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时今澜为了让池浅放心继续睡,淡声应道。
可这声回应,更像是一道抬起的门禁杆。
池浅在确定跟前的人后,脸颊不偏不倚的贴在她的心口附近,柔软的头发肆意的在上面蹭蹭,就跟她们过去腻在一起时会做的事情一样。
“软软。”
这声音好似神志不清的呢喃,又带着些明显的笑意。
得意,狡黠,顽劣,还有不可明说的色气都在里面。
入夜的海岛一片寂静。
海浪忽的拍上岸边的礁石群,溅起一片白色浪花。
池清衍面色一下突变,眼睛都睁住了。
他目光复杂的转头看向池浅,还是有抱着她的时今澜,刚刚放松的表情又绷紧了起来。
这位素来是风轻云淡的老先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似要大发雷霆一番。
可话从他喉咙里转来转去,最后也只是对时今澜不痛不痒的警告了一句:“放下她,回自己房间。”
时今澜面色也有些强装平静,她看着怀里这个还在酣睡的始作俑者,不知道该如何,只更加恭敬的对池清衍颔首,表示:“您放心。”
“我会看着你房间的灯的。”池清衍望了一眼时今澜,还有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女,说罢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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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浅的房间还在一楼的原本位置,被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还亮着那盏暖黄色的台灯。
时今澜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布置,抱着池浅,好似一脚踏回了三年前,她跟池浅同住一屋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人可没有现在睡得熟。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自己。
她那个时候还以为这人是时承身边的人,那样小心谨慎的观察测试她。
要是早知道后面会有这样长时间的分离,她应该从一开始就和她好好相处,这样分别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吧。
时今澜看着躺在床上的池浅,目光晦涩。
她将她挂在脚上荡悠悠掉在床尾的鞋子重新摆正,侧身坐在床边,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
可能还会遗憾。
人是不知足的动物,贪婪会让她想要的越来越多,尤其是明明已经同自己在一起却又绝情离开自己的爱人。
时今澜轻轻揉过池浅的脸颊,感受着那柔软的肌肤贴在指背的鲜活感。
床头的光没有攻击性,柔和的将池浅一边脸笼罩在光明中,而另一半则淹没在黑暗,她的五官都因此显得立体了,浓郁的刻在时今澜的心底。
如果要这一阶段的她失去池浅,时今澜想她会疯的。
就算是作为这个小世界的支柱,不可泯灭的主角,她也要毁给系统看。
她都是反派了,她要那么高的道德标准干什么?
系统什么时候对她怜惜过?
一想到这里,时今澜眉头紧皱。
房间里灯光闪了两下,电流好像都在紊乱。
意识到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时今澜忙克制着,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池浅好像是她的钥匙,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自己崩坏的情绪失控。
“晚安。”时今澜眸光深深的注视着熟睡中的池浅,贴在她脸侧的手始终收敛着。
她语气轻柔的跟她告了晚安,便准备起身离开了。
池清衍的警告还犹在耳边,她刚刚得到他的认可,不能犯戒。
可她不能犯戒。
有人却能仗势欺人。
时今澜刚要收回放在池浅脸上的手,接着就被另一道力拦住了。
池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竟这样一把扣住了她。
那刚刚睁开的眼睛还有些浑浊,语气听着也是迷迷糊糊的,好像这个抓握的动作只是她的条件反射:“阿澜要去哪里啊?”
“回我自己的房间。”时今澜答道,这时的她还认为池浅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池浅声音也是软软的,好像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爷爷不让。”时今澜将规矩说给池浅听。
可池浅的重点却完全不在规矩上,一双杏眼圆圆的睁大:“你改口啦?!”
“嗯。”时今澜点头。
“那你是不是很珍惜这个机会?”池浅歪头问道。
到这里,已经是快要图穷匕见了。
时今澜看着池浅清明狡黠的眼睛,近乎瞬间就明白这个家伙要做什么:“阿浅,你不要唔€€€€”
手臂一拉,时今澜落在池浅手里的手就带着她倾到了池浅身上。
这人好似养足了精神,她单手捧上时今澜的脸,强行把扣在自己身边:“我不要什么?”
安全距离骤然被缩减为个位数,暖黄色的光在时今澜眼里,好似电影变化的帧率。
她就这样看着池浅微沉着声音,交错的鼻息被卷起,随声音喷薄在她的唇上:“阿澜今天在温泉旅馆做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哦~”
第97章
起风了, 冷月藏着的树梢簌簌抖动。
池浅的狡黠没有给时今澜太多转圜的时间,手臂一压,便将时今澜彻底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院子里的风吹得人唇齿干燥, 池浅单方面的撬开时今澜的唇。
那柔软的舌尖略过牙齿, 挤占着原本口腔中还算富裕的空间, 孜孜不倦的索取着对方水分。
池浅的侵占太有目的, 时今澜根本招架不住。
夏日的衣服偏薄, 轻盈的衣料叠在池浅的掌心, 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时今澜的领域。
她零碎的从喉咙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后背的线条绷成了一趟轨迹,随着池浅的手指, 指引着她向上通行。
最后卡在一排熟悉的卡扣上。
“咦?”池浅有些诧异。
她跟时今澜身上的都是睡衣, 这个时间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她不记得时今澜有睡觉还穿内衣的习惯啊?难不成她是因为要出来, 所以特意穿上了里面的衣服?
池浅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 时今澜抵在自己跟前的胸口包裹的严实。
两捧雪团安分的挤在一起,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在一马平川的直线上勾勒出一道有起有伏的影子。
池浅看了看自身条件,终于明白的时今澜为什么会多此一举。
那种时今澜独有的端方有礼, 矜贵自持,在此刻被放大开来,也让池浅心尖发痒。
她温吞的吐息压过时今澜的脖颈,落在她的身上。
灼灼谷欠气,紧接着时今澜就感觉自己背后一松, 禁锢的束缚骤然被放开, 她呼吸接着顺畅了,却又没有那样的顺畅。
池浅在解开禁忌后, 接着就又吻了上来。
没有钢圈作祟,衣角的边轻易卷了起来, 月光看不到,掩藏在布料下的凌乱。
在这之前,时今澜已经有一周没有跟池浅这样耳鬓厮磨了。
那晚到最后,池浅还是没能给她看好被子,她的感冒更严重了。
又是处理公司的事情,又是养病,时今澜像是盛夏日被晒到最干的木柴,只差一点火星。
砰!
樱桃挤在指缝里,时今澜感觉自己身上烧起一团热流。
那热流如岩浆一般,缓慢又迅速的流淌下来,全然没有路径规划,所到之处都处于失控的边缘。
但终究还是没有彻底失控。
挂在时今澜脚上的鞋咔哒一声掉在了地上,好像也砸在了她的脑袋。
她还记得刚刚池清衍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那是刚刚认可自己的人,对自己发布的第一件任务。
她只能完美完成。
不能失败。
时今澜眼神兀的一变,氤氲的情谷欠被理智一点点收拢。
不悦出没其中,更多的还有无奈。
这些年来,她的权势越来越大,她偏执的性子也再也没有收敛过。
所以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为了讨一个人的好,克制自己的欲望。
在池浅下一轮攻势袭来前,时今澜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她反手扣住池浅即将探进裙摆的手腕,道:“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好。”
哪有都到嘴边了,还要放弃的道理。
池浅不愿意,而且上次是时今澜做的,这些也该她了。
难道时今澜不愿意不成!
一想到这里,池浅就更不想放弃了。
她唇轻轻蹭着时今澜的唇角,骗着,哄着,要时今澜答应:“爷爷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