“我是害羞了，怎么就变成耍你了呢？我也没说反悔，是、是说老公可以赊账！”
“原来是这样。”
陆时野叹气：“我这个人比较保守，对网上交友保持着比较谨慎的态度，提了两次见面，宝宝都不愿意，我被拒绝后很伤心，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你个暴露瑟琴狂根本看不出哪里保守谨慎了好吗！
乔荆桃一边忿忿腹诽，一边声音娇怯怯地问：“怀疑什么呀？”
“怀疑我对宝宝来说没有吸引力。”陆时野道，“怀疑宝宝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根本不是真心的。”
乔荆桃后背出一层冷汗，面上甜甜应声：“不愿意见面是因为我没有准备好呀，是老公你太优秀了，我忍不住自卑。”
不知不觉间，乔荆桃为了哄人，一口一个老公喊得无比顺畅。
陆时野眸底闪过笑意，道：“宝宝不用自卑，你很可爱。”
那确实。
乔荆桃很是认同地点点头，但不敢出言应声，转了话题：“老公放心了吧？不是我不想和你见面，是觉得我们还没到见面的时候。”
“这样吗？”
“是呀是呀。”
乔荆桃闷在被子里热得整个人都出了汗，氧气不通，大脑也晕乎乎的，心一横，道：“老公你不要伤心了，我给你看我的腿好不好？”
陆时野反问：“宝宝不怕被封号了？”
又不是像你这个变态那样想全部脱完，露个腿而已，有什么好封的！
乔荆桃语气殷殷切切：“害怕呀，但我更怕老公伤心。”
他本打算等陆时野解开西服外套，拽松领带，暧昧的气氛隔着屏幕拉满时，再以奖励之名给陆时野看自己的腿。
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对面的狗男人但凡有一丢丢的矜持之心，就该拒绝……
陆时野毫不犹豫道：“宝宝这么热情，我当然看。”
乔荆桃闷热得晕眩，咬了咬唇，索性一把掀开了被子。
镜头里昏暗的画面猛地变亮。
宽大的T恤衣摆垂落，堪堪遮住腿根，往下延伸出两条光.裸笔直的长腿，光洁的肌肤似质地细腻的羊脂白玉，看上去柔软顺滑，仿佛丰盈绵软的奶油，一掐就能溢出手指间。
因为在被子里闷得太久，透着粉意的大腿根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内侧反射着亮晶晶的光，活色生香。
乔荆桃热得不行，一只手拿手机镜头，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杯。
他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再次低下头，才发现手机拿偏了。
镜头靠得颇近，聚焦着紧闭在一起的大腿根，肌肤白里透红，带着水珠，似剥壳荔枝般汁水充沛，叫人升起咬上一口的欲望。
软嘟嘟的腿肉挤在一起，衬得中间的细缝狭窄，密不透风般不留丝毫间隙。
乔荆桃自己都觉得画面有些过分艳靡，赶紧拿远了手机。
他看陆时野那边像没什么反应，有点尴尬地问：“老公你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陆时野忽地抬起视线，眸色黑沉，像穿透屏幕和乔荆桃直直对视。
乔荆桃的心脏禁不住漏跳一拍。
怎么突然看起来这么凶……
陆时野很平静地问：“说我看硬了吗？”
乔荆桃手腕一抖，指尖慌乱地按在了红色按键上。
嘟的一声，视频挂断了。
第14章 作数
视频挂断的嘟声还响在耳边，乔荆桃胸腔里的心跳如擂鼓般砰咚重响，失了往日的节奏。
如梦初醒般，手机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咚一声被扔到一边。
乔荆桃的十指捂着整张脸，蜷缩着一头栽倒进在桃子抱枕上，凌乱的黑发间的白玉耳根红得快滴血。
陆时野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话啊？
根本没办法直视好吗！
他会忍不住想，陆时野看起来脸这么冷，其实下面早就已经……
乔荆桃的脸颊愈发滚烫，像个小锅炉快要冒出蒸汽。
因为这件事，乔荆桃鸵鸟心态作祟，一周都没找陆时野说话，陆时野也没有提起任何话题。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上次的视频通话，再没其他的动静。
周五的食堂里，乔荆桃和牧安排队打饭。
前面的队伍长得望不见头，牧安排得百无聊赖，问：“桃桃，你好久都没说你那个网骗对象的事了，进展得怎么样了？”
“可能失败了吧。”乔荆桃心不在焉，“我们这周都没说话。”
“不会吧！”牧安震惊，“你的照片都没能把他勾住？”
乔荆桃想起今早上刷到的某人最新采访报道，撇嘴哼声：“他大忙人一个，估计早就把我忘了。”
牧安盯着乔荆桃，神色古怪。
乔荆桃对上牧安的视线，吓一跳：“怎么啦？”
牧安本想说——他忘没忘我不知道，我只看得出来桃桃你没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牧安问：“你俩是闹矛盾了吗？”
乔荆桃视线微微飘忽，道：“唔……他想和我见面，我没同意。”
牧安瞪大眼，声音高八度：“他不会想约你去酒店吧？”
“小声点小声点！他倒是没这么说啦……”
乔荆桃的脸颊有些可疑地泛红，想起上次视频里陆时野表现的样子，低头抠着手指，含糊地嘀嘀咕咕：“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这周没找你说话。”牧安摇头，“估计是因为被拒绝了，见桃桃你不好骗，找别的妹妹去了。”
“真的吗？”乔荆桃微微蹙眉，“那怎么办啊？”
“现在的照骗一个赛一个真，想网恋确定关系前见一面也正常。”
牧安陷入短暂的沉思，给他出主意：“要是桃桃你想继续钓住他，要不要戴个假发和口罩去见他一面？就去人多的公众场合——什么美术馆、音乐剧这种，不用怎么说话，活动结束，就找个机会溜掉。”
乔荆桃迟疑问：“就没有不见面的办法吗？”
牧安提议：“玩视频play？”
乔荆桃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试过这招了，道：“我再想想吧。”
牧安安慰他：“实在不行就算了，一个陆学长的冒牌货，不值得桃桃你花那么多心思。”
“嗯嗯，谢谢安安你帮我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