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第7章

盛枝郁懒得搭理,推门而出。

顾望舟正在门口看着表,神情有些许阴沉,但听见动静的时候敛得很快。

“小郁……”他刚想笑,看到那抹蓝的时候又怔了。

盛枝郁不大确定他有没有留意祁返大衣里的内衬,随意抬手挡了一下:“怎么了?”

顾望舟怔怔地看着他。

在记忆里,白月光的衣着向来是岁月静好的浅色系,宝蓝虽然不算多明媚,但乍地出现在这人身上,就有种非常奇妙的化学反应。

固在过去的那个人像突然被上了另一种颜色,剥离了记忆那层灰扑扑的残影。

良久,他挽出笑意:“没,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好适合你。”

盛枝郁略作一愣,随后轻垂下眼。

正欲将那句含羞带怯的“谢谢”说出口,他却微微一顿。

在顾望舟所看不到的身后,隔间的门缝里,祁返正倚在墙边。

头发微乱,神色淡然,略带血色的唇咬着早上剩下的半支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第006章

盛枝郁迟疑的视线被顾望舟察觉到了,他转回过身,但视线落到隔间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

顾望舟瞳色沉了三分,正想细看时,右手被一团又烫又软的东西捏住。

是盛枝郁的手。

他捉住了顾望舟三分一的指尖,哑着声音说:“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先前的异样迅速被驱散,顾望舟低声:“好。”

直到离开酒庄,进了顾望舟的车,盛枝郁吊着的那口气才略微松了一些。

顾望舟不愧是心思缜密的主角攻,这点细节都会注意到。

他靠着车窗,因为身体不适,他换了个靠依的姿势微微低头。

结果一低头就仿佛融进了一团名为“祁返”的空气里,夹带冷意的香从柔软的衣料间沁出来,像绕着他的脖子落了个锁扣。

他眸色微沉,掩上外套打算好好睡一觉时,却又摸到外套口袋里的硬物。

……那枚袖扣就在这里。

察觉到他情绪的端倪,顾望舟的手探了过来,轻压在他的额头上:“很不舒服?”

盛枝郁敛下情绪,摇头:“只是有点晕。”

“我的错。”顾望舟视线凝着他的侧脸,“你刚从国外回来,还没适应,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不应该……”

话没说完,黑色的宾利忽然转了个弯,盛枝郁重心不稳撞在了他的怀里。

顾望舟结实地将人护在怀里,嗓音低肃:“怎么了?”

司机:“先生,前面的车突然变了个道,险些撞上……抱歉。”

顾望舟看向窗外,果然有一辆银色的面包车晃悠着远去,他眉心微蹙,这才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然后,心跳骤然加速两拍。

盛枝郁像一只乖巧的绒兔,脸颊白皙,眼尾发红。

靠在他怀里,乖巧地垂着眼,哑声说:“我休息一会儿,你待会叫我?”

“……好。”

顾望舟以为是小小的意外促进了他和白月光的环抱,却不知这是盛枝郁的惯用伎俩。

每当盛枝郁觉得烦又不想应付的时候,就会制造一些“意外”,施舍一把糖,堵住任务目标的嘴。

半个小时后,车程结束,盛枝郁拒绝了顾望舟的伴送,在管家的照顾下回了盛家。

顾望舟坐在车里,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

温度和触感还有余韵,他兀自笑了笑,随后做了个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动作……抬手嗅了一下。

本意是想挽留温存,但那阵冷香在鼻端回过味时,他却蓦地觉得熟悉。

……让他心动一晚的白月光身上,竟然有他所熟悉的,好兄弟的味道。

顾望舟凝神的片刻,一颗轻巧的东西碰到他的腿侧,他低下头。

一枚珍珠袖扣静静地躺在车座上,倒影着窗外凉冷的月光。

小郁留下的?

他抬手捡起来,却全然没发现袖扣在指尖触碰的时候,烁过一帧细碎的故障噪点。

……

氤氲的水雾从浴室里流泻而出,祁返将雾湿的刘海耙梳向后,披着浴袍赤脚走出。

脑海里漾开低低的磁声,一阵波动后,是他的系统沉怒的声音:【祁!返!】

祁返眼尾垂落,光投下一片阴影,不动声色。

【你再这样毫无征兆地屏蔽我……我就得去给组长打小报告了。】

埋怨里带着威胁,像幼稚的小学生。

但祁返毫不在意。

[去。]

【……】

【你就仗着自己业绩好,仗着组长把你当儿子宠。】

系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串,才迟钝地发现祁返身上的异样。

他的后背至腰侧,除了薄薄的血痂,就是艳红未褪的抓痕,覆盖在饱满匀称的肌肉上,撕出了一种略带凌虐感的诱惑。

系统宕机了半晌:

【……虽然说,上次副本,你为了保护你的贞洁所以伪造事后痕迹,结果因为太拙劣被系统警告……但你也不用这样虐待你自己……】

【难怪你身穿……你是想用这样的痕迹,加倍激起任务目标的内疚感,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不愧是诡计多端的渣男,明明每次都是靠积分道具跳过亲密互动的,居然连这点细节都要利用上。】

祁返压根没在听系统的揣测,黑瞳眺着露台外的夜景。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系统回归本职,提醒:【任务目标来了。】

祁返在这个副本里扮演的是玩世不恭的渣男,少时骗心,长大骗身,把任务目标弄得遍体鳞伤。

本次的任务对象,是祁家司机的儿子。

这位少年和所有虐文主角一样,恋爱脑晚期,拿学业前途和身体作筹码,妄图用自己的温顺服从去融化渣男。

“祁返……”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青年穿着宽大的衬衣,糯糯地趴在门边。

祁返没有回应,更没有回头,但青年已经习惯这种沉默,压着衣角走到他身边。

即便是系统伪造的单方面事后,他脑海里也有亲密的记忆,所以下意识地走到祁返跟前,想要偎进他的怀里。

然而这次祁返却随意开口:“累。”

圈内都说祁公子的床品还不错,温存前后愿意宠着床伴,但青年已经做了“祁返”的金丝雀一段时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

这是不愿意抱的意思,青年脸上闪过一缕局促,依言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思索半天,他的视线落到祁返踩在毯子的赤脚上,像是明白了什么,飞快地转身去找了一双棉拖,然后单膝跪在他跟前:“地上凉,你别赤脚。”

祁返终于有了动静,薄且冷的视线从夜景降到他跟前,淡如审视。

青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揪紧了。

对视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有碾磨血肉的效果。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祁返稍稍挽出一点笑:“依晚,谢谢。”

等他穿好鞋后,陈依晚便打算起身,却无意扫见祁返侧腰到身后的痕迹。

他瞳孔轻颤:“这是……我弄的?”

虽然是问句,但他有确切的答案——因为珍惜,又因为怕伤口会惹祁返不高兴,所以再难受陈依晚也会忍着,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果然,话音落下之后,祁返脸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沉了。

“你今晚问题挺多。”

陈依晚脸色煞白。

良久,他又发出了很轻的声音:“今晚你说帮顾先生的朋友办接风宴,是有人在饭局上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啊。”祁返支着侧脸,散慢道,“哦,也可能有。”

陈依晚像找到了发挥作用的机会,顾不得心口的隐痛,跟声问:“怎么了?”

“有人在生我的气。”祁返像来了点零星的兴趣,和他分享自己的烦恼,“你说,我怎么道歉?”

他明明没说是谁,也没说事因,可陈依晚就是敏锐地觉得祁返现在说的人……就是那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

“居然要你考虑怎么道歉……”他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是很重要的人吗?”

【……初见虐心值已经贴近历史最高记录了。】

祁返静默了一会儿,给了任务目标一个情绪缓冲期,之后才伸手落到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陈依晚抬起一双兔子似的泪眼看他。

祁返笑:“还是依晚你好,省心省事。”

系统:……

行吧,这下是彻底破纪录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截住了祁返持续增长的数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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