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系统屏蔽了之后,祁返才推开门回到宿舍里,陈书意的床铺得差不多了,他现在正坐在床下的桌子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陆仁也跟着在一边瞎忙活,实际上视线一直瞥着阳台。
盛枝郁说他在洗抹布,而祁返只是借洗手间,没起什么冲突,但他一直很紧张。
毕竟这二位在宿舍里打起来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祁返随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抬头,看向临靠盛枝郁的那张空床。
“哦,还有床位啊,那麻烦陆仁同学辛苦一下,再陪我跑一趟。”
陆仁满头问号:“跑,跑什么啊?”
“搬宿舍啊。”祁返笑眯眯道,“以后大家都是新舍友了,多多指教。”
陆仁:“。”
陆仁:我草!
刚刚他还以为祁返和盛枝郁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原来祁哥是想把战线拉长啊!
不仅是他,连陈书意也愣愣地抬头,目光疑惑地看着祁返。
唯独盛枝郁依然平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写卷子。
祁返勾着陆仁的脖子就把他往外带,出门之前又顿步,看向陈书意:“方便一块儿帮忙?”
陈书意立刻起身跟上。
陆仁一张脸憋成了小苦瓜,小心翼翼地问:“祁哥,搬宿舍不是要向班主任申请的吗?你这说搬就搬可以吗……”
“回家睡不是也要向班主任申请么?”祁返笑着说,“你觉得我申请过么?”
“……可,可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
“抓到了我一个人担,没关系。”
陆仁轻咬了咬嘴唇,行吧,你是学神老师宠你,你大。
因为是新学期开学,祁返的行李也只是刚刚搬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放出来,稍作收拾就能搬过去。
祁返的舍友还没回来,宿舍显得有些冷清。
陆仁先帮忙把桌上的练习册搬过去,祁返就开始自己收东西,陈书意推着小行李箱,磨蹭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祁返。”
正在收拾的人没有抬头,应声:“嗯?”
“你和班长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祁返收拾桌面的动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陈书意有些局促地推了下眼镜,悄声,“青春期其实难免会有些摩擦和矛盾,同学相处之间应该多些体谅。”
这人突然发表了一番和年纪不相符的话,祁返回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陈书意低着头:“……就是我觉得班长人挺好的,你们之间有点矛盾,是不是因为有什么误会?”
呵呵。
你就是横亘在我和小郁之间最大的矛盾。
祁返懒得和他解释,抱着书就拖上大行李箱:“走。”
东西很快也跟着搬到宿舍,祁返把自己的行李箱靠在床边,随后就偏过头敲了敲隔壁的桌子。
另一边的陆仁和陈书意瞬间警惕,紧张地看着两个人。
祁返只是淡淡一笑:“今天开始就是舍友了,班长多多关照。”
盛枝郁回望着他,半晌才应了一句:“嗯。”
祁返换宿舍的消息,在晚自习的时候不胫而走。
晚自习的上课铃打响后不久,就有一只纸团子砸到他的桌面上。
[返哥牛啊,这次是打算在班长眼皮底下晚归吗?当面挑衅!]
祁返抬头,是坐在斜前排的男生给他传的,那是体委。
他随意地笑了笑,不打算回应。
然后又一个纸团子扔过来。
[干嘛不回人家的小纸条,嘤嘤嘤,人家还想问你晚上去不去打球呢。]
因为还没正式开学,所以高三级只有几个老师在值班,这个点基本上不会到操场上巡逻。
一班虽然是重点班,但班里大多都是玩的时候拼命玩,学的时候拼命学。
十天的暑假太短了,他们还没玩够,打算在今晚进行最后的放肆。
祁返想了想,从自己的草稿本上撕了一页,写了几个字扔回去。
前排的男生正翘首以盼准备接纸,结果团子在空中飘了一会儿,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班长的桌面上。
男生顿时都麻了。
哥,你真是我亲哥,稍微抬抬手劲儿大一点行不行?
盛枝郁正在写数学最后的大题,从天而降的纸团子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抬起眼就看到前排心虚的男生。
男生双手合十对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又用手指指了个方向。
意思是,纸团是祁返给他的,但半路坠落,求班长大人行行好放过他。
盛枝郁冷冷一笑,随后当着他的面把纸团子扔回了身后。
没有回头,却准确无误地落到祁返的桌面。
男生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对着祁返面目狰狞地做口型:“祁哥,从隔壁传过来!”
祁返看了一会儿,摆出一个ok的手势示意听懂。
然后下一秒又扔了一次。
这次擦着盛枝郁的肩膀,滚落到他的腿上。
男生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哈哈,他哥看不懂唇语。
约着旷课被班长逮了个正着,这下他们要完蛋了。
盛枝郁看着刚刚滚在桌面,现在在自己腿上的纸团,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打开。
只见皱巴巴的纯白纸条上,走笔飘逸地写着一行字:
男朋友,晚上去逛操场吗?
这行字下面,还画了两个手牵手的火柴小人,两颗圆头中间夹了一颗爱心。
“……”
什么幼儿园绘画水平。
男生还在等着班长给他判刑,小心翼翼地抬头的时候,却看到盛枝郁面无表情地把纸条叠了起来,扔进抽屉里。
班长的抽屉和别的学生一样,基本上都被课本占满了空间,盛枝郁把纸团子塞进最上层的空隙里,指尖却倏然触到了某种塑料制的东西,随后发出了很轻的脆响。
安静之中的动静,瞬间让四周的目光都寻了过来。
盛枝郁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回来,放到桌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做题。
四周的目光渐渐散去之后,他握着笔的指尖才顿了一下。
……明明写的是数学题,但他居然在上面写了一条化学方程式。
走神了。
都怪祁返。
为什么偷偷在他抽屉里放花。
斜前方的男生神经紧张地绷了好久,可看到的却是盛枝郁平静地把试卷收尾,然后继续刷题。
……没,没后文了?
班长居然放过了他们?
他再抬眼看,祁返却已经抬了抬下巴,示意出门。
这是男生之间的暗号,示意现在集合。
祁返站了起来,和讲台上今天值班的班干说了句去洗手间,随后就从后门走了。
走之前,还刻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班长的位置,只不过小郁没有抬头,和他对不上视线。
祁返出门的时候坐在后门边的男生也快步跟着他一起溜了出去。
还不忘压低嗓子:“祁哥,你走就走,干嘛还看班长一眼,挑衅啊?”
祁返轻笑:“你猜?”
陈书意呆呆地看着后门,然后又看到零星有几个男生起身跟了出去。
原来男生也流行一起上厕所吗?
结果等了半个小时,眼看晚自习要结束了空着的座位上都还没人回来,陈书意有点犹豫,轻轻地敲了敲盛枝郁的椅子。
盛枝郁回头:“怎么了?”
“我们班的男生……”陈书意怕盛枝郁会不高兴,不敢直说祁返的名字,便用男生概括,“去了洗手间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但陆仁还是听到了,没忍住笑着回头:“不是,你真信他们去上洗手间啊?”
陈书意茫然地啊了一声。
陆仁被他逗乐了:“就这么说吧,他们可能去网吧,可能去宵夜,可能去操场打球,也绝不可能去上洗手间。”
陈书意反应过来了,大为感叹:“可是,你们不是重点班……”
“是的,现在的学霸都这么任性。”陆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习惯就好。”
说着,下课铃响了,陆仁飞快地把笔一放。
“新舍友,走,既然以后咱们要住一起了,我请你去饭堂吃个夜宵当欢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