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72章

“绥之比我想的还要关心民生。”周肆双手撑在栏杆上,其实作为黑熊寨的大当家,这样暴露在百姓视野,危险性很高,万一有人这时候射出暗箭刺杀,都没人来得及救援。

“我不过是事后诸葛,能让这些东西现世的你,不才是真正关心民生的人吗?”棉花、煤炉、窝煤、县学以及现在的沼气灯,桩桩件件要是放到大燕,都比三省六部的官员要强。

“话虽如此,但我关心民生掺杂了利益,绥之不一样。”周肆居高临下,将夜市一些人搞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只见他动了动手腕,藏在暗处的黑熊寨人就将意图破坏夜市和平的犯人先一步擒拿,并捂住了对方的口鼻,拖进深巷。

不过是一个桥头县,就引来了不少虎豹豺狼觊觎,就是不知这回来的又是哪方人马?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秦绥之陪着周肆静静站在二楼,看人来人往,他很期待,周肆一点一点建立起的王朝,会不会如今日的桥头县一样,动人心魄。

……

夜色越发黑,夜市过来的百姓不减反增,原本许多人都没想着过来看夜市的,听到出门的街坊邻居回来喊人,说是夜市亮的跟白天一样,哪个还坐的住。

就是脱了衣裳都准备入睡的人家都不顾冬日寒冷,冒着冷气穿好衣裳带着一家子到夜市看个新鲜,当然了少不得有人询问这灯到底是什么东西。

早先得到过黑熊寨叮嘱的商贩们这时候就起到了作用,纵然也是知道的不清不楚,架不住人还真有点消息,于是各家各户的摊子都围了人,就想要从商贩嘴里套出些消息。

如此那卖吃食的摊贩捡到了便宜,有许多打探消息的都愿意买碗馄饨或是其他小食,捧在手里边吃边听好不惬意。

莫昭旭沿街走动,见人群虽然聚集却没出乱子,便没着人插手,沼气灯他是除开黑熊寨师傅外最先见到的,他读书多年,什么鬼怪妖魔都在书中读过,但像这样的沼气灯却是第一回见,又叫他心中生愧。

比起黑熊寨的工匠师傅,他们这些读书人显得何其无用,书生治国,从来都是劝谏君王轻赋税,薄徭役,可具体要如何轻如何薄又有几个能提出有用的意见。

而他投靠的主公,仅仅只靠几个月时间,就让桥头县百姓从食不果腹到吃饱穿暖,如何不让他们这些做谋士的汗颜。

只是汗颜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窃喜,他跟的主公与世间所有乱世崛起的明主都不一样,他相信等到鹏程万里那日,整个大燕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放烟花了。”不知道是谁听到动静吼了一声,原本个个都痴迷沼气灯的百姓纷纷抬头,闪烁的繁星在头顶,紧接着就是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一同炸开的不是一朵,而是一片,这样高高升起的烟花把原本就如白昼的夜市照的更亮,连县外距离较近的村落抬头,都能看见天空炸开的烟花。

此刻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被天空中美好的景色吸引,半点不舍得眨眼。

足放了一刻钟,天空才恢复静寂,而停驻在原地抬头望天看了一刻钟烟花炸开的百姓个个揉了揉脖颈,又开始在夜市走动。

今晚的夜市,最多的还是小食摊子,除去做朝食的摊子过来,还有不少没见过的摊子,卖的吃食也新鲜,就说这铁板豆腐,县里便没人吃过。

豆腐至今也有千年历史,煮烹是豆腐常见的做法,到了大燕,因为菜籽油和芝麻油出现,炒炸也相应出现,只是少用在豆腐身上,今个儿有娘子卖这铁板豆腐,倒是叫县里百姓开了眼。

摊子底下是烧了火的煤炉,上头应该就是铁板,抹了油,上放着一块块煎的金黄的豆腐块,这样的小摊子上是没什么香料的,不过光是油香被烧出来,就够得县里百姓馋虫冒出,即便个个出门的时候都是吃过年夜饭,桌上有鱼有肉,也经不住这样的香气。

铁板豆腐跟前便有许多百姓站着,一份豆腐也不贵,小的五文,大的八文,一块豆腐不过两文,大头都在油里,还有酱料和竹盒占了点成本,但这个价买卖也是很有赚头。

尤其是今日除夕,大家伙手里也松快,舍得花钱,不过一会功夫,就卖出去七八份,后面还有的是人排队。

整个夜市也不光只有铁板豆腐,还有用掺了水的鸡汤煮的小串,木签子上多是蔬菜,买上一竹筒小串,还给浇高汤,加一块不过五到十文钱,路上走的冷了,正合适喝一筒热汤,暖和暖和身体。

“我记得那几位摆摊的娘子郎君是山寨的厨房做事的,这些摊子也是你刻意弄的吗?”秦绥之除去关注那亮如白昼的沼气灯,夜市上大大小小的摊贩也没落下,尤其是几家摊子前人满为患,在夜市里行走可能还看的不分明,但他与周肆在二楼,自然将夜市大部分景象都收入眼里。

“算是。”夜市总还是要比白日的市场多出点花样,方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夜市消费,而山寨厨房的娘子郎君手艺个个不差,出个摊子自然没问题。

“今日夜市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好,只是不知等除夕过去之后,是否还会这样热闹。”夜市要是能一直开办下去,也算是增加收入了,虽然小摊贩一般不做账本,自然很难合算税务,但摊位费是要给到黑熊寨手里,算是另类缴税的法子。

“会的,就算桥头县本地人逛腻了,还有其他县过来的百姓,眼下他们回家了,等再回桥头县的时候,夜市的人只会更多。”人一多出事的概率也大,夜市巡逻队怕是要更辛苦些,不过这里的夜市也就开到子时前,倒不用守通宵。

“日后其他县城也都要取消宵禁,开夜市吗?”夜市有利有弊,总体而言利大于弊,只是其他县城也能如桥头县做的一样好吗?秦绥之不敢肯定。

“嗯,不过巡逻队的人也要配套跟上才行。”沼气灯以及之后的煤油灯出现,会极大程度改善夜里只能靠灯笼照明的问题,如此夜市最要紧的就是安全问题,无论是小偷还是拍花子的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动手。

所以巡逻队就无比重要,无论是被偷东西,还是拍花子的拐带小孩,只要巡逻队在附近基本跑不掉。

“巡逻队都从军营抽调吗?”平时还好,战时的话恐怕留不到这么多人手看顾,不过从军队出来,至少身手和警惕是不成问题的。

“一部分抽调,一部分从民间招收。”大燕一朝维护百姓治安也多是吏,官是吏的上司,而军队另成一派,眼下抽调也是为了日后给退役转岗留缺口。

民间招收的标准也不会过高,至少眼下他没人可用的时候不会太高,但黑熊寨的饭也没那么好吃。

“大当家。”莫昭旭上了二楼,他负责夜市自然也要亲自巡查,刚走过一圈就上二楼给大当家汇报情况,“目前夜市没出现作奸犯科者,但夜市长此以往开下去,必然会叫某些闲汉打歪主意。”

保护费肯定是没法收的,这种事只要敢干,不说会不会被黑熊寨的汉子抓住,就是摆摊的商贩也是轻易不会给的,反正只要事情闹大敢来收保护费的都会被拉去劳动改造。

也不要说几年之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他们可是听说挖矿危险,前不久有个矿道塌方,死了不少囚犯,给桥头县百姓又敲响了警钟,去矿场服役时间越长,死的概率越大。

“县里还有哪些闲汉没寻到差事?”周肆一来可是把桥头县好吃懒做的汉子都收拾了一遍,不是进了矿上就是在工地卖苦力,桥头县的治安才如此清明。

“县里眼下没有闲汉,连乞丐能动的都被拉去做工了,只是近些日子我看到不少因为进赌钱产生纠纷铤而走险的抢劫案,虽然都被县里的巡逻队当场逮捕,但也有人受伤。”

“赌钱?赌场的人做的盘口?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不趁着我忙其他事夹起尾巴做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案?”不怪周肆诧异,毕竟赌场这玩意历朝历代都是不合法的,从杖刑流放到杀头,都没把这样毒瘤一样的产物禁绝,可见其生命力旺盛。

“他们并非明目张胆行事,得知黑熊寨也禁赌,早在我们入县当日就关门了,只是私底下却叫赌坊里的人手在各个街巷口开盘口耍钱。之前耍的小,有些汉子输了也觉得不打紧,可后开盘口越开越大,有几个汉子弄的欠下赌债,逼不得已便去偷抢,亏得巡逻队的人来的及时,才没有人员亡故。”

秦绥之在一旁补充,这几起案子是经他手查办的,被抓来的赌场汉子也多狡猾,轻易不会泄露背后的主家,方才没被连根拔起。原本秦绥之还打算用周肆教他的法子,钓鱼执法,不想还没开始做就先被莫昭旭捅到周肆跟前。

“年后让邢堂明去办这事。”周肆连历朝历代合法的花楼都给禁了,赌坊这样历朝历代都明文规定禁了的存在更不能留,就是绥之胆子太大了,竟然想自己处理赌坊的事,赌坊的赌徒逼急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便是绥之聪慧他也不能叫人真对上这伙人。

“是,大当家。”莫昭旭回答的一板一眼,心里估计是想笑的,毕竟今日除开他,其余三位正好休息,约着在家小酌,不想邢堂明最倒霉,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此刻邢堂明正和秦襄还是君凯之喝的乐呵,还不晓得明日一早起来又要开始忙活。

黑熊寨不算完全禁酒,但平日里上到大当家下到做事的娘子郎君都是不喝酒的,也就是有什么宴会方才能喝点,也不多,一人不过几杯的量,算是解解酒馋虫。

不过轮到休沐私底下喝上一些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不是喝醉了在大庭广众下闹事,就是喝死都没人找你麻烦,但不得耽误第二日工作。

如此秦襄拎了一坛窖藏十年的春日青过来,可叫馋这一口许久的邢堂明和君凯之眼睛都笑眯起来,可惜莫昭旭今日被抓了壮丁没能过来。

“我们倒是多年没有聚在一块喝过酒了。”邢堂明手握酒杯,突然煽情,从前书院也是不禁酒的,他们几个手里有点闲钱也都是要去山下的酒楼吃喝一顿,那时候倒是欢快,席上行个酒令什么的常有,也不知后来各自命途多舛。

“也不过几年功夫,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们几十年不见一样。”秦襄拒绝煽情,此话一出果不其然看到邢堂明头上冒火,又被秦襄强灌了一杯春日青,浇没了。

“呵呵,堂明和秦兄还是老样子。”君凯之乐呵的见眼熟的场景,可惜昭旭不得见。

“凯之,纵然我没取字,你喊邢堂明就是堂明,唤我就是秦兄,可见亲疏。”秦襄不满意了。

“谁叫你跑的太早,没让先生给你取个字。”邢堂明在一旁火上浇油,秦襄也过了及冠的年纪,没有及冠礼就罢了,如今连个字的都没有,哪里像是读书人。

“我留下先生就不必费心思给我取字了,只消得年年清明给我送一沓纸钱,好叫我在地下逍遥快活。”

“活在世上你都没能逍遥快活,死了还能逍遥不成?我看你如今无字,不若叫大当家取一字送你,也算是君臣佳话。”主公替手中谋士将军改名取字并不罕见,有的巴不得有此殊荣,毕竟君臣排在父子前头,能得主公改名取字亦是得宠的证明。

“还是不了,我怕大当家嫌麻烦,随口给我取个字,到时候我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等我重回书院,让先生给我补一个。”秦襄摇头,大当家这人也不能说没文化,只是不像读书人一样喜欢引经据典,大多数书籍都是囫囵吞枣一样晓得个大概,所以大当家取字风险很高,殊荣虽然不错,但他更不想被人笑话。

“那快了,按照咱们的进度,最迟明年年底就能打下鹿鸣府。”说是明年,等今夜子时一到就是今年了。

“是快了,不知到时候咱们的师兄弟是否乐意效力于大当家。”黑熊寨缺人,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眼下供桥头县还成,真拿下鹿鸣府,没人在底下撑着,早晚要垮台。

“若你说的是那些乙丙班中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怕大当家也是不想要的。”

“你还嘲笑别人,你不是也差点叫大当家弄走?”秦襄当然知道山水书院书呆子不少,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大当家有的是法子折腾,总归是人就有用,便是只会之乎者也不还认字吗?

“那我走了吗?”邢堂明半点不怕秦襄拿他与大当家意见不和的事出来说,志同道合他是没做到,可不是还有个词叫殊途同归,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他不介意跟着大当家的想法走。

“是了,你这家伙最会巧言善变,从前先生便是不喜欢你这点。”

“先生也不喜欢你孤高性傲。”

君凯之在一旁听着听着,见二人又要吵起来,没忍住摇头,这般吵闹也不知先生得见会是何等感慨。

砰——透过窗户,君凯之向外面去看去,夜市开张时放过一茬烟花,这次放的烟花比夜市开张时还要多,子时到了,岁也守完了。

热闹的夜市陆陆续续撤走,人多街上到底还是留下不少污秽垃圾,这时候自然等不到人打扫,须得明日一早过来清洁。

周肆下楼的时候把身上的披风给秦绥之围上,冬日夜里寒凉,又有一股穿堂风吹过,正是刺骨。本来他只打算自己苦熬,没成想绥之执拗,竟然也跟了过来,说是往年守岁也是要熬到子时。

不过瞧人这会已经偷偷打了几个哈欠,守岁的话只怕是掺了水分。

“还撑得住吗?”周肆牵着人的手往楼下去,夜市距离县衙门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要走还是须得走上一会。

“嗯。”秦绥之困倦的应声,从前守岁他若是困了,父亲阿耶都是直接叫他回去的,今年难得守到了岁。

“你啊,困就睡吧,眼下事情忙完了。”周肆把人抱起来,纵然人身上穿的不少,分量却不重,周肆此刻还算精神,抱着人回去不成问题。

“嗯。”秦绥之靠在周肆的肩上,眼皮止不住的打架,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熟睡。

街上走动的巡逻队瞧见都不敢太大声,怕惊扰了秦公子,周肆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只要把沼气灯都关了,就能回去休息。

至于裸露的铜管,自然有值夜的巡逻队看着,便是不晓得今夜有没有顶风作案的汉子被拉出来树典型。

呼——周肆呼出一口热气,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感受脖颈处喷出的浅浅呼吸,很安心的走在空荡的大街,新的一年到来了。

第112章 赌坊

“天杀的赌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我竟然还要上赶着去处理它们。”果不其然,昨夜宿醉的邢堂明一早得知噩耗,整个人的戾气都能把赌坊给淹了。

“夫君还是先喝些热茶解解头疼。”邢堂明的夫郞暗笑,显然见到夫君恼羞成怒,还是觉着新鲜。

“夫郞你不能和秦襄他们学坏了。”邢堂明瞧着夫郞嘴角的弧度,暗骂秦襄不正经,连最疼爱他的夫郞都被带坏了。

“我平日都是和山寨娘子郎君一处,哪里会被秦兄弟带坏,我看是大当家晓得昨日你们饮酒无度,方才变着法治你们。”邢夫郞也不喜酒,从前他们在鹿鸣府就有许多莽汉仗着喝醉,对家中妻儿又打又骂,实在惹人笑话,但文人风流,平日去宴会助兴不喝几杯,又难同他人结交,还是到了黑熊寨他夫君才彻底杜绝饮酒那档子事。

“如此也该治秦襄那家伙才对,酒是秦襄带过来的。”邢堂明饮了茶水,总算是将宿醉后的头疼缓过去,十年份的春日青实在劲大,也不知黑熊寨明明不喜饮酒,怎么酿酒手艺这样好,要是开个官营的酒肆,不知一日要收多少银子。

“夫君说过能者多劳,如今大当家看重,不正应了夫君先前的话。”邢夫郞接过茶杯,又给人递了脸帕。

“这话对旁人有用,对咱们大当家没用,如今黑熊寨便是无能只要四肢健全,也得被大当家拖着做事,待县学一开,咱们家两个小崽子也都送去县学,我再举荐夫郞去县里谋个差事,不然再这般下去,只怕夜里咱们夫夫二人都不得空相见。”

邢堂明没想到有一天会缺人到连自家夫郞都送去做事,不过秦公子也被大当家拉下水,早晚他和凯之昭旭的夫人夫郞也逃不过。

“我也能去?”邢夫郞没想到夫君会这样说。

“自然,虽然家中靠我的月俸也足够度日,甚至再雇两个人帮你照顾家里都绰绰有余,但眼下大当家任人唯贤,连身份性别都不顾及,我又何必古板让夫郞继续囚与这一方天地。

从前夫郞在家还有教子的责任,如今孩子送去县学,自有县学先生教导,夫郞在闺中也是饱读诗书的公子,到县衙门做事不比只认得几个字的文书厉害?”

邢夫郞却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知道他家夫君的性子,一向是推崇娘子郎君在家相夫教子,从前家中苦寒,他夫君宁可自己拉下脸面去酒楼当账房,也不会叫他出门做事,更不说如今家计无忧。

被自家夫郞盯着看了许久,邢堂明也不是个瞎子,自然明白夫郞惊讶的是什么,他总不好说他的想法跟大当家起了冲突,一个君一个臣,想法对冲的时候自然是臣改主意,且他在县衙门做事,也见识了不少能干的娘子郎君,若是没有他们帮忙分担事务,他真要挑灯夜战都不一定忙的完。

即如此,他家夫郞也有本事,为何要被埋没在家。

“咳,夫郞,我先去查看赌坊的事。”

“夫君早去早回。”邢夫郞见夫君跑的比兔子还快,就知道夫君口不对心,不过什么原由让他去县衙门做事都无碍,毕竟他也的确不想整日在宅子里发呆了。

……

“县里只有一家赌坊,背后没有靠山,但赌坊里的人手都是混三教九流的,一般人家轻易都不敢得罪。”

蔺师爷见邢堂明过来问他赌坊的事,自然事无巨细的说了,大燕一朝赌坊明面上是不敢有的,私底下却是屡禁不绝,盖因大部分赌坊背后都有个靠山,要么是地头蛇,要么是强龙,都想从赌坊牟利,像桥头县这间没有靠山的赌坊几乎没有。

“没有靠山,可见赌坊背后的东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不然像这样藏污纳垢之地,不心狠根本没法立足。

“的确,这赌坊东家道上称东哥,瞧着是个标准的莽汉,但脑子很好,行事阴险狡诈,县里许多人家都被骗进赌坊欠下巨额赌债,有的人家卖房卖田,有的人家卖儿卖女。”

最后的下场不过是家破人亡,也别指望能够让一个赌坊堂而皇之的开在县城的衙门有多少作为,毕竟衙门没有勒令赌坊关门,自然是因为赌坊背后的势力吃罪不起,百姓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卖房卖田?”邢堂明显然抓住了要点,“那当初回收田地的时候,这位东哥也在卖田的人之中。”

当初大当家吩咐要把县中富户隐匿的田产都收回来,他狐假虎威借了钱宝来的名声做了个计,当时被迫卖田给官府的人家不少,还以为都是县里为富不仁的富户,不想还藏了一位隐姓埋名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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