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都市传说。”祁返一脸认真, “带着这个能增加财运。”
“……”
盛枝郁真的很想问他从哪里听来的狗屁传说。
看着祁返不愿意松开的手,他面无表情:“你知道我的笔袋是透明的吗?”
为了要适应高考,十六中向来要求学生用透明笔袋,就是为了考试的时候方便检查没有带小抄。
“你把这个塞进去,隔天谁都知道年级第一带套上考场。”
祁返眨了眨眼:“是哦。”
而且,班里人都认为盛枝郁是清冷的高岭之花,要是看到他随身携带这个……
祁返沉思片刻,回过头:“对了,你们值日是不是有个值日牌?”
盛枝郁身兼年级干部,偶尔午休的时候要去巡堂,为了辨别身份学校会给值日生特别定制牌子。
选值日生只会选成绩好,乖巧听话不犯错的好学生,因为还印了大名,所以学校不会回收。
盛枝郁嘴唇微抿,没说在哪但也没有拒绝。
祁返当他是默认,将他的书包拎到跟前,打开里面的隔层,翻出那个象征着好学生的牌子。
解开透明的卡扣,他正想把小方片藏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东西更先一步藏在里面
……是他那枚成绩条戒指。
心口那点柔软的尖尖像是猝不及防地被小猫抓了一下。
男朋友总会给他各种意外的惊喜。
而盛枝郁只是偏头看着他,明知故问:“不藏进去了么?”
祁返这才回过神,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低声:“藏。”
把小方片推了进去之后,祁返郑重地按下卡扣,放回盛枝郁的书包里拍了拍:“财运旺旺。”
盛枝郁瞥他一眼,看着他把另一个塞进了手机壳里面,才回过头:“幼稚。”
“这不叫幼稚。”祁返说着,把丝带从裤子的口袋里取出来,穿过手机壳上充电器的空出,然后系紧,“这叫心心相印。”
盛枝郁:“……”
两个人坐车回到了十六中附近,因为时间不早不晚,他们打算在校外吃完午饭才回去。
路过一条巷口时,正好有只小黑猫从巷口拐出来,对着路边的一块小石头嗅嗅。
盛枝郁忽然驻步。
祁返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几乎是同时跟着他站定,抬头:“怎么了?”
“没。”身边的人只是这么说。
祁返自然不可能信他这个“没”,抬头看了一眼:“这条巷子……是不是和你以前的家门口有点像?”
盛枝郁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对我的观察细致入微啊?”
“那是。”祁返毫不犹豫,然后轻碰了他的肩膀一下,“去走走?”
如果说毫无留恋,小郁就不会在刚刚那一瞬间停步。
既然心情已经被戳穿了,盛枝郁便也不扭捏,和他一起绕到小巷子里。
这边的建筑都很老旧,是和现代建筑格格不入的砖瓦房,偶尔路过几扇破旧的红木门,甚至能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小院子。
在巷口的时候看着觉得像,进来的时候其实处处都和记忆中不一样。
回忆被勾起而又没得到满足,盛枝郁低头,才发现自己脚边正好有一块石头。
于是他轻轻踢了一下。
然后就被身边的人忽然抱住了腰。
祁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他俩昨天晚上是随意对付的,没来得及换衣服,可是祁返身上却依然干净……甚至好像还有那颗荔枝味棒棒糖残留的星点甜意。
盛枝郁闭了闭眼睛,往他肩膀上靠了一下:“起床气。”
祁返轻笑,哄小孩似地低声:“都起床一个多小时了,还气呢?”
“睡不好的时候,”盛枝郁低声,“我能气一天。”
“哦,你是气包啊?”祁返的掌心顺着他的后脑勺落到他的脖子上,又揉了揉,“给你捏捏,不生气了。”
盛枝郁压根就没有生气,低头想反击的时候,脚脖子忽然被什么毛茸茸地蹭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当即从祁返怀里撤开。
那位男朋友还没从给他摸摸头的情景里回神,猝然被推开,摆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
盛枝郁没来得及管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刚那只小黑猫凑了过来。
“吓我……一跳。”他放轻了声音,低头看它。
小家伙很瘦,虽然是黑猫,但毛上沾了一层灰,摸起来的手感很粗糙。
盛枝郁俯身的时候它也没有躲避,而是黏糊糊地蹭上了,然后喵喵叫个不停。
是来讨食的。
“饿坏了吧。”祁返低头,朝小猫张开了手。
小家伙应该是被人这么喂过,条件反射地就以为祁返手里有吃的,弃盛枝郁而去。
结果凑过去嗅了半天也没闻到吃的,缠着祁返又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祁返低笑着把它抱了起来:“带它一起?”
“随你。”
盛枝郁口味挺挑的,离学校后门近的店他基本不怎么吃,两个人绕了一圈才走到祁返经常去的那家餐厅里。
恰好隔壁就有个小小的宠物店,他抱着小黑猫进去,买了两根猫条和一个罐罐。
罐头才打开,还没彻底把盖儿揭下来,小家伙就喵呜喵呜地把脑袋埋进去吃。
“你也吃得太凶了吧?”祁返无奈地把剩下半截盖子掰下来,抽出桌面的纸巾擦了擦手。
他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进门的时候请示老板能不能让小家伙跟进来,老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盛枝郁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在椅子地下的那一小团,忽然问:“你很喜欢猫?”
祁返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这么问的?”
盛枝郁眨了眨眼。
“它,”祁返伸手戳了戳小黑猫的脑门,低声,“很像你的精神体,你不觉得吗?”
“……”
盛枝郁觉得这话如果回到那个副本,小黑豹能瞬间变身对他龇牙。
因为像小黑豹,所以他会多一眼偏爱么?
服务员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上菜的,看到桌子地下的小家伙才啊了一声:“它怎么在你们这儿?”
“它?你见过?”祁返问。
“对,它是这条巷子那只流浪大橘的崽,那只大橘好像是头胎,一窝四只,就这小家伙活了下来。”服务员说,“不过几天前我就没见那只大橘了,不知道是跑去其他地方了还是……”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反正我经过猫窝的时候只看到它,后面买了个猫窝想把它拎回家,结果就一直没看见了。”
在听小猫咪身世的时候,祁返一直留意着自己男朋友的情绪。
“不过,找到它就好了。”服务员说,“你们不介意我把它带回去吧?”
“不介意。”祁返笑着说。
姑娘抱着小猫咪向两个人道了谢,就回员工休息室。
“好快哦。”祁返这才回头,看着手上已经被吃空的猫条,“我本来还愁待会把它寄养在哪呢。”
盛枝郁手里支着勺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刚刚捡到,你就想那么远了?”
“是啊,”祁返抬手轻撑着脸,含笑看着跟前的人:“我致力于给每只流浪小咪一个家。”
围绕在心头那点所谓的“起床气”好似轻飘飘地散了,盛枝郁掀起眼皮,淡淡地和他对视着。
祁返只是在笑,不言不语。
好似在等着他坦白,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盛枝郁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才擦了擦唇角,端起桌面的橙汁低声。
“明明是你赖在我家,也好意思说。”
“嗯,没办法,你这只小咪脾气最坏,最需要花心思宠着。”
这人无理取闹,盛枝郁抬眸想反驳时,他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祁返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眸色微淡。
——李铖。
那个人渣舅舅。
“这人只要打电话给我就是找我要钱,估计是找过来了。”
“那我吃完饭先回学校了。”盛枝郁说。
祁返虽然不太愿意,但任务进度还是得推,他只好答应。
李铖果然是来问他要钱的。
昨天晚上那个饭局之后,他压根没管陈书意的死活,只顾着和工友打牌,三两把之后就把工资输得精光。
输了钱之后他一晚上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都在东歪心思,甚至没有注意到偷偷摸摸回来的工友。
直到今天早上,他打算旁敲侧击祁返的情况时,才发现自己忘了个侄子。
问起其他人时,才被告知陈书意昨天吃饱了就回家了。
李铖骂骂咧咧地给陈书意打了电话,没打通,只能硬着头皮联系祁返。
这人对假侄子和真侄子的态度天差地别,陈书意电话打不通他就不管,找祁返还刻意借钱买了点水果到他学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