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好不当白月光了 第167章

他已经七十了,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眼睛徘徊在这俩人身上,过了好一阵才收走。

今早池清衍就接到了池浅要回来的消息,小厨房的炉子上静默坐着一壶药。

木柴燃烧的声音偶尔传来一声噼啪,零星散落的好像是人伶仃闪烁的记忆。

池清衍想他大抵是活的太久了,久到被这世界的天神漏算了。

他还记得婚礼那天的情景,记得池浅跟时今澜,还有元明和那位婚礼策划小姐的事情。

“哗……”

刚熬好的药透过滤网倒进碗里,深棕的颜色凝满了苦涩。

池清衍不疾不徐的将药倒进碗里,眼神透过碗面铺满了复杂,但欣慰更多一些。

“此后,就完事和好了吧。”池清衍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铺满了心疼的底色。

池浅是不知道池清衍还记得那段插曲,更不知道池清衍此去是给自己端药。

她正在跟时今澜吃着摆在桌子上的话梅干,浓郁的话梅香气弥漫在她的口腔,远远的却挤进来一阵药的味道。

池浅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就看到池清衍端着托盘,就两碗药端了过来:“我听说西欧那边经常下雨,湿气重,这正好是去湿气的,你跟小澜一人一碗。”

“啊?”池浅原本满满的期待在池清衍这句话后瞬间凝固粉碎,表情整个垮掉。

“啊什么,我这都是为你好,快喝了。”池清衍不给池浅推诿的机会,说着就把药推给了她。

“这碗是你的。”池清衍也不厚此薄彼,说着也给时今澜推去了一碗。

面对池清衍,时今澜没有谈判的余地,她在这人心中并不算多的好感,还要靠这碗药维系。

没有犹豫,时今澜接过药来,便仰头喝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过甜话梅的原因,池清衍的这碗药喝着尤其苦涩。

时今澜不动声色的握了下药碗,冷静的,克制的,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崩塌。

池清衍看着时今澜喝完,难得对她笑着点了下头,接着就来督促池浅:“小浅,你学学人家小澜。”

“不能不喝啊?”池浅还在试图逃脱喝药的命运。

池清衍不给她机会:“必须喝,今天喝的不好,明天还有。”

小时候偷偷倒掉一碗治哮喘药的记忆真实的朝池浅扑来。

她一想起那个时候被池清衍抓包后的情景,喉咙就发苦。

池浅没办法,时今澜本就有讨好池清衍的意思,她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没人帮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是好女,就一口闷!

鼓足了勇气,池浅端起了面前热腾腾冒着白雾的药,屏息一口,将药吞了下去。

救命!!!

爷爷绝对是在惩罚自己!

过去的药都没有这么苦!

池浅的脸皱成一团,前所未有的苦涩浓厚的包裹着她。

“张嘴。”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池浅耳边回响,池浅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巴。

过着层白霜的话梅干舔过她的舌尖,似有若无的,还有一枚清冷的指腹也蹭略过她的唇瓣。

池浅紧绷的心弦蓦地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

时今澜给她往嘴里丢了一颗话梅干,冰冰凉凉的糖霜瞬间压过了药草的苦涩。

“好了?”池清衍瞧着池浅逐渐恢复正常的模样,浅声问道。

“……好了。”多咬了几下话梅,池浅才对池清衍点了她。

“那好,明天继续。”池清衍一本正经的跟池浅说道,眼里有笑。

“爷爷!”池浅惊起,她可真的受不了了!

可池清衍的惩罚并不会这样轻易过去,他收拾起桌上的碗对池浅道:“我还有药草没整理好,待会帮我来整理药草。”

“毫。”池浅知道自己没有跟池清衍商量的余地,咬着话梅干含糊不清地点了下头。

“很苦?”时今澜看着池清衍走远,揉了揉池浅的头发。

池浅点头,奇怪的看下时今澜:“你一点都不觉得吗?”

“有一点。”时今澜承认,视线望着池清衍出入病舍的身影,目光晦涩不明。

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说事实如此。

只是不等她想清楚,池浅不满的声音就从她耳边传来了过来。

“你们都好可怕。”

池浅觉得时今澜是十足十的不怕苦怪物,说着便朝她仰起头来,堂而皇之的示意:“还要。”

日光铺满了正厅,衬着这方区域好似被笼罩在世界中心。

时今澜不觉得池浅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挑了一颗饱满的话梅干给她送去。

可偏偏,池浅真的敢。

话梅干落在池浅的舌尖,时今澜的手指还来不及收走,就被裹在了一层潮湿温热之中。

池浅眉眼狡黠,堂而皇之的看着她,好似一场邀请。

第118章

风静了下来, 院子里摇晃的树影温吞的定了下来。

太阳晒得很足,正厅的玻璃门窗与天边的光相融,凉秋里裹着份燥热。

池浅牙齿轻啮, 熟稔的不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时今澜的手指兀的一空, 却并没有因此松缓下来, 一口气屏住在喉咙, 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

昨晚就已经经受过这人的灵巧, 时今澜的指尖被包裹在一片潮湿中。

环过来, 又划过去, 明明只是绕着手指,却又好像咬在人的心尖上。

时今澜向来处事不惊的平稳渐渐稳不住了。

她瞧着池浅眉眼刻意勾起的狡黠, 好似狐狸, 挠得人心跳缭乱。

“阿浅。”时今澜压低着声音提醒, 掩不过喉咙下的轻颤。

而池浅不要, 轻轻的咬啮时今澜的手指。

她上下各有两颗的特征鲜明的尖齿,碾过时今澜的指腹,细腻的研磨含着故意, 好似处心积虑,实际上却是无师自通。

时今澜忽然想起了昨晚,这人故意含过自己手指的事情。

反正狡黠已经明晃晃的写在了眼睛里,池浅也不做遮掩,从她的手指开始, 吻过她的手腕, 腰节,闷沉的空气里挤满了潮湿, 密林丛生中喷薄下一捧炽热。

这人哪里都生的好。

尤其是鼻子,高挺挺的一只, 好似劈开云层的山峰。

时今澜甚至都怀疑,池浅会不会胆大包天到要在这里……

可池浅是典型有贼心没贼胆。

“小浅,今天要研磨的药不多,早做完早点休息。”

忽的,池清衍从药房里对着池浅喊了一声。

时今澜的神色先是一变,整个人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

刚刚池浅注意力都在时今澜身上,池清衍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这件事直接导致池浅下颚一收紧,原本收敛在时今澜手指上的力气全线失控。

“我知道了爷爷!”池浅一阵忙乱,这边回应着池清衍,那边又将时今澜猛地抽出来的手指握住,又吹又揉,“对不起啊,疼不疼啊。”

池浅低着脑袋,歉疚的声音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得势的叫嚣样子。

时今澜瞧着池浅这副模样,眼睛里有些无奈。

她的手指算不上太疼,顺着池浅的这个动作,单指捻起了她的下巴:“你说,你是不是属狗的?”

池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乖顺的从善如流。

她听到时今澜这话,低下下巴靠在时今澜的掌心,喉咙就那么轻轻呜咽两声,贴在时今澜手指上,好像刚出生不久的小狗的声音。

这只小狗惯会讨人可怜,就这样巴巴的一双眼睛望着时今澜,黑溜溜的瞳子折着缕屋外的光,干净澄澈,好似不谙世事。

时今澜根本没想到池浅会来这出,那小狗轻轻地呜咽声全由喉咙震动产生,紧紧的贴着她的手指掌心,叫人不忍苛责。

风穿过院子,吹进一阵温凉。

时今澜心蓦地松缓了好一阵,贴在池浅肌肤上的手指轻轻挠了她下巴,好似逗一只小猫小狗,那居高临下的填满了宠溺,有比对待宠物的宠溺多一分爱意。

时今澜突然发现她自己好喜欢触碰池浅。

池浅的肌肤永远都透着热意,没有小动物那样高温,真实又柔软,每一下触碰,都能摸到她鲜活的生命。

只不过……

“说我瘦了,你没有?”时今澜长指蹭过池浅的下颚,指腹抵着凸起明显的骨骼,有几分不满。

“我们那边是夏天,太热了,吃得少。”池浅狡辩回答。

她不想让时今澜担心她。

反正一切都过去了,而且:“秋天正好是贴秋膘的时候,等我养你的时候,也顺手养一养我自己就好啦。”

听着池浅这样两句回答,时今澜假做嗔意,骂了她一声:“小没良心的。”

“我可不是没良心。”池浅更正,脑袋因为讲话的原因在时今澜手里一上一下。

池浅依旧将自己的脸放在时今澜掌心,任由她的手托着自己,一双小狗似的眼睛抬着,望着,说道:“你说记不记得没关系,可我还是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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