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养崽去了 第11章

今辞道:“赔礼之一吧。”

蒋勇能把他不饮酒的习惯都打听出来,不可能不知道刘飞和他的恩怨。

再说,就算不知道,但蒋勇这种人,场上什么情形看几眼就能摸清。

留下刘飞,明显是就蒋波这事给他提供一个出气筒。

只能说打工人身不由己。

不过对刘飞今辞没法共情就是,服务员上菜时让他们通知刘飞,让他离开,不要杵在门外。

如今当老子的来赔礼道歉,靠儿子关系进公司的刘飞,手里的这份工作应该是做到头了。

这时,秦舟又想起来问:“那个纪总又是谁,蒋波这事儿怎么是他在给你出头?”

今辞盛汤的动作一顿,“他……是我一个不太熟的朋友。”

“你说话怎么还结巴了。”秦舟很敏锐,挑着眉地凑近他,“不好定义?到底是真不太熟,还是非同一般?”

今辞不自然地搅了两下汤勺。

熟是真不太熟,两个被下药的陌生人稀里糊涂睡了一夜,也的确算得上是非同一般。

今辞没想过纪珣会帮他出头。

毕业典礼那天之后他和纪珣没再遇见过,纪珣也不像那种做了一件事会拿出来“邀功”的人,如果今天不是蒋勇忽然出现,可能他一直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是他“失了分寸”的补偿吗?

但今辞觉得没有必要。

那天晚上他虽是下面那个……但他没觉得吃亏。

*

车子上,已经离开醉百味的蒋勇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旁边的助理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蒋总,这位今辞少爷和那位纪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纪氏和今氏一直都没什么交集,怎么会给一个才找回来的乡下少爷出头。”

蒋勇没睁眼,带着一点意味深长说:“最近都在传的,纪氏老太太身体不好,找了老道士给她算命的事情,你听说过吧。”

助理点头,他整天跟着蒋勇参加各种商业聚会,在聚会上难免说起商业之外的事。

这事儿私下里有不少人讨论,好像是纪老太太最近总做噩梦,被吓到都住进医院了,纪老太太不觉得是自己身体上了年纪,而是认为自己被鬼魅缠上了,就去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听说找了好些道士,经过几番测算,最后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让家里阳气最旺的孙辈结婚,让喜气冲散那鬼魅之气。

而这阳气最旺的孙辈人选,就是纪珣。

助理不太明白地说:“这和那位今辞少爷有什么关系?”

蒋勇嗤笑一声:“那些老道士算出来,说冲喜娶女的没用。”

“女的没用……”助理惊诧,“要男的?!”

蒋勇点头,“所以,你懂了吧。”

助理琢磨番后露出恍然的表情,但更不解了,“不是说这纪总和家里关系势如水火,怎么就愿意娶男人给老太太冲喜了?”

“谁知道呢。”蒋勇道,“这些大家族里的弯弯绕绕,外人哪懂。总归纪珣现在要护着今辞,咱们开罪不起,就只能想着法儿道歉赔罪。”

“那这位今辞少爷现在是什么意思?”助理道,“是不会迁怒公司,但不会对大少高抬贵手?”

“能把蒋氏摘出来就谢天谢地了。”蒋勇冷笑一声,睁开眼,“所以给我盯紧了,一定让太太把他送走。这个孽障,刚回国就给我惹出这么大一桩祸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事儿一开始蒋勇都是懵的,这次和纪氏的合作,前期准备时一切都好,结果眼看板上钉钉的合作,却忽然被纪氏叫停。

蒋勇求爷爷告奶奶,四处走动,才打听到这事儿竟是纪氏掌权人纪珣亲自叫停的。

至于叫停原因,据纪珣身边的王特助的原话说:连家里伤眼的东西都管不好,很怀疑他蒋勇对外的工作能力。

这句话让蒋勇第一时间就怀疑起了刚回国的大儿子,他带着怒火回家,让人把在外面鬼混一夜的蒋波带回来,第一件事就用皮带狠狠把人抽了一顿,让他老实交代最近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等知道蒋波骚扰今辞,竟还给人下药后,蒋波直觉这就是纪珣叫停项目的原因。

蒋勇当时真觉得眼前一黑。

蒋氏公司体量不算多大,这次和纪氏这样的大公司的合作,是他好不容易才谋求来的。只要这次合作成功,他就可以带着蒋氏迈高一大截。

结果他的好儿子竟给他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

蒋勇原本的打算是要押着蒋波来今辞面前道歉,但因为“伤眼”,他就不敢押蒋波过来,只能自己带着助理跑这一趟。

好在那位今辞少爷不是个喜欢迁怒的性子,蒋勇来之前提着的心已经落下去一半。

不过那句“冤家债主”也表明今辞不会对蒋波善罢甘休。

也庆幸今氏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这回就不止是纪珣,蒋氏恐怕还要被今氏报复。

蒋勇在心里一叹,想着蒋波的那些糟心事儿,知道这个儿子经此一回,是彻底废了。

叹完,又交待自己的助理:“周一让人事和那个什么飞的,谈离职事宜。”

助理应下。

第09章

秦舟的生日从中午续摊到晚上。

今辞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

往常这个点今母已经睡下,但今天她还在客厅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小,几天没见的今恺坐在她旁边,昏昏欲睡。

看到今辞,今母拍拍今恺,今恺立即惊醒过来。

“阿辞,你回来了……”

今恺起身,他面色苍白,典礼那天的过敏让他现在还没恢复精神气,此时有点紧张地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礼盒,“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毕业礼物,本来是要当天给你的,可是……对不起,当时一辆载着花草的皮卡车从旁边经过后,我就开始不舒服。我没想到我的身体会这么不争气,最后会那么严重,害得妈妈和大哥都没能去参加你的毕业礼。”

今辞这两年在这个家里听到的对不起,比他在其他人那里听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那天之后,大哥说抱歉,母亲说对不起,出差中的父亲在得知这件事后,也来电表示歉疚。

今恺自己还在医院时更是好几个电话不停来道歉。

对于这些歉意,他说没关系,他们不信;他不说话,他们又一直希望他能开口原谅。

但无论他生气与否,他们的要求都是要他和今恺处好关系。

“你已经道过歉了。”今辞接过礼盒,没在客厅停留,“你们早点睡吧,我回房了。”

“阿辞!”

身后传来今母忧心的声音。

今辞没回头,拿着今恺给的礼物三两步上了楼。

回房后今辞先进衣帽间,把礼盒放进收纳柜。

柜子里类似的礼盒还有好几个,全都没拆封,也全都是今恺送的。

今辞从来没使用过他送的这些礼物。

记不起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单方面不想和今恺有任何交集了。

但家人显然不想看他这样,他越不想,他们就越强求。

没完没了地表达歉意,却始终不改他们万事先顾今恺的习惯。

今辞进衣帽间没开灯,只有卧室里的一点灯光跑进来,他在昏暗里静静坐了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湿着头发走出浴室时,今辞只在腰间围了件浴巾,头发上的水滴落下,沿着肌肤纹理向下滑落。

身上那夜留下的荒唐痕迹早已不见,肋骨处几个圆形旧疤就变得比较明显。

今辞随意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坐在床上回了两条群里问他是否安全到家的短信。

回完,他慢慢转着手机,眼睛看向书桌的抽屉。

两秒后,今辞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纪珣的名片。

这张名片是纪珣混在药里给他的,那日他觉得自己和纪珣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扔在抽屉里就没再管。

对着手机输入上面的号码,在输到最后一位时,今辞停住动作。

这个行为,有悖于他一直想和纪珣保持陌生关系的初衷,犹豫了下,今辞将已经输入的数字连按删除,把手机息屏。

把名片重新放回抽屉,今辞扒拉两下脑袋,在原地站了会儿后,蹙着眉进浴室吹头发。

*

夏日多雨。

这天今辞从工作室回来,忽然听到家里有小狗细嫩的叫声。

这很奇怪,今恺身体不好,过敏体质,家里不能养花,更不可能养动物。

哪来的狗?

今辞走到大厅门口,就见王姨蹲在廊檐下,正给一只小白狗擦毛。

小狗很小,最多两个月大,浑身湿漉漉,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带着天真,看到今辞后昂着脑袋冲他汪汪叫了几声。小短腿上沾着泥,抬起来试图靠近他,被王姨一把捞回去,用毛巾摁着一顿猛擦。

而今恺蹲在小狗不远处,戴着口罩,连声说:“王姨你动作轻点,不要弄疼它了。”

王姨忙放轻动作。

今辞收回视线,绕过小狗走进大厅。

见到今辞,今恺抬手挥了挥,声音轻快:“阿辞回来啦,你看到没,我捡了只好可爱的小狗!”

今辞没回应,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今恺有些失落地抿了下唇。

今母正把一个汤碗往茶几上放,看到这一幕微微叹气,然后扬起笑容叫住今辞:“淋雨了没,妈妈熬了姜汤,来喝一点。”

今辞一身干爽,而且姜汤不好喝,他摇头:“不了妈妈,我回房洗个澡。”

“去吧。”今母说。

今辞上楼。

身后传来今母的声音:“恺恺,过来喝姜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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