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 第11章

书房寂静下来,灯光将陈依晚的脸灼得尤为苍白。

正当他准备带上东西离开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祁返。

陈依晚飞快地接起电话:“祁返?”

“……在哪。”祁返的声音却格外沙哑,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在拍卖晚宴的庄园里……你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

“哦,那不远。”祁返轻之又轻地笑了一下,“来车库。”

陈依晚走下停车场,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里找到祁返。

祁返换了身衣服,脸色微白地靠在后座,见他来时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他神色极淡地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陈依晚:“跑那么急干什么,我又没催你。”

陈依晚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又看到车座下染血的红布。

他脑子里瞬间一团乱麻,下意识道:“你受伤了?”

祁返没应是与不是,只问:“城南那套别墅的地址,你还记得吗?”

陈依晚内疚地摇摇头。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祁返按了按眉心,正在想如何描述路线时,又听见他低轻的声音:“是不能回家吗?”

祁返微垂的眸中掠过一丝冷,没有否认。

“那先去处理伤口。我……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处理。”

陈依晚小心翼翼地想去扶祁返的手,后者却不动声色地避开。

“带路。”

拍卖开始了,盛家的宾客都在会场,后花园没什么人。

直到书房,祁返看到那个被他落在桌子上的袋子,才明白陈依晚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里。

“你见到盛枝郁了?”

陈依晚把刚刚用过的药箱抱出来:“嗯,盛先生托我给你带东西。”

祁返靠在椅子上低声道:“把门关上。”

陈依晚道了句冒犯,反锁上了书房的门。

“会处理刀伤么?”祁返问。

陈依晚吓了一跳:“什么?”

“嘘,小声点。”祁返没有细说,而是接过了医药箱,话题又延回了刚刚:“他只让你给我带东西?”

陈依晚看着他先开了外套,里面的内衬一片血红,一指长的刀口鲜血淋漓。

祁返先用蒸馏水洗了一遍伤口,没听见他的回应,掀起眼皮扫了一眼。

陈依晚回过神:“嗯,只是这个。”

“如果只是让你给我拿东西,为什么你来这里,还知道药箱放在哪?”祁返不冷不淡,“瞒了我什么?”

陈依晚没想到他那么敏锐,只好把手摊平:“盛先生看到我手上的伤,带我来处理一下。”

祁返清理的动作顿了一下,扫过他的伤口,平静道:“珠宝师不去摆弄钻石,去干什么粗活了?”

陈依晚脸颊红了一瞬,只好把自己口袋里的另一枚半成品袖扣拿出来。

“……你昨天不是问我,仿一枚珍珠袖口要多久么?”陈依晚说,“我尝试了一下,有点着急,把手弄伤了。”

祁返看着那枚大致同款,但细节上还是略有差别的袖口,笑了下:“你倒是挺努力的。”

陈依晚垂着眼。

祁返调整了一下姿势,才重新换了干净的纱布:“手给我看看。”

意识到他是要帮自己处理伤口,陈依晚摇摇头:“没,盛先生帮我擦过药了,你先看看你的伤口……出了好多血。”

“他帮你擦药?”祁返却好像没听到他后半句话,“不是他带你过来,让你自己上的?”

陈依晚终于发现,祁返好像只对和盛枝郁有关的话题格外上心。

祁返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处理伤口。

陈依晚虽然被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祁返现在处理伤口的手法太过粗暴。

“……不能去医院吗?”他小声问,“刀口很长。”

“哦,忘带医保卡了。”

陈依晚:“……”

陈依晚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而自己又错过了笑的时机。

他犹豫了一下:“要……找顾先生帮忙吗?”

祁返轻阖的眼慢慢睁开,垂落的眼睫拢着一片暗光。

“不了,没多大点事。”

【你要是实在是疼……我刚刚看到盒子里有一盒布洛芬。】

好一盒布洛芬。

虽然伤口在脱离副本后就会消失,但经历的痛是实打实的。

祁返神色漠然,没说话。

……顾望舟对他的敌意好像莫名其妙地变大了。

系统看着他的伤口有些无奈:【……说了让你别去招惹变态,后悔了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顾望舟那个性格,不做点什么,他又怎么会罢休。]

而且,不过是无意遗漏的小饰品而已,顾望舟怎么会那么在意那枚袖扣?

书房又静了下来,祁返实在是不习惯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抬手:“你做的袖扣呢?”

指尖因为失血有些凉和苍白。

陈依晚这时候倒不好意思了:“还差一点。”

祁返:“手举着累。”

那枚袖扣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上。

陈依晚本以为他是用来打发时间,没想到祁返看得很认真。

他有些紧张,小声问:“当时你说把照片上的黑珍珠换成白珍珠,我试了一下,效果很好。只是我手不够巧,没嵌好。”

“嗯,没关系。”祁返抬起另一只手,把半成品放到手腕上,偏脸看了一会儿。

陈依晚以为是这件物品入了他的眼,神情略微有些期待,就又听见祁返哂道:“我本来也不喜欢白珍珠。”

他脸色骤变惨然。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传来。

是收拾房间的女佣,管家和她交代过,大少爷带了客人到书房,所以需要她去清理。

陈依晚迅速地站了起来:“我们是盛先生的朋友,受了点伤,所以,所以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女佣本来就有些错愕,又被他这样的反应惊到了,手里打扫的工具落下。

祁返按了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陈依晚的慌张到底是让人觉疑,女佣很快将这件事告诉了管家,管家又复述给盛枝郁。

彼时盛枝郁正在拍卖场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点差不多就是主角受出场,遭受炮灰讥讽,然后顾望舟碰见,两人推拉的时候。

他有间隙去看陈依晚捅了个什么篓子。

挂断电话,他给顾望舟发了个暂时离场的信息,便快步走向主宅书房。

陈依晚正紧张地跟着祁返下楼,猝然扫见楼梯下的盛枝郁,整个人又慌了。

倒是祁返,明明受了伤却依然拒绝他的搀扶,散漫自持地站在楼梯上。

漆黑的双眸隔着短短的距离,和楼下的人对上视线。

随后,他长睫轻敛,懒散道:“盛先生怎么在这里,有东西忘了?”

盛枝郁没回话,先看了眼陈依晚,随后才开口:“我叫了医生。”

陈依晚看着一步步朝他上来的盛枝郁,本来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慌乱惹了祸。

他正纠结着要怎么委婉地和盛枝郁解释,肩膀就被轻搭了一下。

祁返把装着毛衣的袋子递给他:“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你,你先回去,如果有人问起我……你不知道。”

陈依晚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盛枝郁在书房里没见到带血的东西,应该是被他收走了。

但他看了眼医药箱,里面的纱布少了半卷。

伤口应该不深。

他微微侧目,正打算回头问陈依晚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跟进来的只有祁返。

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明明和陈依晚在这里的时候也没觉得逼仄,偏偏祁返出现……盛枝郁倒觉得这里的空间好像变小了。

祁返轻轻扭住了门锁,颀长的身影倚在门上,慢慢地掀起了自己还算规整的外套。

盛枝郁看到了那随意处理的伤口,眉头微蹙。

祁返发现了他的视线,然后故作憔悴地放慢了声音:“盛先生,你觉得我还有救吗?”

盛枝郁压在桌上的手力道加深了三分,然后熟练地把林蔚与屏蔽之后,平静道:“你这种治好也会流口水。”

祁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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