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产屋敷,”无惨冷冷一笑,“你活不过今晚,真是可怜。”
“你这不是爱。”产屋敷不在乎无惨对他的嘲弄,他淡淡地说道,“爱是平等,是需要尊重的。”
“你妄图以绝对的恐惧控制悠真,让他被迫选择留下。”产屋敷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即便他不得不陪伴在你身边,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对你强颜欢笑,你仍然觉得悠真在爱着你吗?”
“鬼舞€€,你是不是从未放弃把悠真变成鬼的想法,”产屋敷耀哉被绷带包住半边的脸转向无惨的方向,“恐怕,即使悠真不知晓你的身份,你也会毫不顾忌他的意愿,强行分血给他吧。”
“你无法做到与自己的伴侣平等对待,所以就不要再妄想自己理解人类的感情了。鬼舞€€,这不是爱,是你作为高位者对下位者过于傲慢的理解。”
“同样,鬼舞€€你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爱。”产屋敷一边咳血,一边虚弱地继续说道,“在你将悠真转化为鬼的时候,就没有了这个可能性。”
“产屋敷,你的胡言乱语实在令我生厌。”无惨倏地沉下了脸,“我无比清楚自己对悠真的爱意,至于他现在对我的仇恨,我不在乎。”
无惨尖锐的指甲伸出,残忍地说道“我有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忘记所有令他不愉快的事物。”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点我为无惨大人证明哦,他此刻无比深爱着小悠呢。”童磨摇晃金扇,嬉笑着说道,“正如我此刻一样,也特别想要小悠呢。”
无惨没有看童磨一眼,童磨却被黑死牟瞬间削去了手臂。
黑死牟警告他在无惨说话时不可插话。
童磨毫不在意挂着笑脸,弯腰拾起掉落的金扇。
“鬼舞€€无惨,我不完全否定你的想法,”产屋敷耀哉遗憾地说道,“只是悠真曾写信给我,应该是他被你转化前的一天吧,只可惜我收到地太晚。他在信中曾说过,如果月彦、也就是你吧鬼舞€€,残杀了人类,那么他将亲自杀掉你,并为自己的失误赎罪。”
“你曾经也得到过悠真诚挚的感情,他愿为了你这样的鬼做出保证,但现在被你亲手毁掉了。”产屋敷耀哉嗓音清冽,他郑重地说道,“而且,即使他现在是鬼的模样,但他永远都是鬼杀队的剑士。”
“所以悠真,这不是你的错,”产屋敷耀哉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他缓缓说道,“鬼舞€€无惨与鬼杀队,千年来我们一直互相寻找对方。没有你,他同样会将鬼杀队赶尽杀绝。”
“但也请相信,无论今次结果如何,我们鬼杀队的意志永不泯灭。”
“……看来产屋敷你被诅咒地脑子坏掉了啊,”无惨怒极反笑,额头青筋突起,“什么意志将被永恒地继承下去,我可不认同产屋敷你这不知所谓的可笑言论。”
“在消灭掉你们鬼杀队之后,悠真或许会难过一段时间,但百年、千年之后呢?谁又会记得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杂碎。”
“我对你这无聊至极的话没有兴趣了。”无惨下令上弦之鬼立即展开对猎鬼人的攻击。
悠真挣扎着反手攻向无惨,但被无惨轻而易举地牢牢控制住,甚至在下一刻,血鬼术炸开绑住了悠真的手腕,悠真绝望地看着那边上弦之鬼身影一闪行动起来。
纵然柱将上弦之鬼消灭,还有实力远在上弦之上的鬼舞€€无惨。在没有对上无惨之前,他也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战胜始祖之鬼,可在他亲身经历那无法反抗的压制之后,他止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恐惧鬼杀队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在无惨的攻击之下失去神色。
而在所有的柱拔刀迎击时,一位少年不顾身后好友的阻拦站了出来。
“主公大人说得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炭治郎握紧了刀柄,他像是积满了满腔的怒火,此刻终于发泄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无惨,说道,“鬼舞€€无惨满身都是谎言、残忍、极端偏执的气味。”
“鬼舞€€无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灶门炭治郎憎恨地说道,“我们鬼杀队的剑士,无论对上多么强大的鬼,都不会逃避。”
“而你鬼舞€€无惨,你就是一个懦弱的胆怯者,只敢躲在所有鬼的身后!”
灶门炭治郎终于见到了,那个将祢豆子变成鬼的罪魁祸首,那个差点让他的家人惨遭杀害的鬼舞€€无惨,那个造成所有灾难源头的鬼王。
强烈的愤怒让他将惊惧深深埋藏在身体深处。
悠真震惊地看着灶门炭治郎坚定的身影,此刻炭治郎的眼睛之中没有任何迷茫,浑身燃烧着能够晕染一切的大空之炎。
炭治郎,真的成长了很多。
悠真都快忘记初次见面时的灶门炭治郎是什么样了,那个在看到异变的妹妹后止不住流泪的卖炭少年,如今也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剑士了。
鬼舞€€无惨本想看是哪个胆子不小的剑士敢如此评价他,却一眼瞥到了炭治郎的耳饰,他瞳孔一缩,躲避了数百年的阴影重新萦绕在脑海中。
“黑死牟,那个戴着花牌耳饰的猎鬼人就交给你了。”鬼舞€€无惨别开了眼睛,绕着悠真头发的手用力,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黑死牟颔首“遵命。”
“炭、炭治郎……”我妻善逸扒在炭治郎的身后,害怕地话都说不全,“我们……”
而炭治郎反而朝黑死牟的方向走近几步。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火之神神乐?”在刚才的勇气消散片刻后,炭治郎在黑死牟向他走来的时候,故作镇静地问道。
“……什么?”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齐齐地盯向炭治郎,异形的刀伸长。
“风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尘岚!”
“滚开,小鬼,”不死川实弥及时出现,替炭治郎挡下黑死牟的一击,没好气地对差点没反应过来的炭治郎说道,“这不是你能对付的。”
“不过,我很认同你对鬼舞€€说的话。”不死川实弥竖起刀刃,冷哼道,“那就是个躲藏在阴暗处的胆小鬼。”
“不允许你说那位大人!”
在第一个人拔刀开启了什么按钮,身影交错间所有人混战起来,柱们想先解决掉鬼舞€€无惨,但都被上弦之鬼一一拦下。
而悠真被带离了战场坐到了室内,旁边是卧倒在床的产屋敷耀哉。
只是他紧贴着无惨,更能清晰地感知到无惨的情绪。
为什么…无惨在害怕炭治郎?
“我没有害怕。”
脑海中刚浮现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就被身后的人快速否定。
“现在开始真正的战争吧,”鬼舞€€无惨带着悠真回到了产屋敷大敞的房间内,随手挥退那些誓死守在主公前的剑士们。
“堕姬,”无惨冷淡地吩咐道,“看好他们。”
“遵命。”听从无惨的指示,一个长相极为美丽的女子从房檐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她背后的丝带飞舞,紫红色的绸带轻飘飘地拂过悠真的腰际,又继而离开。
“阿拉,听说你很想见我哦?”她的眼眸微眯,仔细地打量了悠真片刻,语调上挑地说道,“你真的很漂亮呢。”
“堕姬,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无惨轻描淡写的话语立即令堕姬慌乱地低头道歉,随后不敢再看悠真一眼。
“你想做什么?”悠真不明白无惨的做法。
“把产屋敷留在最后,”无惨说道,“我要让他亲自见证,鬼杀队灭亡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他所言的永恒。”
可没有人相信无惨的话,见无惨在主公这里,所有人拼尽全力朝产屋敷的方向冲来。
计划之中的发展,无惨正要示意上弦之伍时,却见不死川实弥转身先一刀斩向了鸣女。
“就是你吧,可以操纵空间的鬼。”
不死川实弥看出了鸣女的能力,在鸣女尚未弹奏琵琶猝不及防的时候,先将她斩首。
而能力就不在于此的鸣女很容易地就被实弥一刀击杀。
下属被杀,除了些微的屈辱外,鬼舞€€无惨的情绪没有因部下的死而产生多少波动。
悠真被困在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柱们被上弦之鬼们追赶上,不得不终止向这里的脚步,转身应对起难缠的上弦之鬼。
纵使柱们能将上弦斩杀,这终将成为一场持久战,而人类的体力无论怎样都比不过鬼,后面还有实力处在巅峰时期的鬼舞€€无惨。
人类的赢面太小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呆坐在这里,他要想想办法,将上弦之月与鬼舞€€无惨隔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越发激烈,仅仅有柱的支撑是不够了,每位柱的继子也奋不顾身地加入进来,而剩余的乙阶以下的剑士面对上弦之鬼毫无招架之力,在产屋敷耀哉的指挥下,退出了这场战斗于屋外待命。
“竟然不给自己留柱保护吗?”无惨瞥了眼产屋敷耀哉和他身侧不离开的妻子,自负的他对产屋敷的指令全然不在乎,任由产屋敷在他面前下达指令。
“不知天高地厚。”
悠真被无惨圈在怀中,竭力让自己不要过于思考,但他还是禁不住怀疑了一瞬,无惨是不是在等待,等黑死牟将炭治郎杀掉之后,再出手。
无惨敏锐地感知到怀中人的想法,他似是忍受不了悠真的猜测,冷哼一声走出檐廊。
就是这时候,悠真在天音诧异的目光中站起了身,五指用力挣断缠绕在身上的血鬼术,随着空气的隐隐波动,充斥着暴戾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
“怎么回事?”半天狗空喜在飞到一半的时候,像是被弹在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上,“怎么好像被困住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不知道从何时起,天空中悬挂着一把漆黑的巨剑,静静地散发着浓厚的威压。
圣域顺利展开,极力压制住心中的狂躁,悠真仰头望向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镶嵌在剑柄处的宝石暗淡无光,剑身染上了寂静压抑的纯黑色。
原本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无色之剑,变得和身为鬼的自己一样了。
第78章
再也无法忽视的黑剑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俯视众人,这柄巨剑端于天空之中,浓烈的气息连清寒的月光都被遮掩了几分。
在圣域之内,配合着显现出的黑色结界所形成的圣地,这一切皆受悠真意志的掌控,他打破了现有的规则,支配圣地内的所有。
只要想去做的话,什么都能做到。
在力量疯狂攀升、象征着王权者的黑之剑扶摇直上之时,悠真这样感觉着。
黑雾缭绕在结界周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改变了战局的悠真,他们察觉到这出自悠真之手。
可难道只是将他们困在这里这么简单吗?
看着场内的众人,悠真手指握紧,泛有沉重的威压纷纷如巨石般,精准地压在了五名上弦之鬼的身上。
被施加了数倍重力,上弦之鬼们动弹不得,力量相对弱小的堕姬甚至被压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只能愤恨地无力捶地。
无形的重力压得无惨脚下踩出深坑,无惨却依旧挺直背脊似是没有受到影响,他饶有兴趣地说道“悠真,这是你的血鬼术吗?”
悠真没有回答无惨的话,他担心自己很快就被无惨控制,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鬼杀队剑士们高声喊道“趁现在,快!”
这一声惊醒了恍惚中的众人,他们不再去管悠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向悠然屹立于庭院中央的鬼舞€€无惨发起最后的猛攻。
悲鸣屿行冥最先攻击,他甩动佛珠,配合着宇€€天元扔出的炸药,就将由长锁链连接的流星锤砸掉了无惨的头。
砍断脖子了!
未及时赶上的剑士们纷纷兴奋地高喊。
而悲鸣屿行冥却没有丝毫松懈,手持流星锤蓄势待发。
就在悠真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之时,却见无惨残缺的地方迅速再生。
“他…就算被砍断脖子也不会死?!”蝴蝶忍神色难看,握紧了日轮刀,“只有日光才可以吗?”
“难道…只能等到天明了吗?”宇€€天元脸色铁青。
“这是要演变成持久战了。”炼狱杏寿郎凝重地说道。
“悠真,你能将他拘束至天明吗?”听到身边妻子的转述后,产屋敷耀哉温和地问道,“无需有压力。”
“…抱歉,”悠真颤抖着双手,“我恐怕支撑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