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控制不住地想收拢手掌,抓住作乱的指尖,遏制泛开的痒意。
但是理智提醒着他——不行、不能。
乔荆桃毫无察觉,没有半分狎呢旖旎的心思,神色透着认真,动作轻缓地给他涂药。
细细的眉尖很轻地蹙在一起,像是在对伤口曾经的疼痛感同身受,长睫卷翘,轻微颤动,似短暂停留的蝴蝶。
漂亮得让人升起不该有的妄念,忍不住想伸手攥住,让脆弱的蝴蝶永远留在掌心,为自己所有。
乔荆桃涂完药,低下头,轻吹了下,心满意足:“这样很快就能好啦,还不会留疤。”
轻风吹拂,带来轻微的凉意,很快又被一片滚烫的灼热所取代。
陆时野低眸盯着乔荆桃,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荆桃听到烘干机的声音,下意识道:“啊,衣服好像烘干了,我……”
他抬起头,撞进了陆时野黑沉沉的晦暗眼眸里,一愣,后半截的话径直卡住了。
陆时野先移开目光,道:“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学校。”
乔荆桃应了声,却也没动,过了会儿,突地道:“等换了衣服回去……”
陆时野又回到往日平静的状态,重新看来,问:“怎么了?”
乔荆桃道:“我下个周开始考期末,可能没时间和你说话。”
陆时野贴心道:“没关系,我理解,考试重要。”
你理解个鬼,我说期末考又不是为了听这个答案!
乔荆桃嘟嘴,故意问:“我要是不来找你,你会不会忘了我?”
陆时野道:“不会,我会等你考完再联系你。”
“上次陆大总裁回学校演讲,加了很多可爱妹妹吧?你会不会趁我在忙的这段时间,就和别的妹妹聊上了?”
陆时野不知道乔荆桃又想要玩什么花样,索性直接递去自己的手机,道:“密码4329,你可以检查,我和其他人只会聊学习和工作的问题。”
乔荆桃摇头:“我才不要看!说不定你早就清理过记录了!而且就算手机里没有可爱妹妹,你现实生活里也可能碰到!”
陆时野耐心问:“那怎么办?”
乔荆桃看他一眼,纤长的黑睫又轻轻地垂下,道:“我想做个标记。”
陆时野没明白:“什么标记?”
“就是、就是……”
明明先提出来的是乔荆桃,却先一个人悄悄地红了耳根,解释的声音也慢慢小下去:“我想在你身上打个标记,证明……你是我的。”
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小得快听不清。
陆时野哑然失笑,问:“你想做什么标记?”
不会是拿笔在他手上画一个手表吧?
乔荆桃不确定地想——这是同意的意思吧?
他鼓起勇气道:“那你闭眼。”
陆时野和乔荆桃对视了片刻,听言闭上了眼。
视野陷入黑暗,其他感官的知觉却也变得更加敏锐。
清甜的桃子香味倏地靠近,带着重量一起落进了怀中。
陆时野胸腔里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而后加速跳动起来。
浑身的血液也逐渐升温,喉间像有绒毛轻挠,生出干渴的痒意。
乔荆桃坐在他的腿上,拽着他的衣领,小声道:“不能睁眼哦。”
陆时野的声音很哑:“嗯。”
因为紧张而显得急促的呼吸缓慢靠近,而后悬停在了颈侧,像在犹豫着什么。
陆时野的心中生出细微的怪异感。
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刻,颈侧落下一点湿润的接触。
陆时野的身体骤然僵直紧绷,呼吸也跟着变得凌乱粗重。
似有一片薄薄的桃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了颈边。
轻盈柔软,带着温热而濡湿的吐息,亲昵又暧昧地贴上了颈侧的敏感肌肤。
陆时野的喉结滑动了下,垂落两边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小麦色的手背绷起凸起的青筋,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冲动。
乔荆桃闭了眼,将脸埋在陆时野的颈间,桃粉丰盈的唇微微张开,贝齿抵在他的颈侧,一口咬了下去。
尖锐的刺痛传来,陆时野的喉咙控制不住地溢出某种野兽般的低沉闷哼。
乔荆桃再次抬头时,眉眼弯弯,透着狡黠,唇边沾着一点艳红的血,勾魂摄魄得像故事里的狐狸精怪。
陆时野的颈边则落有一圈鲜红的齿痕,是衬衫扣了最高一颗的扣子,也只能勉强挡住一半痕迹的高度。
任谁和陆时野对话,目光都会忍不住落在这圈宣告着领土归属权的牙印上。
“可以了,我……”
乔荆桃满意地往后退了退,猝不及防感觉到了某处抵住的灼热,脸上的得逞笑意倏地顿住。
他的视线变得躲闪,写着慌乱,雪白的脸颊火辣辣地烧出一片绮丽霞色,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你、你怎么……”
陆时野缓慢地睁开了眼,直直地看向坐在腿上的乔荆桃。
漆黑的眸底好似跃动着一簇热烈的火焰,视线投来,像野狼注视着想要逃跑的猎物般,带着凶狠的戾气。
第23章 报复
乔荆桃瞳眸失焦,神色茫茫然的,像是遇到了远超理解能力的数学题。
不是,这也能……?
他的大脑都在发晕,僵直地坐在陆时野的腿上,唯一的感知来自于大腿内侧被触碰的热度。
隔着轻薄的衣料,昭显着似燃烧般的勃发存在,撩起一阵阵烫灼的温度,叫敏感娇嫩的腿肉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你、你……”
乔荆桃张口结舌,视线下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还拽着陆时野的衣领,手指一颤,赶紧松开,忙不迭地想起身避开。
不过是刚起身,纤细的腰侧就落下一只滚烫宽大的手掌,修长骨感的手指收拢,将他重新按下。
乔荆桃被按得再次坐了回去,摇晃不稳的身形控制不住地前倾,差点跌撞进陆时野的胸膛里。
悬悬一线间,好歹是反应过来了,伸手按在陆时野的胸膛前,隔开两人的中间距离。
乔荆桃被吓得头皮发麻,胸腔里的心脏似惊雷般砰咚直跳。
——救命啊他还没做好击剑的准备!!
陆时野问:“做了坏事就想跑?”
面前的男人黑眸低垂,浸着风雨欲来般的晦暗欲色,语气依旧是平静的,从神色看不出喜或怒。
乔荆桃抿着唇,粉润的唇瓣被贝齿一点咬出凹陷的弧度,鼓起勇气争辩:“你同意了的。”
——就算他做了坏事,那也是征得了同意的坏事,陆时野不能找他算账。
陆时野听懂了乔荆桃的言下之意,轻笑一声,未置可否,伸了另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颈侧,偏头看去。
被乔荆桃咬过的伤口微微发热,泛着若隐若现的痛意。
指腹抹过,便沾上了轻微的血迹。
乔荆桃也看到了陆时野指尖的一抹红痕,强撑的嚣张气焰消下去,问:“……是不是被我得很咬疼?”
陆时野问:“如果我说疼呢?”
乔荆桃神色浮起几分愧疚,很小声地道:“对不起哦……”
他只想留个标记,又没这方面的经验,一口咬下去没轻没重的,等尝到齿间的淡淡血腥味才醒悟过来。
急急撤开,但已经迟了,只能强装镇定,假装这就是他的目的。
陆时野没接话,只问:“作为礼尚往来,宝宝是不是也该让我留个‘标记’?”
乔荆桃的眼眸瞪得圆溜溜的,心生怀疑。
陆时野说什么礼尚往来,其实是想报复回来吧?
但乔荆桃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是他先闹着要留标记,还把陆时野给咬疼了,于情于理,都是他先做错事,陆时野有样学样地报复回来也正常。
“好吧……”
乔荆桃闭了眼,往上仰头,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项,神色悲痛坚决,像引颈就戮的白天鹅,以献祭的乖顺姿态,将自己送到残忍的猎人手上。
“你、你轻一点,我怕痛。”
乔荆桃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语气可怜巴巴的,带着委屈。
陆时野眸色晕开一点笑意,薄唇也勾起了弧度,语气却显得冰冷淡漠,只嗯了一声。
乔荆桃看不见陆时野的神色,只能听到陆时野冷淡的回应,愈发沮丧。
他好像真的闹得太过了,把陆时野惹生气了……
往日陆时野参加的重要活动、接受的出镜采访,形象仪态无一不矜贵完美,接下来至少一周,颈边都得顶着这么一圈根本遮不住的牙印,肯定会引起一番暗地的轩然大波,不知会生起多少谣言。
对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乔荆桃长睫紧闭,似羸弱的蝴蝶无力地颤抖,带着明显的不安情绪,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愈是紧张,其他感官的感知便变得更加敏锐,不知不觉间,注意力都到了被牢牢掌控的腰侧。
宽大的掌心隔着薄薄衣料贴着肌肤,温度烫灼,分明没有其他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只是这么克制地搭在他的腰间,甚至因为他没有反抗的意图而松了几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