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辞给安安擦了擦嘴,想起什么,问:“陈家小弟呢?”
“他?”纪珣眸眼晦暗,“只能赖着今恺了。”
陈小弟不学无术,和他那对父母一样早就染上赌瘾成了赌狗。
被这样的人缠上,今恺又能落得什么好地步。
不用谁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毁灭
*
过去三天太过放肆,接下来今辞一连喝了好几顿的粥。
虽然纪珣是变着花样给他准备,但喝多了也腻,这天今辞让厨房准备了烧烤食材,要在院子里弄烧烤吃。
烧烤是今辞要吃,但他全程都没有动手,全由纪珣代劳,烤好了,拆放在瓷白的骨碟里,再送到今辞面前。
任劳任怨,把今辞照顾得十分周到。
安安也被带在身边,坐在旁边的婴儿车里,没滋没味地喝着自己的neinei。
今辞用烤串逗她,馋得小姑娘直流口水,奶瓶也不要了,小嘴吧嗒吧嗒急着要吃。
但她吃不成,急得直哼哼。
怕真把闺女惹哭了,今辞很快收敛起来,把烤串喂给纪珣。
今辞自己吃一口,喂纪珣吃一口。
等今辞吃完,纪珣也差不多被他喂饱。
安安这时已经睡了,被护理师带回房。
今辞和纪珣继续坐在院子里。
夏日除了热,天气总是不错,市中心高楼耸立或许不显,但住在半山别墅,只要不下雨,每晚都能看到漫天的星子。
今辞朝天上一指,“看,北斗星。”
纪珣仰头,淡淡地笑,“嗯,北斗星。”
今辞没再说话。
纪珣也无言语。
不一定要聊天,只默默坐在彼此身边,就觉得一片安宁。
当暗夜开始起风,凉意扑面的时候。
今辞听到纪珣说:“今今,我们办婚礼吧。”
今辞侧头,迎上纪珣沉静的双眼。
他浅浅笑起来,“好啊。”
*
婚礼的筹备之前暂停了挺长一段时间,在安安出生两个月后纪珣就重启了婚礼策划团队,一切早就进入井井有序的准备。
临近九月的时候,今辞和纪珣身边的亲朋和一些紧密的合作方,都收到了两人的婚礼请柬。
今辞和纪珣的婚期定在十月。
婚礼的举办地点,在玉渚山的那座满是花的庄园。
婚礼前夕,今辞和纪珣去了那里。
这是今辞第二次来庄园,里面各处有人打理,各类花卉枝头满簇,依旧争艳。
今辞想起了那次采风,是因为当时资助人的来信中,说夏季的玉渚山有彩虹,建议他来看看。
他重视资助人的每一个建议,于是他过来了,然后那天就在这座庄园里,遇到了他当时想极力避开的纪珣。
当时只觉得是巧合,现在今辞早推翻了当时想法,对纪珣说:“你是故意让我来这里的。”
纪珣牵着他的手,漫步徜徉在花丛里。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他说:“那一天,本该是我计划中与你重新认识的开端。”
原本的计划里,纪珣会在这一天和前来采风的今辞偶然相识,然后以花为途径,慢慢靠近今辞。
和他熟识,成为朋友,再成为恋人。
“难怪我觉得刘伯当时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于引擎。”今辞说出当时的感觉,不过,他晃晃纪珣的手,“听起来,你当时其实也不打算事先告知我你的另外两个身份。”
“是。”纪珣捏着今辞的掌心,“今今,我想原原本本地获得你的爱情。”
以纪珣这个人的身份,不是山中狼狈的少年,也不是十年联系的资助人。
这满园的花,就是纪珣写给今辞的情书。
他细笔斟酌,用多年时间徐徐写就,而今终于等来心上人展阅。
今辞以前就有过一种感觉,纪珣在他面前好像盲盒,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开出什么东西。
而今天,是纪珣过去对他悉心竭力的一面。
纪珣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喜欢着他,费思费神地因他做周全的计划。
心脏昂动着,今辞蓦地停下脚步。
纪珣跟着停下,转头看他。
今辞凑上去,含住纪珣的唇。
此时只有唇舌的接触,才能稍稍抚平今辞心里那股四散奔涌的情绪。
“你已经得到了,纪珣。”今辞一下下亲着他,“我的心,我的所有。”
如果灵魂可以被印刻,那么今辞的灵魂早已烙上纪珣的名字。
婚礼如期举行。
秦舟带着工作室的所有同事前来参加,韩劼一家也从老家赶来,申乔、严青嘉……这些今辞熟悉的人,在今日都带着祝福而来。
订婚那天,今辞无比紧张。
今天的婚礼,今辞依旧紧张,但内心却又从容。
鲜花拢着红毯的路,纪珣已经等候在另一边。
今辞在韩爸爸的陪伴下,踏上红毯,一步步走向爱人。
红毯那不足一分钟的路,犹如今辞前面二十年,说来长,但不过眨眼的时间。
双手交握,今辞和纪珣看着彼此,缓缓一笑。
婚礼仪式和订婚仪式相差不大。
当司仪提醒新郎可以亲吻新郎时,曾经今辞为此羞恼,但今天他微微侧首,主动迎上去。
满园宾客欢呼,花瓣漫天落下。
有情人怀揣爱意,亲吻着彼此。
余生漫漫,他们终于不用再踽踽独行,已经拥有了世间最好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