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狗他诡计多端 第21章

包子到手还烫着,透着股热闹又喜庆的喧软,顾牧尘小心地咬了一口,鲜甜的鸡汁裹着豆腐皮,有嚼劲还不腻味,蛮好吃的。

“说吧,”他又喝了口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舟眨着眼:“你问的是哪个?”

“当然是刚刚胡大夫啊,怎么一句话就把那小男孩搞定了。”

叶舟回头看了眼,小男孩已经扎好针,蔫头耷脑地靠在他妈妈怀里,于是也放低声音凑过来:“胡大夫对这的小孩都熟得不行,所以就告诉他,你再闹,就告诉隔壁班的那个长辫子女生!”

“真的?”顾牧尘讶异,“这就搞定了?”

“对呀!”

好像还有点不对劲。

顾牧尘把包子放在一边,严肃地拧着眉:“那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睡了一觉。”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手背上还有个输液的针眼。

“嗯,”叶舟点头,“睡了整整一宿,还说梦话呢。”

“不可能,”顾牧尘反驳,“我从不说梦话!”

叶舟笑吟吟地两手托着脸,那双圆眼睛也跟着弯起来:“骗你啦,的确没有说梦话。”

——其实是说了的。

半夜里顾牧尘咳嗽起来,当他把对方抱在怀里喂水的时候,那人突然抓住自己的衣领,沙哑着嗓子问:“……小枫?”

叶舟看着他,把手覆上去:“不是小枫哦,是叶舟。”

那人还昏沉着,继续呢喃:“小枫……”

叶舟耐心地看着他,认真纠正:“是叶舟。”

“小枫……”

“不要想小枫,”叶舟把杯子放下,目光柔和而专注,“他不会陪着你,我会,他不会爱你,我会。”

他伸手,盖住了顾牧尘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鸡汁豆腐皮包子味道不错,顾牧尘又拿了个豆沙包咬了口,里面的馅儿不是机器磨出,而是手碾得来的,还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味道清甜,一点也不腻味。

叶舟在旁边凳子上坐着喝牛奶,纸盒子被捏出点形状,一脸的苦大仇深。

“不好喝?”

“嗯,”叶舟松开吸管,舔了下唇边丁点的奶渍,“不喜欢,但是为了长高……”

凳子有点矮,两条长腿就得微微蜷缩起来,显得好不委屈。

顾牧尘默默地扯出湿巾擦嘴,懒得搭理这人,这会儿太阳起来了,斜照过来的阳光愈发耀眼,壁上的风扇呼呼地转动,邻着的“妇科圣手”的匾反射出一点灼目的金边。

“哥哥你可以去外面看看,”叶舟指着那半旧的塑料帘子,“胡爷爷各项都很厉害呢,好多的锦旗。”

“我现在对那些没兴趣。”顾牧尘的衬衫被揉得有些皱,就多了丝柔软,和他垂下的碎发一样,失去了往日的严谨打理,而是一种人畜无害的脆弱感。

可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眸子里隐的凌冽,还是没有因外界环境做出任何改变。

没有问出口。

但叶舟已经懂了,他又去咬那根细细的吸管:“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答案吗。

“那个医院看起来太贵了,”叶舟继续道,“胡爷爷这里比较……实惠,所以我带你来这里了。”

吸管被他咬瘪弯折,和他的声音一样,都透着股心虚劲。

“主要老师也睡了,我没法儿再去请人帮忙,并且当时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就有些害怕。”

叶舟慢吞吞地低下头。

还真是巧,他们几名学生组织一起去看望住院的老教授,聊天夜谈,教授瘦削的身体陷在床褥上,微笑地看着他们,行啦,孩子们回去吧,谢谢你们愿意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学长开的有车,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叶舟往外走了几步,到了楼梯间那里,居然发现了个晕倒在地的顾牧尘。

“我想和你家人朋友联系的,”叶舟解释道,“可你身上没有手机,怪怪的,本来想是不是遇见小偷什么的,但又害怕有什么隐情,于是也没跟别人说,打车带你来找大夫了。”

顾牧尘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楼梯间?”

叶舟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才低声回答。

“因为……我哭了。”

他的语气很难为情,双手不自在地捏着那已经空了的牛奶盒,耳尖都泛了层薄红。

“教授他年纪大了,可能没多少日子,之前一直带病给我们上课,做满满一黑板的板书,我们过去的时候师娘还一旁坐着织围巾,说是眼睛花了手又抖,得花几个月的功夫才能织好呢,可是教授应该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叶舟抽了下鼻子,用手挡住脸:“哎呀……在病房里我就一直忍着,下去之后就没憋住,没几步就看见地上躺着个人,我差点踩到。”

顾牧尘这会儿头已经不怎么疼了,身上的热度散去,只觉得小腿还稍微有点软,他成年后得益于坚持锻炼,已经不太生病,但相应的是只要生次病,就会缠缠绵绵折腾许久,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是发烧,就敢往39℃以上飙。

按照他的经验,这场烧还得再反复个几天。

他没对叶舟的解释做什么评价,只是扬起嘴角笑了下:“这样啊,谢谢。”

“谢胡爷爷吧,”叶舟把牛奶盒放进垃圾桶,“正好你这会醒了,也能让他再给你号脉看看情况,他超厉害的!”

顾牧尘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手机落在司徒静车上了,对方一定在找自己,而公司那里也可能在疑惑,为什么向来兢兢业业的顾总,居然没有按时上班。

“好,下次再说,”顾牧尘站起来往外走,“过几天请你吃饭,谢谢了,小朋友。”

——还是个要喝牛奶盼长高的小朋友。

“胡爷爷说要挂两天的针呢,”叶舟跟在后面,“他还说……”

叶舟的话没说话,对方就已经掀帘出去了,正好和个白须老头撞了个对脸。

“不好意思,”顾牧尘还没认出来那就是刚刚的胡大夫,“大爷您没事吧?”

对方长长的白眉毛都在抖动:“叫什么大爷,谁是你大爷,我才四十八呢,叫叔!”

“啊?”顾牧尘愣了,瞅着对方花白的头发说不出话。

“我少白头!”

顾牧尘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叶舟在后面急哄哄地叫:“行了胡爷爷,别欺负人了!您都八十二了!”

前面的诊室面积不算大,也就两间门面房的大小,左手边用来看诊的桌椅上了年纪,红木被时光磨洗透亮,右边的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锦旗和匾牌,和常见的那种“悬壶济世妙手仁心”不同,这里的内容可谓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长得贼帅,看病贼快!”

这个还挺有意思的。

“看病特好,让人长生不老!”

……有点夸张了吧。

“英俊潇洒胡老大,治我菊花顶呱呱。”

……这又是什么玩意?

自称四十八实则八十二的胡大夫气定神闲地往木桌后面一坐,抖了下飘逸的白缎太极服后,就冲顾牧尘招手:“过来!”

顾牧尘还沉浸在被锦旗震惊的头绪中,回应得就稍微有点慢,刚在对面坐下,就看到那位胡大夫两眼一闭,摇头晃脑地捋着胡子。

“老夫掐指一算,你这会儿腿麻腰酸。”

顾牧尘愣愣地抬头:“啊?”

“不是腿坐麻了,怎么过来得这么慢?”胡大夫眯着眼睛,“伸手,号脉!”

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老头子,顾牧尘哭笑不得地把胳膊放在脉枕上,看着对方那长着褐斑的干瘦手指,正认真地扣在自己的手腕处。

他其实还挺信中医的,觉得里面玄妙非常,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说的大智慧,于是在号脉结束后,礼貌地张口:“我发烧一般比较严重,是因为风寒暑湿,或者脾胃问题吗?”

“大部分情况下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胡大夫收回手,“那调节体温的中枢神经失控嘛。”

……您还挺中西结合。

“小伙子,你得再挂一天水吃几服药,”胡大夫继续道,“你去别处看的话,估计得拉扯个把星期。”

顾牧尘没直接回答,旁边站着的叶舟笑了笑,露出的虎牙给他脸上增加了些许稚气。

“行,那我先送哥哥回去,休息下再说,”他转过来看顾牧尘,“我付过账啦。”

顾牧尘跟着站起来:“我不用你送……”

“可是你没手机呀!”

草。

叶舟和胡大夫打招呼要离开的时候,那个老头的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慈爱,拉着叶舟带着红绳的左手,笑着拍了拍。

“哎,孩子,”他叹了口气,“去吧。”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期,顾牧尘打算先回家一趟,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司机在一处红灯前猛地刹车,颠得人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挪位。

“回去后我把钱转给你,”顾牧尘还是受不了出租车的味,脸对着大开的车窗吹风,“谢了。”

他俩上次加过微信,但除了最早的两条问好表情包之外,没有任何联系,叶舟听完点点头,半开玩笑:“好呀,不收你利息。”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叶舟斟酌着语言,“哥哥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晕倒啊。”

顾牧尘的回答特敷衍:“迷路了。”

车辆在紫都低调奢华的大门前停下,顾牧尘下车关门,叶舟趴在窗户上冲他招手:“好吧,那我就回去上课啦!再见!”

到家的时候顾牧尘没有去洗澡,把身上的衬衫脱下后就去了书房,打开自己的电脑,登录邮箱和社交软件。

果然,好几封询问。

他没有点开那些未读,而是直接和贺颂取得了联系。

贺颂估计还在睡着,视频里只露出个迷迷瞪瞪的半张脸。

“你有病啊大早上找我,”贺颂打了个呵欠,“哎呦怎么还没穿衣服,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一个零的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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