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宿主是因祸得福了!】十三总是不知疲倦的将乐观传递给池浅。
池浅不以为意,皱着眉头反问:【福?我能得到什么福?】
【时今澜应该是动心了!】十三激动。
【啊?】
池浅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是她不太相信系统,压着自己的心跳,捉住了十三的语言漏洞:【什么叫应该啊?你们系统能不能做事靠谱一些?】
十三:【因为时今澜站起来了€€€€】
这次没等十三说完,池浅就激动的截断了它:【什么?!】
【宿主您把装哮喘喷雾的衣服丢了好远,时今澜为了拿到哮喘喷雾,费了好大的力气站了起来!】
十三跟池浅简单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明明刚才还是高傲的猫咪,现在晃着尾巴,浑身散发着一种恋爱脑的喜悦:【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爱情!!】
【不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十三影响,池浅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
它咚一声,咚一声的敲击着池浅的胸腔,尽管她不敢相信,心口却是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包围着。
【怎么不会!】十三坚定。
它激动的将刚才池浅的话跟池浅复述了一遍,催促着:【而且宿主刚刚还对时今澜说了要以身相许!快找机会送上您的初吻,敲定您跟时今澜的恋爱关系吧!】
第42章
窗边挂着最后一抹太阳的影子, 昏暗的海面上烧着一圆刺眼的红。
十三的热情一下点燃了池浅身上的热意,烧得她这张脸都烫起来。
刚才发生的事情池浅记不太清了,只是模糊中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她拂过时今澜的脖颈, 问她要不要自己的以身相许……
她, 她怎么说了这样的话?!
还说的这样自然, 甚至还对时今澜动上手了!
池浅觉得短暂的大脑缺氧的确会让人变笨, 以身相许, 亏得她想得出来, 也敢说出来。
【宿主在犹豫?】十三看着池浅的神情, 不解的歪了下脑袋。
【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对。】池浅道。
她觉得十三有点冒进了,时今澜只是站起来了而已, 又不是别的什么多艰难的事情。
爷爷之前就说过了, 她最近应该就能站起来, 说不定只是凑巧……
池浅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理智的将十三刚才的话仔细拆分开。
时今澜对她动心只有一句话,她心里却冒出了上千个上万个理由去否定,压制着她猛烈跳动的心脏, 叫它不要再胡乱跳了。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逼自己一把吧,这可是条人命。
可不知道怎么的,理智跟池浅说着,她就又想起文中对时今澜的描述。
说她冷血,暴戾, 阴晴不定, 她是最出色的商人,利益近乎是她对待世上万物的度量衡。
所以……时今澜也会吗?
还是她真的因为是自己, 才……
池浅不敢深想。
柔软的触手朝她的心底探去,还没碰到牢笼, 就被强烈的排异反应弹开了。
大抵是刚刚站起来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过去有点风吹草动都会醒的时今澜还睡着。
太阳收敛着它最后一缕光线,划过时今澜的侧脸,银灰色的火焰包裹着她,将她的面容照应的精致而生动,只是有缕发丝贴在她的额上,像是干涸的汗水曾在过这里的痕迹。
池浅看着时今澜睡着的模样,心里负罪感飙升。
如果时今澜真的动心该怎么办?
池浅一想到自己任务者的身份,心口就好像被人拧了一下,比哮喘还要难受,压着她的心脏,好像要剖析出什么来似的。
可能剖出什么东西来呢?
她是个骗子。
她会不得好死的。
.
自那天后,时今澜就可以站起来了,只是站得不算太稳,还需要拄拐杖。
池清衍回来后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跟原文中写的一样,时今澜的左腿恢复的没有右腿好。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转好的前奏,只有池浅知道,时今澜的左腿很有可能不会恢复正常。
那镶宝石的纯黑手杖会成为她的标志,她依旧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天然的矜贵透着股慵懒的味道,只是某些细节处总会让人看出她行动不便的左腿。
每当想到这里,池浅的心口就不由得发闷。
时今澜这么好,为什么系统不能多怜爱她一点,明明前半生什么都舍得给她,后半生却要统统把给她的这些剥夺。
真是让人不甘心。
现实受系统操控,池浅想找到能让时今澜彻底好起来的办法,缠了好久,才让十三答应自己去系统内部搜索法子。
这样的法子如大海捞针,而十三也不是个什么靠谱的打捞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三月三一天近起一天,在三月二的这一天,各主家都要熬个通宵,沐浴更衣,去祠堂请各位神明们下山。
池浅跟时今澜作为阿青跟绫姬的扮演者也避免不了去祠堂拜祭。
日落西沉,海岛灯光通明。
摇晃的灯光穿梭在林叶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黑夜完全没有了吞没世界的气势,夜幕散落的星光同祠堂周围的白炽灯遥遥相望,彼此应和。
池浅还没走近,远远的就看到祠堂的案桌上堆着小山似的贡品,瓜果点心,应有尽有,好不丰盛。
过去这种景象池浅只在小说里见识过,真的亲眼瞧见了,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贫瘠。
“听元明说沈小姐的腿好了,现在看来是恢复的真的很不错了。”周婶这几天都在忙三月三的事情,没什么时间串门子,看着时今澜只撑着单拐走进来,满心欢喜的迎了上去。
时今澜礼貌颔首:“多亏了老先生。”
“池老真是医术高超,实在厉害啊。”有人听到周婶跟时今澜的寒暄,也跟着凑了上来。
“沈小姐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块就能站起来的,我还是一次见。”
“真是绫姬娘娘庇佑。”
“是啊是啊。”
……
今天来祠堂的人,比平日里都多。
时今澜给周婶家儿子保险的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加上她又成为了这次三月三祭典绫姬的扮演者,关于她的故事传到最后,甚至成了“沈小姐只往那里一站,保险公司的人就连连点头,不敢再有二话”的程度。
大家对这位绫姬娘娘都十分感兴趣,只是刚才看着时今澜进门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敢上前,直到周婶跟时今澜打招呼,才纷纷壮了胆子,来这位“大人物”面前混个眼熟。
这种奉承谄媚的话时今澜听过太多了,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跟他们交谈。
只是当她想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村民围在了中间,她腿脚不便,更不好离开。
而海岛不大,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池浅以后都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想来无论是哪里社交规则都是相似的,时今澜看着这里面有的是岸口负责人,有的是村委会的人,不好驳他们的面子。
她就这样保持着自己的礼貌,想找到池浅给她递个眼神,让她找借口带自己出去。
可不成想,时今澜不动声色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池浅的身影。
明明这个人刚才还在这里跟着自己一起祭拜。
“啊啾€€€€!”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时今澜需要的池浅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风荡过茂盛的酢浆草花丛,白炽的光如星点飘动。
刚刚上完香,池浅就想起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当时她做贼心虚,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还欠时今澜一个花环。
大家都有自己的忙的,池浅跟时今澜祭拜完了阿青跟绫姬就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而她也不惊动任何人,趁着其他人都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直奔祠堂后的那片酢浆草。
天色愈发的昏暗,远处看去都往不见对面海岛的山。
而祠堂四处大亮,光随意的往花丛一落,就是一片大亮,鲜明的颜色在白炽灯下更加艳丽,夜风不算催人。
池浅精挑细选的,采了一大捧的花。
她还记得自己上次落下的花环,循着记忆一边采花,一边扒拉草丛着寻找。
可就奇怪了,她在记忆里的地方找了好一阵子,就是没找到她的花环。
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人来过这里,把她编好的花环拿走了?
池浅蹲在花丛里,眉头紧皱。
正疑惑的时候,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对熟悉的花环,声音也随之从身后传来:“我猜你在找这个?”
夜风吹过花丛,荡起一片温和。
池浅满眼惊讶,转过头去就看到元明正俯身朝她,眉眼弯弯。
池浅对跟元明独处有心理阴影,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却又不得不强装淡定:“原来你收去了。”
“嗯。”元明点头,“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这么说着,元明将手里那只暖色调的花环递还给池浅,将她自己的编那只冷色调的花环戴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