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58章

“自然,娼妓是贱籍,取缔奴籍的同时娼妓这个行业不复存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周肆又不靠风月场所挣钱,且风月场所在一日,私底下的人口交易无法禁止不说,还会不断有性.病滋生,如今的医疗手段对很多花柳病都是没办法根治,只能叫人等死。

如此有害无益的东西留在,难不成就是为了男子有个正大光明的寻欢作乐之所,他作为上位者,权衡利弊的时候可不会考虑这种东西。

“理所当然。”邢堂明点头,“只是明面上杜绝,私底下只怕会屡禁不止。”

“这个是之后执行的问题。”不说扫黄打非这种事,就是人口买卖到哪里都无法完全禁止,就和黄赌毒中的毒一样,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从不会少铤而走险的人,但同样,严厉的惩罚也会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至于小部分人就需要靠他们来解决,但若律法严明,绝大部分后患是能杜绝的。

“还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很多问题都需要实际实践,眼下大当家这个构想一出,还得先看看百姓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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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人口贩卖,啥意思,是说人贩子的事?”有老头听不懂,拐子不是从来都是犯法的吗?咋还要特意出个告示,难不成桥头县又出拐子了?这不能吧,黑熊寨巡逻队的人整日整日巡逻,还有人顶风作案那真是不要命了。

黑熊寨定下的规矩里,拐子都是要杀头的,一点不给人改造的机会,但桥头县的百姓无一步拍手叫好,拐子就是挨千刀的畜生,一刀砍了都是便宜人。

“不是,是说以后没法再卖人了。”另外一人解释,又想着黑熊寨的规矩一个比一个奇怪,不说人了,就是地黑熊寨来了连地都不让私下买卖了。

黑熊寨来之前县衙门才重新定了鱼鳞册,哪家有多少地都是写的清清楚楚,轻易藏不了,如今要卖地,只能和官衙门买卖,不过人也不贪你的,都是平价,加上如今每家每户都是钉死了最多能有多少地,也就没人计较了。

“这要是不让卖,那要是一家子有养不活的孩子咋办?”时下里卖孩子也不光贩卖为奴,还有一家子有养不活的孩子,说是送养给人家做干儿子干女儿,其实和童养媳差不多,虽然也是买卖,但比给人卖去做奴婢强,也给孩子一条活路。

“现在桥头县好手好脚的哪还有养不活孩子的人家,要我说这事是好事,便是在家吃糠咽菜那也是自个儿父母,换作其他人家,就是吃的白饭那日子就一定好过吗?”这年头卖孩子基本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才做,不然家里过得下去卖孩子,是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就是,只是不然卖人,那些大户人家要买奴婢咋办?”有钱老爷要人伺候,底下的人也都是晓得的,毕竟有钱老爷住顶大的宅子,没人伺候可不行,单说那么大的院子没人洒扫,要人老爷自己动手,怕是一天都扫不完。

“没奴婢了,现在有钱老爷要招人洒扫伺候,都是定契书,不是从前那样的死契,主人家喊打喊杀官府也不管,现在的契书都是活契,要是主人家打骂克扣还能去官府理论嘞。”

“真的?官衙门还管这事?”有人不信,毕竟当官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是做工打骂几句,人家还要抽工夫来管,整日只怕什么事都做不得了。

“以前的官衙门管不管我不晓得,反正黑熊寨肯定是管的。”这才一两个月工夫,整个桥头县的百姓都对黑熊寨的行事风格熟悉了,人说丁是丁,说卯是卯。

奴籍制度的取消,自然在桥头县掀起轩然大波,不过县里原本能翻起风浪的人家这会不是被抓,就是龟缩不动,只怕周肆只要不是在桥头县杀人放火,做啥事都是没人敢反对的。

第93章 刺杀·上

景昌府。

燕瑾乔装打扮进入容州地界后,特意关注了容州境内活动的青壮都是何模样,也亏得此刻容州已经停止对青壮的抓捕,不然燕瑾一进入容州地界还只能先去山里躲着。

到了景昌府和大当家留在容州的人手接过头,燕瑾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打听成王府的事。

“成王那个瘪三,最近一直在府里没动弹呢。”有汉子对成王嗤之以鼻,这也难怪,一个好好的王爷正事不干反而把容州搞成这个鬼样子,便不是容州百姓都恨不能生啖其肉。

“成王府守备如何?”在府里不出来,点子就比较扎手了,要说刺杀肯定还是在半道上最合适,龟缩在府里要杀,须得精密计算一番。

“森严,那个瘪三铁定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招人恨,原先府里就有不少人,现如今更是调了一队兵过来把守成王府,深怕旁人弄死他。”不过黑熊寨的汉子来景昌府这么久肯定也是想着法做了事的,“成王府已经好久没招人了,咱们的人轻易混不进去,但徐头儿走的时候叫咱们从后厨下手,如今我们的人也算是同成王府伺候的人有几分交情,你要是想用这条线可以给你。”

“是采买吗?”燕瑾好奇,大户人家后厨食材多是自己庄子上产出,成王在景昌府不可能说没有圈庄子,难不成这伙刺探情报的汉子这么厉害,混进人成王庄子上了?

“兄弟几个也想从这上面下手,奈何人不给机会,不过也是巧,成王府那一片收夜香的跑了,咱们的人手就顶上去了。”那汉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也别看这活脏,其实送菜的还不让进成王府呢,但倒夜香的可以混进去。”

为啥,还不是因为这活埋汰,成王府里做粗活的小厮也都不乐意提恭桶,为此每到了收夜香的时候,都是让收夜香的人自己进府一桶桶提出来,人多给几个辛苦钱,这也是眼下唯一能混进去的法子。

燕瑾点头,他自然不会嫌弃,论身手他要进成王府肯定没问题,但按黑熊寨的弟兄说成王府里戒备森严,他这样单枪匹马进去,很有可能被围攻,能寻到机会进成王府,别的不说把成王作息摸清楚,胜算又要大点。

“如此,麻烦了。”

“好小子,我还道你们大户人家出来的部曲也都心高气傲,没成想也是能吃罪的,你放心,咱们的人去收夜香回回面上都遮了布,就是比你矮些,到时候你戴上斗笠再蒙上一块布,佝偻着进去,保管成王府的人发现不了。”黑熊寨的汉子爽利,见燕瑾也是个爽快人,自然高兴的称兄道弟,还给燕瑾细细说了这活的门道。

“不过你是打算明日就进去刺杀还是想法先去瞧瞧?要是你打算刺杀咱们也好安排人手接应,要是想先进去瞧瞧,我们就继续监视成王。”

“先看看,如今情况不熟贸然动手失败的概率很高,刺杀讲究一击毙命。”燕瑾对刺杀一位亲王是没底的,要是能单枪匹马一对一铁定是他胜,奈何成王这样的皇亲国戚不可能出现一对一的机会给他。

“好,我先带你去见见咱们那位送夜香的弟兄,他进出过成王府好些回了,虽然没大张旗鼓的逛遍成王府,但也去了不少地方,回来给画了份小地图,你先看看。”

“多谢。”燕瑾不太适应这种热络的态度,但也晓得黑熊寨的汉子大多都是这样的性子,自然也不能见外。

“客气什么,自家弟兄。”

……

砰砰砰——

“谁啊?”后门看门的老头开门,见外头一辆熟悉的夜香车,又见带了斗笠和蒙巾的汉子,也不盘问,让开道,“快去快去。”

老头说着还捂了口鼻,显然这样收夜香的人很遭人嫌弃,要说成王府在成王起事前就戒严了,轻易飞不进一个蚊子。奈何成王对下人苛刻,自然偷奸耍滑的就少不了,眼下倒夜香的能进府,就是成王府下人躲懒。

为了不叫倒夜香的遇上成王府里巡逻的兵丁,还有人专门盯梢,毕竟比起倒夜香,在门口守一守根本不算事。

燕瑾昨个儿夜里被倒夜香的汉子细细说过成王府的事,这时候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儿走,反而伪装出一副佝偻的姿态驾轻就熟的在成王府后院走动。

“诶,那个倒夜香的,先过来。”

燕瑾听到有人叫他,大抵知道是成王府巡逻的兵丁过来了,赶忙跟人藏了起来。

“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净盯着咱们这些做粗活的看,也不知道哪得罪这伙兵爷了。”值守的小厮抱怨,又见倒夜香的瑟缩在一旁,大抵被吓着了,“你也别怕,真遇上了只管实话说就是了,我不信那伙兵老爷自个儿愿意屈尊降贵过来倒夜香。”

说起来也是个气,府里人多了自然夜里堆积的夜香也就多了,尤其是这伙兵丁能吃能喝,只能也能拉能撒,一个顶府里两个做事的,偏他们还不用干杂活。

饿了厨房给送,衣裳脏了有后院的婆子洗,这夜香么,自然也归到后院洒扫的小厮头顶,也不怪这满后院的下人都对这伙兵丁有意见,毕竟谁被增加了工作量能不抱怨呢。

“小老爷说的是。”燕瑾哑着嗓子回应。

“你这声小老爷叫的人舒坦,这些日子你过来帮咱们跑腿,院子里的人也承你的情,今个儿我就不给你赏钱了,厨房今个儿给前头送菜,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给你拿只鸡回去。”小厮被一声小老爷哄开心了,他这样在成王府是个人都能骂一句的下人能被叫声小老爷,当然高兴的找不着北。

“多谢小老爷。”一只鸡肯定比十来二十文赏钱贵重,更不提还是成王府后厨做的鸡,只是成王今日在宴请谁,竟然能叫后厨多出一只鸡叫下人分给倒夜香的。

“就喜欢你这样做事多嘴还甜的老实人,人走了去忙活吧,待会我把鸡送到门口,给你用油纸包着,回去也不怕手上的粪水臭着。”小厮说着就走了。

燕瑾趁这个功夫又探索了一些黑熊寨汉子没去过的地儿,好在巡逻的兵丁没那么快回来,给了燕瑾很大的自由。

前厅。

叶幕僚坐在成王的下手,今日成王也不知怎么来了兴趣要宴请他们这些给成王府办事的人,府里有官身在的人还不少,但真能干实事的不多,大多数都是追着成王屁股后头拍马屁的存在。

“今儿个宴席是为了酬谢各位多年对我的支持,大家吃好喝好。”吴恒怀中有美姬在侧,时不时喂他吃一粒葡萄,也就是容州天气热,还能在十一月初的时候见着葡萄,要是换作其他州,根本连影都看不到。

“殿下哪里的话,我等身为殿下臣子替殿下分忧那是分内之事,如何敢叫殿下这般破费。”

“屈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本殿说是酬谢自然是酬谢,若没有功劳苦劳,难不成诸位在成王府这些年都是打秋风吗?”

显然刚刚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惹得喜怒无常的成王立马变了脸色,而刚刚说话的屈大人自然马上跪下认错,才逃过一劫。

有屈大人做了榜样,宴席上其余的人口当然是不敢再开口,一时间厅堂里只有乐器奏响的声音。

叶幕僚深觉无趣,又不想与宴上其余人搭话,便给成王告了罪道腹急,成王当然没有为难叶幕僚,只是等人一走,吴恒脸上就不虞起来。

“殿下,叶幕僚如今越发放肆了,连你的宴上都不给面子咱们不得不防?”有过来上眼药的,眼看着成王要挥兵北上,成王府诸事还都叫叶幕僚把持,他们这些跟着成王混了这么久的人半点好处没捞到,自然恨不能立马把叶幕僚拉下马。

“哼,你们但凡做事的功夫跟嘴上功夫一样,我又何必受制于他。”吴恒哼出冷气,他的确狂悖,但又不是真的一点脑子没有,眼下成王府维系都靠叶幕僚,轻易把人得罪了人要当个甩手掌柜,短时间他去哪儿寻个代替叶幕僚做事的人。

不过这种制约也快要结束了,容州的官员不都是无用之徒,他这回抓人也算是考较各个县衙门官员的本事,其中有两个官员能力不错,他惦记着要把人弄过来,等这两人过来接替叶幕僚的事后,叶幕僚这颗棋子就可以放弃了。

不知道成王也准备放弃他的叶幕僚走去恭房,不想正好碰见一个提着恭桶的汉子出来,这人不是成王府的下人,惹得叶幕僚本能皱眉。

“你是何人?”

“大人,我是城北收夜香的。”燕瑾方才就听到脚步声,但恭房也没地儿藏人干脆直接走出来。

“收夜香的?”叶幕僚双目打量,冷哼一声,他什么人没见识过,眼下这人说是收夜香的,双手却半点不像干这活的人,不过也算聪明,衣裳倒是穿的常年收夜香用的,“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大人。”

燕瑾低头离开,只是才走过几步,叶幕僚又突然回过头,“你是哪方人马?”

“大人说什么,小的不懂。”燕瑾知道自己伪装遇上懂行的必然会被拆穿,但巡逻的兵丁才走,眼下又只有这一个人,要是一言不合他就只能动手了。

“走路无声,双手兵茧,这是常年练家子才有的,听你口音,没有南境的乡音,打北面来的?”显然不过几个照面的功夫叶幕僚一双老辣的眼睛把人的伪装看了个对穿。

“大人说笑了,我家祖上是北面人,因为犯了罪流放到南境,口音是随家里人,至于手上的茧子也是做粗活留下的,兵茧是什么,小人也不知道。”

“不必狡辩,我这双眼睛看过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你来成王府想必目标是成王,这与我不相干,但作为府里做事的人劝告你一句,单枪匹马就想要来刺杀成王,只怕要把命搭进去。”叶幕僚说罢进了恭房,直到听到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燕瑾才提着恭桶离开。

既然被发现了踪迹燕瑾也不便多留,如此迅速收完夜香,急急忙忙推着车离开了。

府邸。

“嘶——这人什么意思?发现了你的异样不光不上报给成王,还告诫你成王没那么好杀?”黑熊寨汉子用手指反复摩擦下巴,“难不成欲擒故纵,想要通过你找到背后潜伏在景昌府的人?”

“应当不是,便是伪装上我失手,但在功夫上绝对不会出差错,一路上没人跟着,且那人也不是会武的。”

练没练过武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寻常人轻易假装不了,那位揭穿他的中年人能通过他走路无声断定他是练家子,他自然也能通过叶幕僚走路的姿势,手中茧子的位置判断人会不会武。

“如此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成王府里也有人想要杀成王?”黑熊寨汉子发散思维,毕竟成王得罪的人不少,手里的人想弄死他也正常。

“不无可能,这位先生既然看出我的异样还不上报成王只怕心中也有其他想法,你们可有成王身边做事人的画像,我想瞧瞧今日遇上的是哪位,再夜里去拜访一趟。”看今日那先生的穿着就不是府里下人该有的,尤其腰间还坠着小印,那样的小印一般都是官印,想必该是成王班子里的官员。

“有,我给你找找。”这种事他们既然是做刺探情报的肯定不会说没有,画像功夫也算是他们这些情报刺探人员的特有技术,不说十成像,也有八成,“瞧瞧,可有你见过的哪位?”

燕瑾接过画像,细细翻看,才不过两页便看到自己遇到的先生,“是他。”

“竟然是他,那便解释的过去了,这位是成王府上的幕僚,也是成王之下的一把手,除开兵营那边的事都是此人在经营,不过听闻他与成王起了龃龉,只是两人还没闹开。”叶幕僚也是有本事的读书人,不然也不能替成王把控整个容州。

“他住成王府吗?”一般幕僚之类的官员大多在成王府居住,要是在成王府居住,他去见人就麻烦了。

“原先是住在成王府,但成王起事之后就回了在景昌府自己置办的宅院,每日到点过去成王府点卯。”

……

夜半时分,容州此刻也还执行宵禁,只是夜里少有巡逻的兵丁,毕竟军营都要看顾不过来了,哪里还能出人看管景昌府。

好在经过小几月的混乱,还留在景昌府的百姓也都学会趋利避害,夜里是万不会出门的。

燕瑾一身夜行衣飞檐走壁,要不是个眼尖的轻易看不到人,待燕瑾轻巧落到叶幕僚的宅子时,宅子的主人还没休息。

从书房支开的窗户看到,叶幕僚正衣着整齐的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两杯茶,像是在待客,可怪就怪在叶幕僚对面并无客人,这样看要么是客人刚走,要么是客人没来。

燕瑾没由来的认为叶幕僚是在等他,便主动发出了点声响,果然惊动了叶幕僚回头,只是透过窗户并未看到人影。

“既然来了,如何不现身一叙。”果然叶幕僚是在等他。

燕瑾没有推门而入,反倒走的窗户,落地之际正撞上叶幕僚打量的目光。

“现在可以告知某你是哪方人马派来的?”此人属北,按说整个北面与成王有仇的势力只有大燕皇帝,但皇帝日理万机,哪怕知道成王谋反也只会挥兵南下,以绝后患,哪里会如此儿戏派个人刺杀。

可除开皇上,叶幕僚还真不知道成王谋反又能惹得哪方势力派人过来,不说别的,整个容州在他的治理下除开成王一家独大再没有其他可以抗衡的势力。

“我来自祁州。”

叶幕僚听到祁州二字,高皱起眉心,祁州势力错综复杂,但真正入得他耳朵的也就那两个,钱宝来肯定不是,那家伙无利不起早,成王谋不谋反跟他干系不大。

既然不是钱宝来,只能是黑熊寨,正好原本成王的正妃秦家哥儿被黑熊寨截胡,那么黑熊寨里有北面的人也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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