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及川进介笑了笑，“对了，凛，今天还能做一下昨天的汤吗？倭助那家伙昨天喝的很高兴。”
伏黑惠也已经从房间中出来，听到及川进介的话，想到之前从鹿岛凛那听到的一些信息，问道：“爷爷说的倭助，是虎杖的爷爷吗？”
“嗯。”及川进介应着，他稍微一琢磨，“小惠已经认识悠仁了？”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鹿岛凛也就是对着及川进介和及川胜彦介绍了一下伏黑惠，随即就是两个长辈对伏黑惠的询问，只是时间较短，别的话题也没有聊。
“之前凛还说，没能介绍你们认识。”及川胜彦也笑着，“是昨天偶然遇到的吗？”
“算是。”伏黑惠这么说着，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虎杖的爷爷……他昨天傍晚已经去世了。”
“什么……”及川进介的身体一僵，正拿起准备喝水的被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鹿岛凛也有些惊讶。
昨天晚上他虽然和虎杖悠仁与伏黑惠通过电话，但说起的都是两面宿傩手指的事情，谁都没有提过虎杖爷爷已经去世了。
“昨天我在医院见到虎杖时，他亲口说的。”
只是当时事态紧急，关系到了特级咒物和虎杖悠仁两位前辈的性命，根本没有给虎杖悠仁多少伤感的时间。
后来虎杖悠仁吃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成为了容器，被五条悟带走。
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及川进介怔怔愣神，似乎仍在消化老友已经去世的消息。
好半晌后，及川进介才喃喃道：“这样也好，早早解脱也好。”
早饭都没有吃，及川进介回了房间，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准备去送自己老友最后一程。
在杉沢殡仪所，鹿岛凛见到了五条悟和虎杖悠仁。
比之前天晚上见到时的状态，虎杖悠仁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爷爷的去世以及成为了特级诅咒的容器这件事，并没有给虎杖悠仁的精神造成什么打击。
虎杖悠仁向来乐观开朗，情绪在此时稍微有些低落，却并无大碍。
比起这个，他身体上的变化却是不小。
在虎杖悠仁的双眼下方分别有一道像是弯月一样的痕迹，像是疤痕却又不是。除此之外，原本只是普通人的虎杖悠仁此时却有了咒力。
不用想，这必然是成为容器之后获得的力量。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在看不到的身体的内部，已经活过来的两面宿傩。
及川进介和及川胜彦也在，关系到诅咒方面的问题现在不好讨论。
及川进介见了虎杖倭助最后一面，送去火化时，就那么安静的等候在外面。
虎杖悠仁也很安静，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着鹿岛凛说道：“凛哥，谢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道谢，让鹿岛凛错愕了一瞬，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是为了你的两位前辈？”
“嗯。”虎杖悠仁坦然承认，“我问过伏黑了，他说井口前辈的情况很危险，即使及时救治，也免不了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亲眼看到过两人伤势的虎杖悠仁，今天已经做好了去医院探望他们的打算了，没想到却听五条悟说，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人平安的送回家了。
今天见到伏黑惠，虎杖悠仁就将之前忍住没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凛哥真的好厉害，那种直接让时间回溯的能力，好帅气！”虎杖悠仁摸了摸后脑勺，“今天佐佐木前辈还在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和井口学长身上并没有受伤，学校也没有被破坏，怀疑是不是昨天做了个噩梦。”
第281章 被误的第二八一天
鹿岛凛答非所问， “悠仁了解过诅咒了吗？”
“啊，昨天听惠……伏黑说过一些，今天五条哥也有跟我说过。”虎杖悠仁像是课堂上被老师拎起来提问的学生，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些拥有都市传说或者是废弃已久的地方， 诅咒存在的概率是最大的。”
“就像是废弃的旧校舍、废弃医院那种？”虎杖悠仁看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鹿岛凛：“…………”
“你们去探险过了吧。”他用了确定口吻的陈述句， “初中、高中生的好奇心都是这么旺盛的吗？”
似乎每个学生， 在知道了自己的学校有一个旧校舍，或者所在城市有一个废弃医院时， 都有那么一颗去探险的心。
这么一对比，他当初真的是乖过头了。
虎杖悠仁哈哈干笑了两声：“毕竟我们是灵异研究社嘛……”
笑完之后，虎杖悠仁小声说道：“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一声对不起，但话题氛围都铺垫到这里了，不说的话好像心里过意不去。
“每个城市都有[窗]存在，大部分的地方在发现诅咒之后基本上都会派遣咒术师前来将诅咒祓除。不过也有疏忽遗漏的诅咒， 危险还是存在的。”
“嗯。”诅咒的强大，昨天晚上虎杖悠仁已经亲眼见到、亲身体会过了， 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存在。
普通人不说抗衡了，他们甚至连看到看不到。只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它们， 而那个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
“其实佐佐木前辈也知道，那个不是梦。”之所以会问出那种问题，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后悔。
昨天在解开了封印之后，佐佐木是亲眼看到，井口差点被怪物吞噬的画面。不仅是井口，当她被怪物抓住时的恐惧，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毛骨悚然， 是那样清晰的印刻在脑海中。
哪怕她和井口身上并没有伤口，却不代表着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的是做梦的话， 那她和井口为什么会昏迷，会被完全不认识的人送回家？
佐佐木是后悔的，后悔没有听虎杖悠仁的告诫，也很庆幸，他们被人救了下来。
佐佐木的想法并没有明确告诉过虎杖悠仁，但是通话时，电话另一头传来的不同平时开朗的低落声音，那强颜欢笑的语气，还是清晰的传递给了虎杖悠仁。
想到佐佐木前辈的话，虎杖悠仁又接着说道：“前辈他们也已经在反省了。而且，我不在的话，灵异研究社也会解散。”
他们学校社团成立所要求的最低人数为三人，而虎杖悠仁……之前被高木老师改去了田径部，本来通过昨天下午的铅球比赛，说好会改回灵异研究社的，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不说继续呆在灵异研究社了，他甚至都不会继续在杉沢第三高中继续读书。
人数达不到，早就被学生会长盯上的灵异研究社自然也就办不下去。
其实就算是能够继续存在，他们也不用担心佐佐木和井口继续去其他的地方探险。这两个对灵异事件似乎特别感兴趣的人，其实胆子尤其的小。
去稍微看着有些诡异的地方就会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以前如果不是有虎杖悠仁一起，他们绝对没有胆子去进行什么社团活动。
昨天晚上之所以会那么大胆的在学校里拆封印，是因为他们对学校太熟悉了。而这所每天都有上千学生出入的学校，除了荒废的橄榄球场那边就没有传出来过什么灵异的传闻。
“那就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工藤新一，有那么好的运气。
五条悟一只手插在口袋，朝着鹿岛凛和虎杖悠仁走了过来。
走到鹿岛凛面前，五条悟很自然的伸手抱住鹿岛凛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带着笑意问道：“在聊什么？也带我一个嘛~”
“呜哇！”虎杖悠仁退后一步。
刚刚他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伤害到了！
虽然之前就有看到过五条悟和鹿岛凛的相处，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及他被捆在一个小房间里与五条悟‘友好’对话，五条悟在虎杖悠仁心中的形象已经高大了起来。
但是一转眼，这个人又在对着凛哥撒娇……
反差未免太大了一点。
“悠仁，你退后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五条悟十分无辜的看向鹿岛凛，“我有那么吓人吗？”明明还是那么帅气~
“老师也是会受伤的哦！”五条悟没有得到老婆的安慰，不依不饶，“刚刚那一小步，对老师的心灵造成的伤害，可是有一个甲子园那么大。”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对五条哥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了。
—— —— ——
虎杖倭助的火化很快便完成了，虎杖悠仁便走了进去，为爷爷将骨灰收起，然后送去了虎杖家的墓地。
站在墓碑前，及川进介心中感慨万千，他在虎杖悠仁拜完直起身后，出声说道：“悠仁，我听凛说，你接下来要去转学去东京？”
虎杖悠仁应着，“嗯，要去五条哥任教的学校。”
“离开这里也好。”及川进介看着墓碑上的字样，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你爷爷也不想让你一直禁锢在这里。去了东京，凛也能照看一下。”
“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虎杖悠仁这么说着，突然对及川进介鞠了一躬：“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照顾！”
及川进介的照顾并不只是物质方面，更多的是感情上。
正是有及川进介在，才不至于让虎杖倭助孤单到死。
“这里我会照看，放心去东京吧。”
第282章 被误的第二八二天
及川进介走后， 鹿岛凛看着对着爷爷道别完毕，准备出发的虎杖悠仁，最后询问道：“悠仁，你确定要去高专， 将来成为一名咒术师了吗？”
虎杖悠仁惊讶的指着自己；“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但我不是已经吃下了两根手指， 成为容器了吗？”
虎杖悠仁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吃下所有的两面宿傩的手指，然后……死去。
“如果两面宿傩消失， 你不就可以继续以普通人的身份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吗。”鹿岛凛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虎杖悠仁。
在他的眼中，虎杖悠仁的身体出现了一道道死线和几个死点。
“消失？”还没等虎杖悠仁说话，在他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嘴巴。明明是虎杖悠仁的身体，从那张嘴巴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却跟虎杖悠仁完全不同，“哈哈哈哈，真是不错的笑话。如果你能做到， 那不妨试试看。”
两面宿傩毫不在意。
他有二十根手指，那他等于有二十条命。即使被虎杖悠仁吃下两根手指， 也无关紧要。
他宿傩大爷向来不惧挑衅。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虎杖悠仁面不改色的拿下手， 他脸上的那张嘴已经消失，“真是啰嗦。”
虎杖悠仁吐槽完两面宿傩， 看向鹿岛凛时又面露微笑，“不了，我这边的情况稍微有些麻烦。”
尽力的帮助别人，然后在簇拥下死去。
这是已经死去的虎杖倭助对虎杖悠仁说的最后一番话。
消灭了他体内的两面宿傩， 他确实能够以一个普通人额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偶尔帮助一下别人。但是在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危险之后，他又怎么能够安心的过那样的日子呢？
“这样不也很好嘛， 可以跟伏黑成为同学了。”虎杖悠仁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