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央当初派宴郎君过来,也是有这个考量,绥之头回出嫁因为皇帝赐婚,他连准备嫁衣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绥之真正要嫁自己喜欢的人,嫁衣可要好好准备。
宴郎君年轻的时候绣活手艺就好,这多年也经常给公子安人做衣裳,便是公子身量还在变,也做的得心应手。
甚至连大当家的身量也从殷婶那儿打探到,方才在婚前赶出来这两身龙凤喜袍,婚服用的料子是冰蚕丝,成亲在八月,祁州最热的时候,婚服又层层叠叠好几件,料子不用透气清爽些的,新人这一日就难熬了。
冰蚕丝的料子也是殷婶送过来的,冰蚕吐丝织成布,皇家库房都少有,黑熊寨却年年得来几匹都送到公子跟前裁做新衣,光是这点宴郎君就晓得周大当家对公子是极为用心的。
“宴叔。”秦绥之面含笑意,眉眼如画,天下所有儿郎见了不说动心,也要看愣了去的。
“嫁衣可还合身?”宴郎君见公子高兴,心里也高兴,想之前公子被送嫁队伍送去容州,安人夜夜睡不着,便是他夜里也担心公子去了容州受成王欺负,好在峰回路转,公子阴差阳错遇上可心人,他这个看着公子长大的郎君心里欣慰。
“合身的,宴叔的手艺最好不过。”秦绥之转了个身,大红的喜袍穿在身上好几件却并不臃肿,墨色的长发被一根白玉簪松松挽住垂落在喜袍上,红色与黑色交杂,衬得人越发浓桃艳李。
“合身就好,若有不合适的这两日我还有功改一改,公子大婚什么都不能将就,待会我还要去问问殷婶,看大当家的婚服有没有要修的地方。”
秦绥之不见周肆穿过这样艳丽的颜色,其实周肆的相貌偏冷厉,平日穿着暗色的料子,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凶狠,也不知喜袍穿在周肆身上会是何模样。
“对了,安人还给了我一样东西,特意嘱咐我要在成亲前给公子。”说着宴郎君在公子屋里的书架上取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大小也就比一本书册大一点。
“阿耶这是准备了什么东西非要成亲前才能给我。”秦绥之接过,抽拉开木盒上面的盖子,只见木盒里放着一本蓝皮书册,只是这书册上没有书名,“阿耶为何婚前送我一本没有书名的书册?”
秦绥之抱着木盒,取出木盒里的书册,略略一翻,便立刻面红耳赤起来,怎么是这样的书册,差点吓得他扔了出去。
“公子不必不好意思,姑娘哥儿成亲前,做娘亲和阿耶的都是要教看避火图的,上次公子从府里出去,安人神思不属却是忘了,幸好还有机会弥补,公子可不要因为不好意思便不看,否则洞房的时候容易吃亏。”
避火图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家家姑娘哥儿成亲都是要看的,不然从前她们不晓得如何阴阳交合,成亲那日容易闹笑话不说,也难得其中趣味。
秦绥之缓了一会,要说洞房之事他半点不晓得,那是愧对他在府里博览的群书,只是他最多在一些话本杂记上见那些书生随笔写就,这样生猛的图画是不曾见过的。
“我会看的。”秦绥之呐呐的回话,只是青天白日他哪里敢如此大胆,最多夜里点一盏煤油灯翻看翻看,即便如此夜里翻看也难免害羞。
宴郎君点到为止,此事乃是他们夫夫二人婚后的私密事,外人可不该多打听。
“这书……周肆那边也有送过去吗?”秦绥之说的含糊,可见是不好意思问的。
宴郎君还不到耳背的地步,但公子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给问住了,京中儿郎哪里需要看避火图,婚前不过十五六岁的时候,自有主母主夫送去通房丫鬟或是小侍教他们人事。
有些世家要颜面,的确不会婚前纳妾,但通房是绝对少不了的,至于这通房日后能不能抬成妾室,还要看主母主夫是否有容人之量,不然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伺候屋里的通房。
而周大当家,宴郎君是打听过的,自小到大身边是没人伺候的,屋里干干净净,光是这点胜过京中那些世家子弟数筹。
可说起成亲,都是丈夫做引导,要是周大当家不会,难不成要公子上阵?这不成,公子瞧着胆大,但又哪里能做这种事情,娘子郎君轻易不能在房事上孟浪,不然也要责问教养。
“要不,我托殷婶问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绥之哪里还好意思答话,只能含混过去,心底祈祷周肆应该晓得该如何洞房吧。
……
“扑哧——”徐小六没忍住笑,因为大当家要办喜事,他这个情报队的队长早早收到消息,安排好手里的活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为了吃大当家一杯喜酒。
哪想喜酒还没吃成,反倒差点笑岔气,郑队长真是个人才,成亲送给大当家的礼物竟然是一本春宫图,他方才偷瞄了一眼,里面的画册可不是一般粗制滥造的东西,光是人物线条清晰顺畅,就晓得是高级货,而姿势么,也挺高难度的。
“很好笑?”周肆正大光明的翻了翻郑铁送来的春宫图,要说这个时代的春宫图虽然见不得光,但能画出来的一定有它的优点,至少比周肆少年时偷摸看的东西要精彩不少,不过在经历过涩涩狂轰滥炸的时代,春宫图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徐小六见大当家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还青天白日翻看了几页,心底给大当家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大当家是大当家,连这点事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没,只是想着郑队长当真别出心裁,竟然送了大当家这个。”郑铁这心操的,比老当家和夫人都多,就是大当家未经人事,难道郑铁就有相好了?不也是纸上谈兵。
“这本册子至少耗费了郑铁二两银子。”周肆细看了几页就合上书,画的很好,就是不太适合他和绥之,洞房真要按这书上来,只怕他和绥之得有一个需要夜半请孙大夫上门诊治。
“嘶——这东西比正经书都要贵了吧。”徐小六虽然是做情报的,但他还真不知道春宫图能卖这么贵,要是雕版雕的好,印出来的书岂不是暴利了。
和黄赌毒沾边的,自然没有便宜的,周肆看着手里的春宫图,想着要不要规范规范印书的行业,按说春宫图这样的□□书籍是要禁的,可想想祁州乃至大燕的国情,前十几年姑娘哥儿是不知人事的,出嫁之后若是连春宫图都没看过,说是稀里糊涂嫁人办事也不为过。
当然看了也就比没看好点,尽管现在姑娘哥儿也入县学了,成亲的岁数也定的晚了些,只怕成亲前也没有胆大的敢说婚后床笫之间的事,还是要靠这种小册子帮忙。
“大当家,春宫图是有什么不对吗?我瞧你看书皮都要看出朵花来了。”徐小六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大当家面色凝重看向春宫图肯定跟成亲没关。
“我在想要不要封了春宫图。”
“!!!大当家,郑铁虽然好心办坏事,也不至于如此啊。”他还想买几本学一学,等日后成亲的时候也至于怯场。
“只是有这个想法,但具体落实肯定还要根据民情来定。”□□书籍出版自古就有禁的,他不过是想加大力度而已。
看来大当家真的对春宫图起了杀心,难不成方才大当家泰然自若是假的,其实心中怒火中烧,这才恨不能将春宫图销毁殆尽?
“大当家,此事再商议商议,我等儿郎成亲还得靠春宫图涨涨经验。”徐小六扭捏的提出意见,整个大燕能用通房教导儿郎开窍的不过多少人?更多的还是百姓人家婚嫁,父母阿耶哪里好意思跟子女说这种事,到头来还不都靠小册子,若真的全部禁了,只怕许多人成亲夜里是要闹笑话的。
“此事再议,你也舟车劳顿赶回来,先去休息休息,过两日才好吃我的喜酒。”
“好,到时候大当家可别怪弟兄们要灌你酒。”黑熊寨对酒的管理还是比较严苛,即便黑熊寨的酿酒手艺超过如今大燕各个酿酒的作坊,甚至都能与皇家的好酒一较高下,但真正敞开了喝的,只有治下的百姓。
还得是有钱的百姓,最好是在家喝,因为出门在外饮酒吃醉控制不住自己犯了事,黑熊寨也是要抓人的。
“谁醉谁醒还不一定。”周肆的酒量很好,应该说不只是好,而是根本吃不醉,这酒在别人肚子里,还要消化分解,到了周肆这里不过是肠胃过一遍。
但千杯不醉不代表喝酒不会伤身,只要酒入了口,都是会对身体有影响的,所以即便周肆吃不醉,也不会多吃。
“大当家这话,我可要给手里的兄弟们说一说,酒宴上定要跟大当家好好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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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能到鹿鸣府?”祁州境内一只队伍紧赶慢赶的往鹿鸣府去,车上的郎君掀开帘子,心急如焚。
“郎君,还有一日就能赶到,我算过时间了,正好能赶上公子成婚的日子,郎君放心。”
宋清央无奈的放下帘子,京城据祁州千里之遥,便是马车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入了祁州境内,好些官道换了新料铺的路面,比从前的官道好走,节省了不少时间,不然还真赶不上绥之的婚事。
施长中招安不成反刺杀黑熊寨大当家的消息已经传到京中百官耳朵里,好些个官员都说是黑熊寨故意为之,陷害他们大燕,但部分人是清楚施长中的性格,要说对面是外族的皇帝,施长中可能没那个胆子,但区区一个土匪头子,施长中没准还真干的出。
自然官场上为了这事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要派遣大军压境,不管施长中有没有行刺杀之事,黑熊寨擅自扣押大燕使臣便是不对,此举完全没把大燕放在眼里,需要给人一个教训。
另一派则认为再派遣一只队伍过去打探清楚情况为好,若真是他们的使臣行刺,理亏就在大燕,可以再与黑熊寨和谈,不必动兵。
打大燕境内的土匪寨子,主战派是要比主和派多的,自然前者的人数多,偏这时候北面外族集结大军再次突袭关山城,苏青云开城迎敌,形势严峻,西北面也传来消息,似乎西北外族也蠢蠢欲动,有意再挑起战火。
两方开战,大燕上至皇帝下至群臣,自然没人再关注一个土匪寨子的事,秦尚书令也就是这个时候同夫郞彻夜谈了话,将夫郞和儿夫郞乃至刚出生的小孙儿一起送至祁州,秦家其余家眷也陆陆续续送到澜州祖地,京中已经不安全了。
宋清央起初是不肯走的,儿夫郞也才出月子不久,根本不能舟车劳顿,奈何京城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慕之多次寻他,希望他带着儿夫郞和小孙儿离开京城,去祁州安顿,京中秦家宋家有他们在,至少能够保全住性命。
加上黑熊寨传来消息,绥之要和周大当家举办婚事,宋清央思来想去一段时日,应了这话,坐上了到祁州的马车,原本过来祁州已经算迟的,该是赶不上绥之的喜事,也是多亏祁州境内小部分路好了,才挤出来几日,不然等他们到鹿鸣府,大婚的夫夫都成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好几日了。
……
是夜。
周肆从城外接到了远道而来的宋清央,队伍过来的低调,一路行来都是伪装成商队,好在榆州到鹿鸣府路上的土匪已经被清缴干净,未曾遇上打劫。
夜里照明的工具已经从最初的火把换成煤油灯,借着煤油灯的光亮宋清央和儿夫郞崔涟已经悄悄往外面打量这位周大当家了,要说人生的好看,也是有用处的。
例如此刻,即便周肆在煤油灯的光亮下,还不能完全展现自己的俊朗,也足够给宋清央和崔涟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绥之信中有说过一二这位周大当家相貌,空青当初回去宋清央也细细盘问过,晓得人不差,但亲眼看到才当真放心。
绥之相貌出众,嫁的人自然不能太丑,不然光看外貌就不配了,京中世家成亲也是要相看模样的,若是模样不好,相看后改口也是常有的事。
“绥之这会已经歇息了,明日一早他还需早起忙碌,阿耶和嫂夫郞且先住下,待明日一早我再送阿耶和嫂夫郞去绥之那里。”岳父和大舅哥把夫郞都送过来,周肆是知情的,当时他推算时间也觉得人只怕是赶不上婚事,便没告诉绥之,怕绥之有了希望再失望,不如等等给人一个惊喜。
“你们明日大婚,自然是以你们的正事要紧,我和涟儿之后都要在祁州安顿,不差这会功夫。”
纵然两年多没见自家哥儿,宋清央也想的厉害,但也清楚,这时候把绥之闹醒,人今夜是别想睡了,成亲对新人来说也是体力活,一早就得起来折腾,夜里要是睡不好第二日精神头哪里能好,成亲是喜事,自然得精神饱满,不然可要折了喜气。
“时候不早了,阿耶和嫂夫郞也早些歇息,夜里要是有什么需要,院里有守夜的娘子郎君,吩咐一声即可。”周肆身为男子,尽管辈分上要低一些,夜里也不好多留,不过院子早有吩咐殷婶过来照看,倒是不必担心缺了短了什么。
“诶。”
周肆一走,赶了十来日路的宋清央和崔涟也疲惫的很,更何况崔涟还带着刚出生的小娃娃,若不是秦家的马车已经是这世上顶好的马车,马车里又铺的厚厚的床垫,只怕小娃娃也经不住这样舟车劳顿。
“阿耶,我看这位周大当家进退有度,完全不像是土匪出身,比的京中儿郎还要好,绥之嫁过去,二人倒也般配。”崔涟怀里抱着才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小孩,这一路照顾小孩的人都比大人多,不然小孩体弱很容易染病夭折。
“绥之能看上的,自然是好的。”宋清央是晓得自己哥儿对未来夫婿如何挑剔,能够看重周肆,定然也是周肆极为优秀,“一路过来辛苦涟儿了,孩子交给奶娘,你且先去休息,余下的事交给阿耶来办。”
崔涟哪里好意思让阿耶熬夜,但身体的确是撑不住了,谢绝不了阿耶好意,囫囵上床都没来得及沐浴,可见实在劳累。
宋清央将带过来的人安排妥当,方才睡上床,夏日炎热,黑熊寨却是奢侈的不行,供给冰块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甚至好些耐不住热的百姓也从黑熊寨手里买来不少冰块。
光是冬日凿冰窖储存冰块定然是不能这样奢侈的,主要还是硝石的产量上来了,供给火器坊那边过后,能够大量用来制造冰块。
制作冰块,除开硝石,最要紧的原料就是水,只要硝石的成本下去,冰块自然也成了廉价物,现今百姓日日都用是不可能的,不过大部分百姓在最难熬的夏日买一些回去降温还是能够做到。
翌日。
天未亮,本来夏日天便亮的早,要赶在夏日天未亮前起来,必然是要起个大早的,不过今日是他们大当家的大喜日子,一个个早铆足劲要在今日好好表现,没一个睡懒觉的。
先不说筹备婚事的人手,单单是这日街上巡逻的队伍都多的不得了,几乎时时刻刻都能瞧着两队巡逻人马同时出现在眼前,没办法,大喜日子最忌讳坏事。
而筹备喜宴的师傅们也都一捋袖子,从冰窖里搬出昨日杀好的肉菜,大当家的喜宴多,当天准备肉菜是来不及的,像是鸡鸭,杀了还得拔毛,这些细碎活当日是来不及干的,得亏黑熊寨有冰窖,不然就得多多请人到后厨帮忙。
除去鸡鸭,自然还有鱼羊,甚至还有一头牛,要吃牛可不容易,因为黑熊寨现今养的全是耕牛,没有肉牛,今日这头是前两日不甚摔下坡的耕牛,也是赶巧不然席上也是吃不成牛肉的。
做菜的娘子郎君都是从前黑熊寨厨房做事的,一个个手脚麻利厨艺还好,各自身边跟着的小帮手也是即将要出师的学徒,配合师父做菜半点不耽误进程。
周肆这头一早黄娘子就洗漱水过来,日日都穿黑的大当家今儿个换了大红喜袍,整个人的冷厉都被压下去几分,瞧着更招姑娘哥儿喜欢了。
“大当家今日迎亲,要绕着府里主道走一遭,到时候别又耐不住扛着秦公子就过来开宴了。”黄娘子促狭大当家,平日规矩的娘子哪里敢开这样的玩笑,也是大当家大喜日子,嘴上才放开了些。
“黑熊寨现在还没改弦更张,若是扛着绥之回来成亲也是应景。”土匪么,扛着抢来的美人拜堂成亲,才对上话本子里的编排。
“大当家真要是这样干了,我看今夜的洞房花烛也泡汤了。”她还记得,那日大当家扛着秦公子入寨子的时候,秦公子可是气坏了,今日喜宴上公子的阿耶和嫂夫郞都在,大当家真要是这样干了,夜里公子肯定不会让上床的。
“这场喜事筹备这么久,我哪里有这么任性的时候。”周肆收拾妥当,“阿耶和嫂夫郞可有过去绥之那边。”
迎亲还早,朝食都还没吃过,怎么也要等上午去了,毕竟拜堂的时辰定在正午,拜完堂正好开宴。
“殷婶一早起来便引宋郎君和崔郎君过去了。”
“也不知道绥之见到阿耶会不会惊喜的忘了今日是成亲的日子。”周肆想到绥之忘了时辰,手忙脚乱的披上盖头,难免温柔了眼眸,只盼绥之还记得他马上要有个夫君才是。
第182章
秦公子屋里,一早自然热闹的很,蒺藜菖蒲晓得公子成亲,即便没到放假的时候,也特地请了假回来,公子的大喜日子,他们哪里有不陪着的道理。
“公子今日真是好看,连我和菖蒲见惯了都看呆了去,夜里大当家掀开盖头,肯定也要看呆了去。”蒺藜模样也不差,在秦府虽然是伺候公子,却也好吃好喝的长大,尤其在京中见识过得美人数不胜数,但蒺藜一直认为他家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谁要是能娶到公子这样的大美人,得用好几辈子修的福分。
“那我往日便不好看了?”秦绥之听得蒺藜的傻言傻语,故意曲解人的意思反问。
“公子。”蒺藜幽怨的叫了一声,见公子乐了,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菖蒲正在给公子梳头,哥儿成亲可戴冠也可不戴,公子是不耐在头上戴那些东西,但成亲只用一根簪子做装饰又未免太素净,所有只能从头发样式上下功夫。
蒺藜手笨一些,可不敢在公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上手,只能在公子跟前逗公子开心。
“好了,别贫嘴,去厨房看看朝食做好没有。”菖蒲一边为公子辫头发,一边吩咐蒺藜,姑娘哥儿成亲,除开早上那顿饭外,是要一直饿着的,就是大当家心细中途肯定要给公子送些吃食过来,一上午也就指望着一顿撑着,万不能马虎了去。
“好,今日厨房开火早,朝食该做好了,菖蒲你辫快些,我去去就来。”蒺藜一走,屋里就只剩菖蒲和公子了,一早空青被宴郎君叫走,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钱妈妈倒是盯着后院的嫁妆,怕这会有不长眼的趁乱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