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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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沈白舟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醒来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挖出来一般那么痛，疼得他浑身想要痉挛。
他不自觉地收紧手臂，蓦地感觉到把什么圈进了怀里。
他一点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的怀里，睡得呼吸异常平稳。
沈白舟僵着一动不动，也忘记了呼吸，眼睛从刚睡醒的懵然变得清澈起来，大脑也随之开了机。
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一幕幕像是连续剧一般，播放在他的脑海里。
他垂下视线描绘过陆折的睡颜。
即便脑海里那些关于陆折的画面多么的不可思议，即便人现在在他的怀里，他面上僵硬了一瞬，就恢复了无波无澜。
他的情绪很平，仿佛人从昨晚的事情中清醒了过来，但是情绪被留在了昨夜，没能再和他的人一般透彻过来。
陆折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对上的就是沈白舟那双平静如水的黑眸，宛如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他眨了眨眼，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
然后他确认了沈白舟是真的醒了，伸展了下被禁锢的手臂，撑着手臂支起身。
陆折半靠在沈白舟的身侧，嘟囔了一句：“白舟，你醒了啊……”
沈白舟不受控制地僵着身，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出乎意料听到了沈白舟的回应，陆折一动不动，瞪着眼睛注视着沈白舟。
“白舟？”陆折不确定地唤道，“你……刚刚是不是回应我了？”
沈白舟看着凑近他的陆折，滞着呼吸，喉结上下微微滑动两下，应道：“嗯。”
陆折满眼惊喜，半撑着改为两手撑在沈白舟的两侧，整个人都支撑到沈白舟的上方。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沈白舟的模样，明显感觉到沈白舟没了昨晚趋于失控的状态。
即便沈白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最佳状态，但是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陆折就已经很高兴了。
只要有恢复的迹象，程度不程度的就是时间问题。
“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折问道。
刚睡醒那会儿，沈白舟确实是心脏不舒服。
但是此时此刻，望着身上半压着他的人，没了一直以来的距离感，沈白舟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他偏过脸，不去看陆折，面上依旧冷冷清清，声音也很淡：“没有。”
沈白舟有了恢复的迹象，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暂时就不用去医院折腾了。
陆折心下松了一口气。
回忆起昨晚的种种，他不知道沈白舟昨晚的事情记住了多少，又听进去了多少。
他倒是很想和沈白舟聊一聊昨晚的事情。
哪怕沈白舟昨晚没听进去多少，他大可以再讲述一遍他的心里话。
但是他怕沈白舟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来，要是情绪再失控就遭了。
陆折把心思压了下去，沈白舟有没有印象都没事，他记住了就行。
于是，真正拥有男朋友的第一天。
陆折扬起了浓浓的笑意，里面夹杂着道不明的情愫。
他道：“早上好，男朋友。”
沈白舟侧在一旁的黑眸在听到陆折的话后，平静之下流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但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后，又转为了痛彻，击溃了他应声的勇气。
陆折得不到沈白舟的回应，小小的失落了下。
很快他就理解为沈白舟是记得他昨晚的话，只不过是不敢信他罢了。
说好了要一步一步来，要让沈白舟相信他，陆折并不着急。
陆折从沈白舟的身上翻了下来。
沈白舟下意识抬手想去搂回来，好在尚且留着的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他的腰上缠上来一只手，紧接着耳边落下了陆折的呼吸和声音：“我还没睡够，你再陪我睡个回笼觉好不好？”
沈白舟几乎是没过大脑，下意识就回应了陆折的话：“好。”
回应完，他心头立即涌上来一股懊恼。
等他偏过脸想让陆折放开他，身边的人已经闭上眼睛睡起了回笼觉。
硬是没能让他狠下心去吵醒他。
沈白舟望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想到那些反复得到，再被抛弃的画面，他眼睛里闪过无数的挣扎。
过了很久很久，挣扎最后化作了认命。
他安慰着自己，这样的相处……不会太久。
至少……陆折坚持不了太久。
他就再忍忍。
作者有话要说：
陆折：那就坚持一个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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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攻势
因为昨晚沈白舟的精神状况，陆折是打算将工作的事情稍微推迟两天，等沈白舟的状况稳定下来了再进行。
然而，沈白舟恢复的速度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快。
吃过午饭，陆折去了书房，和三名助理一一通了电话，商量着接下去的工作事宜。
客厅里，沈白舟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的书从陆折进书房开始，就没有再翻过页。
他时不时地朝着书房门口看一眼，偶尔听到门内传来的对话声，他又把视线移回到了书页上。
来来回回近十次。
直到他第十二次朝着书房门口看去，依旧没能看到有开门的迹象，他直接合上书，站起了身。
沈白舟去了书房，推开门和里面通电话的陆折对上视线。
看到陆折面上的诧异，以及眼底的询问，他声音很轻又很低地道：“拿书。”
陆折边通电话，边看着沈白舟在书柜上挑书拿。
眼见沈白舟拿了一本书，捧在手里翻开了起来。
陆折怕他的说话声会吵到沈白舟，于是他把书房留给了沈白舟，自己去了客厅。
听到身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白舟脊背一僵，捏着纸张的手狠狠顿住。
他慢吞吞地回头看去，发现书房里已经没了陆折的身影。
沈白舟在书房僵了片刻，他循着书房外面陆折的声音去了客厅。
然后他站在陆折三米远的地方，像一根杆子一般杵在原地，一眨不眨地望着打电话的陆折。
陆折打完电话，侧目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沈白舟望着他的神情平平，可他一动不动注视着人的模样，像极了某种被主人冷落了的大型犬科动物。
即便没有任何表示和情绪的变化，就是让人觉得莫名楚楚可怜，不忍心将他继续冷落下去。
陆折差一点忘记了。
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沈白舟就算是表面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心底里埋藏着的那些不安压根就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陆折放了手机，几步走到沈白舟的面前，主动上前搂住沈白舟的脖子：“我和晓晓他们商量完事情了。”
早在陆折圈上他的脖子，沈白舟就避开了陆折的视线，僵硬着侧脸的线条，将脸偏到了一边。
他紧紧地捏着书封，捏得指尖泛了白，一边压下心底因为陆折终于注意到他的雀跃，一边强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陆折继续道：“我要去趟工作室，和晓晓他们做一下新作的准备工作。”
沈白舟睫毛微颤，心底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雀跃，在听到陆折的话后，瞬间化作了喧嚣的不安。
他偏回脸，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陆折的眼睛。
相处了那么久，陆折哪里看不出沈白舟在想什么：“我带你回房间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工作室。”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白舟紧闷的心放松了下来，薄唇微动，应了陆折的话：“好。”
陆折松开沈白舟的脖子，把沈白舟手里的书拿走放在了桌上，紧接着他拉着沈白舟去了房间。
全程不需要沈白舟亲自动手，陆折就帮沈白舟挑好了一套衣服。
他把衣服给了沈白舟后，直接坐在了床边等沈白舟换衣服。
察觉到陆折明晃晃、不加掩饰的视线，沈白舟捏着手里的衣服力道紧了一下。
然后他侧目睨了陆折一眼，等着陆折离开房间。
陆折屈着腿，撑着下巴，看着沈白舟不换衣服，就关顾着盯着他。
他歪头冲沈白舟缓慢地眨了下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换了？”
完全一副要留在这里等着沈白舟换衣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