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吓了一跳,心说真是见鬼,但脸上还是很快地换出了笑容:“你……你不是走了吗?”
祁返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他不来?”
楚颂还不知道回不回答,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烟味……原来刚刚这人不是提前走了,是出去抽烟了啊?
“小郁有事,今晚应该是来不了了。”
“嗯。”祁返视线微转,落到不远处的电梯上,似乎是看到了正巧下行的数字,于是道,“和沈组长说一声我有事先走,麻烦了。”
楚颂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祁返已经进电梯了。
……靠,他们关系很熟么?就托他帮忙带话,果然渣攻组的都不是好货!
*
盛枝郁在咖啡店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稍微等到雨势小的时候。
手机电量已经足够支撑他打车回家,正在前台结账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他看到小店员礼貌性地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笑容一下就惊住了。
盛枝郁视线微侧,就看到刚刚收伞的祁返。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肩头似乎被沾湿,还有一片淡色的水迹。
……习惯了副本里的祁返,冷不丁地这么看到他的原貌,盛枝郁也有一瞬的晃神。
难怪小店员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呆了。
祁返将伞收好,随意地扫了一圈后,视线便落到盛枝郁的脸上:“准备走了?”
神情和语调,自然得亲密。
盛枝郁看了他一眼,随后重新看向小店员:“再要一杯热牛奶,外带。”
小店员点点头。
热牛奶不费事,很快就打包好放到盛枝郁跟前。
盛枝郁接过,随后看向祁返:“开车来了?”
祁返垂眼望着他:“嗯。”
“那上车。”
收叠的雨伞重新打开,祁返看着自然平静地站在他身侧的盛枝郁,压在心头的情绪蓦地被吹散了一部分。
倒不是说多高兴,而是一种更近乎无可奈何的情绪。
盛枝郁到底知不知道“睡完就跑”、“下床翻脸”这种行为多可恨?
可即便已经有想再咬他一次的冲动,祁返还是冷着脸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盛枝郁笑着说了句谢谢,祁返淡淡地敛下视线,上车的时候才看向他:“地址。”
“……什么?”
祁返的手扶上方向盘:“你家的地址。”
“去酒店不就行了?”
祁返问得自然,盛枝郁回得更自然。
车里的气氛一瞬间僵持下来,祁返轻转过视线,平静地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你觉得我每次找你都是为了做那件事?”
盛枝郁轻靠在座位上,视线落在斑驳的车窗外,唇角含笑:“不然?你想找我聊什么?”
他的态度很随意,祁返看了片刻,慢慢地笑了:“抽支烟。”
盛枝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询问的意思:“你的车,随你。”
星火微微燃起,祁返抿了一口,在烟还没从车里扩散开之后又掐灭。
唇边的白烟散进了车窗外的雨幕里,散去的余韵将他的轮廓勾出了三分寂冷。
盛枝郁笑了下:“你可以抽完,我不介意。”
“嗯。”祁返垂下眼,“忽然不想在车里抽了。”
如果说先前盛枝郁没太感觉到祁返的情绪,那么现在他却能很笃定这人似乎不高兴了。
不就是没报地址么,至于那么大脾气?
等烟味消弭,盛枝郁慢慢抬手,把手心里的热牛奶递了过去。
男人视线重新垂了下来,先看了一眼他细白且节骨分明的手:“嗯?”
“淋了雨,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祁返似笑非笑:“对床/伴那么好?”
盛枝郁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那你要不要我的好?”
虽然早已见识过他钓人的本事,但还是会忍不住咬钩。
牛奶被轻轻打开,祁返喝了一口,甜味很淡。
车窗外斑驳的灯光落在盛枝郁的侧脸,将他的眉眼勾勒得很是柔软:“我记得你的口味偏淡,所以点的是少糖。”
祁返一手扶着方向盘,把牛奶重新盖上放好:“你倒是很知道怎么哄人。”
“喔。”盛枝郁轻笑了一声,“你这就被我哄到了?”
祁返随声笑了下,视线重新落到路面,发动了引擎。
没有地址,盛枝郁以为他理所当然地会到上次的酒店,结果却发现祁返的路线偏移了他的理解。
盛枝郁静静地望了半个小时,看到一处明显的地标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去湖心公园的路?”
湖心公园虽然风景很好,不过这个天气,这个点,基本上没人会去。
“嗯,想找你谈谈,不过你不肯说地址,”祁返低淡地笑,“而且我没想到,你一见到我想的就是那件事。”
盛枝郁轻拖着下巴,没有反驳他的后半句话,视线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脱离城市的霓虹。
“只是聊天的话,为什么不在刚刚的咖啡厅里?”
“哦,可能是因为你提酒店了。”车停在一处无人地,祁返熄了火,轻慢地松开了安全带,“所以忽然又想了。”
盛枝郁看了眼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湖,还有身后葱郁的树林:“这里没有……”酒店。
最后两个字,被男人沉暗的目色所吞噬。
祁返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下,调整了座位靠背:“我不太喜欢陌生的地方,感觉会不尽兴,还要防备有的人提裤子就跑。”
“所以,不去你家的话,就在我的车上吧。”
第032章
雨珠敲在车窗上的声音很响, 车内的氛围逐点被渲染得暧昧朦胧。
祁返温沉的瞳色像是溶在了静谧的灯光里,被静静注视时,让人有种要被吞噬的错觉。
盛枝郁绯色润泽的薄唇微微抿着, 视线落下,罕见地有一丝避退。
这点细微的情绪异动自然没逃过祁返的眼睛, 他的长睫慢慢拢起, 落着淡淡的笑:“你看起来好像有些惊讶?”
盛枝郁轻慢地笑笑, 视线落到窗外,看着墨染水晕的湖面:“是有点, 没想到你玩得这么野。”
“以免误会, 稍微解释一下, 我也是第一次。”祁返将刚刚那杯牛奶端起来, 慢条斯理地续饮剩下的半杯,“不过听说很刺激,是有点期待。”
温牛奶一饮而尽, 白色的奶沫粘在唇角一侧,被祁返猩红的舌尖舐去。
明明是孩子气的动作, 配上那双满是占有欲的眼, 便只剩下近乎掠食者的野性。
盛枝郁的指尖下意识地扣在了胸前的安全带上。
祁返侧身靠过, 掌心抵落在车窗上, 温沉的气息夹带着牛奶的甜香:“是单向透视玻璃,不用担心。”
这点甜腻的味道, 仿佛通过呼吸沁在盛枝郁的舌尖, 奇妙的通感让他也尝到了一丝甜。
祁返微微俯身, 内饰氛围灯下的距离被慢慢侵吞, 他没落吻,而是饶有耐心:“你知道副本后效么?”
“经历了特殊世界观副本后, 哪怕从副本剥离也会有一小段时间受副本设定影响。”
祁返低声道:“末世的穿越者会在半夜惊醒,异能的穿越者会不适应自己的普通,而ABO设定的穿越者……会时不时地想起标记或者被标记的感觉。”
盛枝郁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可是这人的唇太近,让他有种只要开口就会被趁势吻落的危机感,一时无法回答。
祁返看穿了他的犹豫,慢慢地笑,唇贴在他的侧颈:“三天了,我一直有。”
见到盛枝郁的时候,呼吸,味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起那阵独一无二的鸢尾花香。
完好无损的颈间有被咬破的刺痛,唇齿记得他细白修长的后颈。
“看到你就会想起深度标记的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臂,低声弱气地喊疼。”吻从颈侧落到耳后,沿着他的耳根往上,透着低低的笑音,“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示弱,好可爱。”
Alpha和Omega有着本质上的差异,无法容纳另一个Alpha刻入至深的印记。
盛枝郁对那晚的记忆无法描述,只是很鲜明地记得那个狭窄的浴缸,温水。
还有那阵……深入刻骨的沉溺感。
“副本脱离得那么干脆……你应该没受什么影响?”祁返的吻一下沾了凶色,变成了略带碾磨的咬,印于盛枝郁的耳垂上。
几乎是瞬间,这枚小小的耳垂就红了个透彻。
盛枝郁忍耐的呼吸到底是乱了,他抓着安全带的指尖松落到祁返跟前,掌心用力:“祁返。”
祁返仍是不退,在他耳边轻声:“嗯?”
耳后的酥麻像是渗入了血肉,盛枝郁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蜷缩了起来,以至于他的咬字也有些发颤:“你很重。”
“没压着你啊。”祁返的嗓音温静,回应的间隙,吻已经回落到他的颊边,“不会让你难受的。”
盛枝郁还没来得及找新的茬儿,下巴就被他的指尖轻轻一抬,分神的间隙,舌尖尝到了奶精的味道。
除了他没有意识的第一晚,祁返在这种事上向来是烈而不显急的。
他能寸寸深入勾出盛枝郁对“亲吻”的渴望,却又自持而从容,性/感得一塌糊涂。
可能是那杯牛奶还是温热的原因,祁返的唇舌都很烫,交/缠的时候让人微微发麻。
那几个拒绝的字眼顿时被融化得含糊,盛枝郁只能被迫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