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第21章

连因怕有人没做检查就离开而一直盯着人群的医生,在路过时都毫无所觉。

安室透却似有所觉般回眸。

原本繁茂的树下转瞬之间已空无一人,树枝晃动,叶落满地。

——*虹昇大厦几百米外。

同喧闹的中心相比,这里反而因交通管制更为寂静。

戴兜帽的人蹲在树丛边,低头不断刷新手机上的新闻推送。

屏幕在他脸上度了一层苍白的光,那只裸露在外的手瘦骨嶙峋,腕上环着几圈带尖刺的细铁。

“品味真差。”略带冷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有人!

一阵寒意自脊骨窜上,炸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电流,那人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拿稳手机。

他根本没察觉到任何气息。

兜帽男人转头,正迎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从面容上来看过于年轻的少年正站在草坪稍高出一节的边台上,俯身同他对望。

异色眼眸弯出弧度,但笑意未达眼底,在漆黑到反不出一丝光线的黑卷发下,显出几分微妙的诡谲。

“操!”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胸口随喘气剧烈起伏,“滚远一点,小孩。”

本用来提高声势的话尾却破了音,将他压藏不住的恐惧直铺在空气里。

“你手腕上那个是个人爱好?”少年像是完全没听见他刚才的骂声一样,视线轻飘飘扫过对方被冷汗浸湿的额头,追问,“还是咒具?”

——无论哪个,品味都很差。

兜帽男人总算喘匀气,确认来人的身份后反而平息下来。

“你是咒高的学生?”带着满脸的警惕和厌烦,他阴恻恻地打量对方,“不想死就别来多管闲事。”

“可惜,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你用嘴沟通。”来者轻耸肩膀,“毕竟和那只咒灵交手有点费力气,看来你不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

兜帽男人这时才发现少年右侧的眸子殷红而醇浓,像是叠着无数层干涸的血。

“什——”

刚张开嘴,声音便唐突卡在喉咙。

急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周围一切景物在瞬间由色块被拉长成线,后脑重砸在地上,带来阵阵眩晕。

顷刻之间,他已经被掀翻在地。

脖颈处钳着冰冷的手指,兜帽男咬牙想要发动术式,在手势刚刚做出那刻戛然而止。

瞳孔放大。

他浅色的眼睛里映出陌生少年妍丽飞扬的五官,那具同成年男人相比甚至不算高大的身躯上,咒力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层层叠叠,纷纭杂沓,交织直至同眼眸如出一辙的、诡谲至极的黑红色。

……特级。只能是特级。

他在此刻几乎笃定:对方能轻而易举祓除那只由他操控进入大厦的咒灵,也能轻而易举杀死他。

米花,不,整个日本,能找出几个特级?

他如坠冰窟。

夜幕之下,少年表情漠然而冰冷:“我给过机会。”

——什么叫给过他机会!指那几句对他手环莫名其妙的点评和提问?

兜帽男咬紧牙关,简直想再骂几句。

要是知道对方的来意和能力,他早就说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被按倒在地上!这群咒术师都什么毛病,一个个比他这个诅咒师还吊诡??

张开嘴,男人本想连声求饶,却迎上了那人的眼眸。

同无机质的金属般冰冷,看向他时,和看路边的花草没有分毫区别。

所有思绪尽数消失,绝望爬上面庞。

那的确是他最后的机会,因为在绝对的、碾压式的差值之下,能让少年俯下身来的唯一因素就是有趣。

而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无挽救之时。

——迎接他的唯有酷刑,和最后甚至称得上仁慈的死亡。

高跟鞋敲在地面,惊起几只藏匿于林中的麻雀。

金发女人站在虹昇大厦不远处的人造公园,百无聊赖地把玩自己新做的长指甲。

上面镶着几颗造价不菲的小钻,在刚才来时不知挂到哪里,在几层固胶的保护下竟也摇摇欲坠。

用指尖一戳,便脱离甲面,向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坠去。

恰好嗑在凸起的石面,撞击声叩响了贝尔摩德心里浅淡的不安。

似有哪一条丝线脱离掌控,导向了深藏在迷雾之后的结局。

她低头给今天才取得联系方式的监管对象拨出电话,在拨通那刻,属于另一个手机的铃声从小路尽头传来。

一道高挑的身影自远处而来,月光在他发丝投下朦胧的光辉,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润出无血色的苍白。

脚步声中参着重物在地面的摩擦声响。

贝尔摩德轻轻敲打着手臂的指一僵。

她看清了对方手里捏着什么。

兜帽。

更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那人仰面躺在地上,被他拽着兜帽,毫不留情地拖着向前。

在平底鞋走上去都会隐隐作痛的石头路面,整个后半身都在地面摩擦的男人却没发出丝毫声音。

她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血肉模糊。

少年将那具躯体丢至两人之间,然后举起手机。

上面赫然是熟悉号码的来电提示。

“你是在找他?”

贝尔摩德闻到了成熟至糜烂的果香。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和腐烂的白骨一样的气味。

她叹道:“你想和我谈什么,小红苹果?”

——*警车旁,安室透心脏突得一跳。

他感觉是这几天和松田伊夏相处太久,又太过深入地了解了对方的性格,才在看不见的时候常常慌神,总有一种他又去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感觉。

金发男人捏了一下自己眉心。

“安室老弟,这次麻烦你了。幸好你及时到场维持秩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收回思绪,他露出平日里最无害的笑容:“都是毛利师父教得好,才能让我知道怎么处理。”

他总感觉目暮警官今天的表情有点古怪,和平时见面的模样相去甚远,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

果然,对于这个回答对方只是点头应和,话头极僵地转到另一个已经酝酿很久的询问上:“……伊夏,已经检查完了?”

“嗯,他没受伤。”安室透脸上浮出几分恰如其分的疑惑,“刚才还在那边,应该是先回去了。”

目暮警官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也是,他不怎么喜欢警察,没什么事了想快点回去也正常……”

他看了一眼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又咳嗽了两声。

目暮十三对这位前手下的遗属一直感官复杂。

但是现在有另一件事横空出世,把这点复杂的感官引向另一个方向。

警察又看了一眼安室透的脸。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场景。

听闻少年没有同朋友一样继续在帝丹就读,反而选择了一所宗教专科后,当即敲响了对方家门。

在沙发坐下,目暮警官感觉气氛尴尬,刚好桌子上丢着些毕业典礼上的礼物,可爱的卡片和包装一眼便知道是女生送的。

于是他没话找话:“伊夏应该挺受欢迎的吧,在班里有喜欢的女生?”

他本想借题发挥,一起回忆暗恋同学的青葱岁月拉进距离,然后建议他和朋友一起就读帝丹,享受高中生活。

结果少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来,丝毫不懂什么叫语言的艺术:“我是同性恋。”

目暮警官表情凝滞:“……”

他旁边,非要一起来的板寸警察霎时间咳得天崩地裂,把嘴里叼着的牙签都甩了出去。

现在回想起那个场面,一种无言的尴尬还是席卷全身。

在听到耳畔对方询问‘为什么讨厌警察,是有冲突’时,目暮警官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冲突…也算是有吧。”

目暮警官斟酌开口:“他打了警视总监。”

安室透:“……”

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松田伊夏把谁给揍了——??

第17章

目暮警官又摸了摸鼻尖。

他在同松田伊夏相关的事情上态度一向矛盾。

一方面,作为曾手下年幼的遗属,他潜意识总想帮衬照顾。另一方面,少年拒绝得太过坚决冷硬,以至于他总是踌躇,不知道这种自作主张的照顾会不会是一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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