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看不到时今澜所看到的自己,视线却不由得跟着时今澜的视线游走,进不是进,退不是退,只心跳愈发明显,下意识的轻抿了下唇。
她大抵知道了,时今澜想要的是什么。
【滋滋上啊……滋滋好机滋滋滋……滋滋吻滋滋】
就在池浅得到答案的时候,十三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从她脑海里传来。
电流时断时续的穿插在池浅的脑海,干扰着人的思绪,也令人不爽。
池浅想当初她为了完成任务,十三劝说她按照剧情出卖色相就算了,怎么到现在了,她来拯救世界了,它也要自己这样做。
池浅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性子也倔。
明明自己看着时今澜的唇,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别人提醒过来,将理由给她充分的铺开,做的充足了,她反而不愿了。
许是越是在意,就越想要一种纯粹的干净。
池浅的心里十分不愿意,即使是再来一次,她对时今澜的感情依旧是处处欺骗的利用。
她们的吻不应该这样。
难道哪怕是重来一次,她跟她之间也得不到那点纯粹吗?
【宿滋滋……滋滋犹豫滋滋滋……】
断断续续的电流好似在挣扎,十三还在池浅耳边鼓动她。
而池浅目光虚悬着,朦胧的笼着时今澜的唇。
接着便有一缕冷气缠着时今澜的发丝,同她一起拂过池浅的视线。
时今澜眉头轻皱,薄唇轻启,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好吵。”
同时在池浅脑海空间里,十三感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袭来。
强风直抵向它滚圆的身体,将它掀翻在地,狠狠的摔了个屁股墩,接着这颗可怜的小球就被风吹着,朝着无边无际的远处滚去。
充斥在脑海中的电流声戛然而止,池浅再也没有听到十三的声音。
只是她也没有听太清刚刚时今澜低声说的那句话。
吵?
哪里吵了?
难道是空调?
池浅茫然的看着时今澜,只隐隐的感觉到时今澜在说这句话时的不悦。
她就好像被人坏了兴致,漆黑的瞳子里压着层阴鸷。
池浅登时紧张了一下,在凉与热之间,选择了遂时今澜的愿:“要我去关了它吗?”
时今澜闻言重新将视线看向了池浅。
她瞧着这人依旧澄澈的眼神,冷然的瞳子里又泛起了一层笑意:“阿浅要关什么?”
太阳毫无遮蔽,将光影直落落的打进池浅的眼睛。
时今澜的笑里带这种狡黠与凉薄,明晃晃的昭示池浅的答案不对,却又不肯告诉她。
池浅想夏日里的日光应该是炽热的,再不济也该是温暖的。
可为什么她此刻被时今澜这样看着,被这人扣着的后背却升起一阵冷汗。
那带着笑意的目光藏着层凝视,就这样注视着池浅,好像什么都能看透。
又或者,她早就看透了。
池浅不由得为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
可还没哆嗦完,她的脖颈就被一道力量强行压下。
时今澜吻了过来。
那枚刚刚在池浅视线里停了许久的唇,此刻落在了她的唇上。
清淡的花香幽然绽放在池浅的身上,看似没有任何的侵略性,却顺着她的唇缝溜进了她的口腔,舌尖在品尝,将这抹洁净到极致的味道分成一片一片的花瓣。
池浅不知道该不该将时今澜的吻技称为熟练。
只是她很轻易的就撬开了她的唇,唇瓣的摩挲柔化了她的抵抗,水声涤荡,好似海面有水花溅起。
这吻来得突然,池浅有一瞬没呼吸上来。
她的手被时今澜寻过来扣住,手腕处跳动的脉搏被这人握在手中。
她高高在上,她信手拈来。
池浅的齿关每被她摩挲过一次,心脏就跳快一拍,她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人的熟稔吃掉,眉头紧着皱了一下。
为什么时今澜会有这样熟稔的技术?
不满与嫉妒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黑蛇,沿着竖起的问号盘桓而上。
池浅心颤的紊乱,只是强压着片克制,在时今澜指尖抵进她掌心的前一秒,顺着她的指缝,握住了她的手指。
同时被撬开的,还是时今澜的齿关。
日光在放满书籍的书架墙上描绘着人的影子,那高高在上的影子更向下伏低了几分。
轻薄的裙摆飘落在椅子上,随着人抬起的腿被迫分开,摩挲过人圆润而瘦削的膝盖。
池浅轻抬起腿,抵在了时今澜坐着的椅子上。
她的脖颈依旧被时今澜抚在手中,而她的双臂则横在时今澜两侧的座椅扶手上。
她做她的镣铐,她做她的牢笼。
接吻搞得不像接吻,倒像是一场领地标记。
池浅横冲直撞的,要将自己的味道留在时今澜的口腔。
牙齿的磕碰叫任何人都无法将这个吻评价为享受,可时今澜不然。
她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前倾的身躯被迫后仰,就这样锁在池浅的身下,好像要被揉进她的身体。
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卷了边,冷气贴着地面游走,毫无顾忌的贴过时今澜的腿侧。
而池浅的吻与膝盖都是热的,鼻息交闻,炽热里落着冰块,简直比放一把火还要让人疯狂。
时今澜突然庆幸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
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这个人搞得怎样狼狈,怕是现在要跌在她的怀里,一点压过她的气势都没有了。
这个笨蛋向来都是这样。
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一吻结束,时今澜撑着高跟鞋的脚点在地上。
撤去禁锢的椅子荡悠悠的晃了两下,时今澜的腿也跟着发软的晃了两下。
她的一只手始终都扣在池浅的脖颈上。
轻轻喘息间,细长的手指穿插进了池浅披散的长发,温热中蒙着一层潮湿。
时今澜不紧不慢,抚摸池浅的脖颈,道:“出汗了。”
池浅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的时今澜,并不觉得出汗是件好事。
靠在她跟前,强行挽尊:“现在是夏天。”
时今澜闻言眉眼带着笑了一下。
那蒙着层水汽清明的瞳子看向窗外,在盛夏的热浪中,意味不明的讲道:“所以,春天比较适合接吻。”
春天。
池浅不知道时今澜为什么这么说,心里又好像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个答案。
忽上忽下的冷气拂过她的视线,晃神间她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春日的景象。
记忆里的风远比空调不稳定的冷气舒适,明明是浓黑的夜却铺这一层亮光,纷纷扬扬的小花在其中开放,花香四溢,叫人心动。
可叫人心动的,又不只是花。
那会有什么?
这幅场景里还该有什么?
池浅对自己视线里突然出现的画面感到疑惑,就好像她曾真实的见过这幅画似的。
手腕处的镯子磕到桌面,发出咔哒一声。
接着池浅的耳边就传来了时今澜的声音:“阿浅刚刚有没有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这声音平静而认真,好像在纠结什么奇怪的现象。
池浅听着登时被镇住。
刚刚时今澜说“好吵”,池浅还不觉得有什么。
而现在这份“好吵”具象化成了一道电流声,而池浅刚刚也真的环绕在电流声中。
不可能吧……
池浅诧异,强装镇定的看着时今澜:“时,阿澜你听错了吧?”
“是吗?”时今澜眉头轻轻一皱,好似为此很是苦恼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们被什么人监视了,只要出现亲密接触就会出现这种声音呢。”
这话离着十三越来越近,池浅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她怎么能让时今澜知道系统的存在,如果时今澜觉醒了,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
她可不想自己五十万月薪的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要提前失去生命了。
不行,她得让时今澜不要往这方面想。
池浅脑袋飞速转动着,强行引导时今澜不要往那边想,“怎么可能,而且我怎么没有听见啊,按道理说,你听到了,我也应该听到才对呀。”
“说的也对。”好像被池浅说服了,时今澜点了点头。
只是接着她又抬头看向了池浅,长指勾过池浅的手掌,用一种真挚诚恳的眼神看着池浅:“那阿浅愿意跟我试验一次吗?”
池浅还从没见过时今澜这样的一面。
那深邃的瞳子直直的望向你,没有阴鸷可怖,没有不容拒绝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