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对匹配题 第49章

“远哥?你不是上东岸去了?”

为首的是覃然,他被楼远的出现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怎么了?”楼远难得见到这群狐朋狗友凑在一起,挨个拍了一遍肩膀,往店里看了眼,老妈正坐在躺椅上刷手机,看起来是默许这里被当做恶人聚众场所,店员倒是被他们这些不像好人的吓得哆哆嗦嗦。

楼远给店员打了个招呼,和老妈目光对了一下就算是招呼过了,便转头回去找人算账,咬着牙一根手指戳过每个人:“在外面惹出什么事儿了是吧,把我这儿当据点了?我不在还想打群架?”

“不是,是帮小条出气。”覃然扬起下巴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瘦瘦白白的男生,“小子在学校受委屈了不跟我们说,要不是前两天碰上了,估计能憋到明年。”

被叫做小条的男生抹了把脸,语气里是和这张无害小脸不相符的恶狠:“憋不到明年了,那傻逼今年毕业。”

楼远从旁边人的手里要了根烟咬着,靠在门边垂眼看着他,冷下脸来:“怎么回事?”

这群兄弟有的是从小一起混大的,有的是上大学发展来的“下线”,小条就是楼远好哥们在理工大学遇到的朋友,玩得合拍就混到了一起。

小条长得瘦,个子不算高,站在这群人之间凹下去一块,但他白得离谱,随便收拾收拾就是理工校那群看起来没发育好的男生里少见的小帅。

有人甩出打火机来,被楼远丢了回去,他也不点烟,只是用牙齿咬着,抿在嘴唇间,最初是因为看起来很拽,装逼很有效果,后来就是单纯习惯了。

楼远两只手揣在口袋里,放松地斜倚着门,听着围在身边的朋友叽叽喳喳开始告状,他抬头眯起眼睛看着树影间的光斑,有种年轻了十岁的感觉。

自从楼安出事、债主上门,他很久没和这些朋友像此时这样聚了,那时是担心别人被连累,刻意没参加几场饭局,慢慢就淡了许多。

好在他这些朋友也不是意气用事,有覃然在中间做枢纽,别人或多或少知道他的用意,没有当真疏远。

此时又像往年一样凑在小店里,满嘴跑火车地聊些有的没的,再同仇敌忾地骂骂讨厌的人,让楼远感到了许久不曾有的重回江湖的爽快。

手机震动几下,是付之予八点起床了,发来一只困倦的小付团子。

小付团子的潜台词一般是:在干嘛呢?

楼远一边听着覃然几个人大声骂着小条遇到的糟心事,一边给小付团子P了一个红色的爆筋:哥不在江湖好多年,江湖还有哥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远不当大哥好多年我决定去约个小付团子和小远团子的qq图,不行了太可爱了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可爱

第56章 偷偷的

弱小无助的店员在不远处偷瞄着这边,楼远立在原地听了会儿,转身走出店里:“出去说。”

他不太适应在他妈妈面前展现出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样子,太别扭了,这段亲子关系发展至今已经演变成双方都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他总觉得自己和家人很陌生,这种陌生并非指彼此是否关心对方,而是一种生疏的、不像是亲人的距离感。

楼远有时候直觉他和楼安的关系都比和老妈的关系要近一些,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在老妈的心里比债主更像债主。

他毫不怀疑这个畸形的家庭关系是被他爸当年一手酿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怨的、该悔的、该恨的也都说不清楚了,激烈的负面情绪被时间冲淡,又掺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弥补。

很难算清谁亏欠谁,好在楼远自认这些年把自己养得还不错,起码没有磨成太尖锐的性格,也有了不少关系不错的好友。

此时这些好友一出店门又恢复了地痞流氓的气质,一个接一个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简直像初中时候混社会的精神小伙。

楼远看着牙痒痒:“一个个的站没站样,蹲着干什么?”

“热啊远哥。”其中一个用矿泉水瓶扇着风,“站着消耗能量,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不信你站着。”

蹲在这人身边的覃然给了他一胳膊拐:“别打断我,听我继续说。”

“你说到哪了?”楼远手里随意把玩着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几圈,漫不经心地问。

“我说到小条那个逼学生会,你们有人在听我说话吗,你们都不在乎我!”覃然恼火地窜了起来。

“在乎在乎,你别一惊一乍的。”覃然左右两边的人伸出手去扒拉他,差点把他的裤子给拽下来。

覃然拎着裤子重新蹲好,开始从头讲起:“他们管工院的学生会,烂成一团了,操,理工校收分也不低吧,怎么收进去了那么多神经病?”

“都什么年头了还有学生会欺负人啊?”

“陪酒,你敢信?他们学生会团建是跟主席陪酒喝,他们那届主席和系里老师有关系,看谁不顺眼就找谁麻烦,上下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欺负新入会的,小条当初帮同部门的说了句话,差点被人揍了一顿。”

楼远手中把玩的手机险些被他甩飞出去:“这种事没人跟学校里举报?”

“你能知道举报的东西最后会落到谁手里?而且他们那擦边球打得牛逼,就是让你陪着喝酒玩玩,急眼了他们就说是在开玩笑,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越界行为,摆明了就是恶心人,这你能说什么?”

楼远听得果真汗流浃背,主要原因是听着来气,一股火直冲天灵盖,他也蹲下来,就蹲在小条面前:“那人今年毕业了?”

“还考上研究生了,进了复试以后学生会里很多人写了联名信举报,那边学校来调查也差点被压下去,最后大家把这些年拍的录像录音和照片整合成文档,直接发这学校的考研备考群里去了,其他参加复试的同学又一起举报了一波,这才给他干下去。”小条说。

他说完,一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楼远才说:“不够爽。”

其他人正等着他发话,闻言立刻群情激奋,七嘴八舌道:“就是不够爽,这种人就该吊销学位证,把学校当皇宫呢?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一出。”

“证肯定拿下来了,事情也闹不大,系里帮他暗箱一下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小条冷哼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楼远问。

覃然抢先答道:“干他一顿呗,趁着大家伙还是学生,用最原始的手段解决矛盾,爽得比较直观,等毕了业进社会,谁还用揍人这么幼稚的办法,看看背后阴不死他。”

“你们要去揍他?”楼远挑了挑眉毛,“他毕业了小条还没毕业,别最后给小条的学位证给吊了。”

“哥几个也不傻。”覃然开始高谈阔论自己的计划,“小条肯定不能出面,我们给人堵巷子里,戴上头套闷着揍呗。”

“你们都这么想的?”楼远简直头大,他扫视一圈众人,见每个人都一脸义愤填膺,表示出对这个计划的极度赞成,他只感到自己身处智商盆地里。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心平气和道:“他不明所以被人揍一顿,醒了以后不报警吗?”

眼前的一堆热心市民显然没有想到作恶多端的一方还有脸报警,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他报警了,监控一查不就知道你们是谁了吗?”楼远一个一个点过这些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顺着监控追踪一下,哟,全聚到汇腾科技来了,你说是那狗主席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

小条立刻说:“我绝没有要害兄弟们的意思!”

楼远踹他一脚:“你闭嘴,你这脑子想不出这么周全的害兄弟的计策。”

“那怎么办,当众打他?!”覃然莫名其妙热血起来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当年他们堵小条……”

“你也闭嘴!”楼远又踹一脚,“你们动动脑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婴儿的伟大母亲,在众人的注视下,忍无可忍:“你们找个没监控的地方,说自己是他在系里那个关系老师惹出来的烂摊子,找他报复。”

简单粗暴的思路,众人立刻精神焕发,抬手鼓掌。

楼远拍拍手把地上一堆人喊起来:“散会,带路,我跟你们一起去。”

临走时他还没忘拉开店门,吹了几秒钟空调,顺便交代店员去微信汇报一下营业情况。

等他交代完,其他人已经稀稀拉拉地走远了,走在最后面的覃然正扭头等着他。

楼远也不嫌热,快走两步上前亲亲热热地搂着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不许跟付之予打小报告说我去打架了。”

覃然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纷呈:“你在他面前打得还少吗?”

“这能一样吗?”楼远杵他一下,“别给他知道了。”

覃然憋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长吁短叹的语气说:“远哥,你真是变了。”

楼远转头看着他,放在以前他还要理论一下怎么就变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说:“不要太嫉妒我。”

话题无可避免地滑向一个危险的尺度,楼远自然乐见其成,只可惜覃然看起来危机意识很强,拒绝顺着这个话头延伸下去。

但话赶话都说到了这里,楼远很难忍住不追问:“你现在还暂住在文承家里?”

“租住,那是租住。”覃然苍白地强调道。

“好好好,租住。”楼远心思一转,“你俩平时聊不聊天?付之予也不给我讲他们工作内容,文承给你提过没?”

他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覃然能回答,毕竟文承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闲的没事也不会和其他人聊工作。

楼远这样想着,顺手点开了微信,难得宠幸了一下文承的朋友圈,发现对方这两天只发过一条视频,拍摄的是刚落地英国转天的一场酒会。

镜头随意在宴会厅里扫了一圈,长桌酒宴,推杯换盏,看起来很正式。

他记得付之予那天说是和几个父辈有交情的朋友相聚,当时楼远确实刷到了这条朋友圈,文承发视频时他刚刚爬起床去上班,累得半死不活没有仔细看,此时点开又品读一遍,忽然眉间一皱,把视频停在最后五秒处。

覃然被他搂在一起,难免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疑惑道:“怎么了?”

楼远试图放大画面,可惜微信没有这个功能,他指着画面里角落一晃而过的模糊像素块,说:“付之予。”

覃然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闻言差点喷出来:“你眼还挺尖。”

对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用力点了点那个像素块旁边的小人,语气十分震惊且迷茫:“几天不见,他大爷的,这怎么有个男的都贴他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还没phonesexe上 异地就是为了这个 下一章争取搞上(ps明天请个假,后天准时来)

第57章 露馅

楼远的眼睛仿佛能够将低像素马赛克具象化,甚至还能在模糊的色块里分辨出付之予的神态。

他一路上都在研究付之予对面的人,试图通过如此抽象的图像描摹出那人的长相,覃然看得叹为观止,认为楼远可以培养成不可多得的刑侦人才。

好在这路上并不需要他来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了理工大学的大门,在小条的带领下一路深入。

他们最终选择的作案地点在理工校内,原因很简单:在学校里调录像一般都找保卫处,他们撤退后离开学校,再继续追踪就比较麻烦了。

要想在学校里面找个监控死角也不算容易,毕竟谁也没有经验天天盯着监控位置,最后小条选择了自己当初被堵截的路段附近,那是两栋教学楼夹道的林荫小路,他们四下转了几圈,没看到监控的痕迹。

主席名叫孙明辉,明天是毕业生清校的日子,根据可靠情报,他今天将会经过这一片区域,毕竟对方拖着一堆行李,而这一段是从宿舍区到校门的近道小路,七月份没有教学楼还在上课,对方大概率不会选择绕远。

小条本事了得,四下打听到了孙明辉的列车车次,根据时间推算提前埋伏,他们左边蹲俩、右边蹲俩、后边蹲俩,六个大小伙子把这段短短的僻静小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七月的随川简直如同葫芦娃在头顶喷火,他们埋伏了不到五分钟就热得快要晕过去,更别提这几棵树上还有知了在没命尖叫,吵得人耳鸣。

楼远和覃然一起蹲在最前方,覃然兀自专注地盯梢,楼远躲在旁边摸鱼,给付之予发起床问候。

随川的下午两点,付之予的早上八点,美好的清晨拉开帷幕,楼远第一个送上早安,配图自己在两个小时前吃的午饭,伪装成乖巧模样。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覃然忽然低声急促道,一只手晃着楼远的胳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小路尽头走出来的人影,“和照片长得一样,目标出现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他也没有对讲机,叽里呱啦讲一堆只有楼远能听见,楼远被他烦得头疼,皱着眉头给付之予发了一句“松仁也很乖”,随后按上锁屏,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楼远装恶人都不需要去大街上取材,只需要把自己和身边这群狐朋狗友同化一下就可以。

他把重心落在左腿上,整个身子都自然而然地歪歪斜斜起来、六亲不认,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就差嘴里叼跟狗尾巴草了。

“远哥,你是老大,不是流氓。”覃然在背后小声说。

楼远暗骂一声,稍微把步幅调整得正常一些,占据着整个道路正中间的全部空间,迎着孙明辉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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