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154章

北邙亡国,西姜政变,对黑熊寨来说都是好事,今明两年,榆州、琼州、蜀中都将归入黑熊寨,梁国目前太偏远,吃下不成问题,但梁国想要消化却不容易,想必大当家未必会在夺取大燕前收复梁国。

南境蜀中归于黑熊寨,后面就可徐徐图为大燕北面的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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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入秋后,武疆带兵又走了一趟榆州,这次榆州没有精兵强将,自然不用郑铁出马,兵力也不过带了一万,主要是去解决榆州内负隅顽抗的迂腐书生。

榆州地界小,人多,一万兵马不过一个月就把榆州各地的小乱平定,叫榆州刺史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迎接黑熊寨入境。

有祁容二州的前例,不少榆州境内的小世家小富商并未逃跑,因为他们手里干净,只要乖乖交出人口土地,未必不能在黑熊寨混个风生水起。

那些中等世家和大富商能逃的还是逃了,这年头手里一点人命没沾能够发展到这等地步的几乎没有,黑熊寨又嫉恶如仇,除非干那些腌臜事的人已经故去,不然到了八十该抓还是要抓。

富贵人家老头活到八十的不少,这把年纪都想着落叶归根,结果黑熊寨一来,要是不想命丧当场还得带着小辈跋山涉水离开,至于日后黑熊寨打去大燕的北面他们又要往哪里逃,便没有人说的明白,总归能活一日是一日。

榆州过去治理的是张咏和江楼,这位大燕正五品郎中出身的官员已经在黑熊寨声名鹊起了,秦襄邢堂明去容州办事,祁州就交给君凯之和张咏处理,周肆还是很满意张咏的处事态度,即便在大燕官场浸淫十数年,依旧能够很快学会黑熊寨的为官之道,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才是少有的。

像江楼,比起张咏就差点,不然大家伙差不多的年纪,张咏凭什么比江楼官高一等,不就是张咏融入黑熊寨融入的快吗?

比能力,两人实在差不了多少,江楼当初能够在钱宝来下面保住江远府的清净,就可以称的上一句有本事,即便实在大燕,再干上三六年府尹说不得也能当上刺史,就是主动性差了点。

“张大人,江大人。”榆州刺史舔着脸对二人露出笑,他如今是不成了,因为他家也在黑熊寨清算的队伍里,不过看在他献城献的快的份上,黑熊寨保了他一家的性命,他家虽然也是世家,但只是犯了点小错,不至于罪大恶极。

如今一家子能够平安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果,而榆州刺史官是做不了,可不做官不还能经商吗?他们家的家产被收走了一些,留下的当做本钱跟黑熊寨做门生意,日后也是吃穿不愁。

正巧今年他小儿子也有了孩子,他回家把经商的事给几个孩子掺和,他自个儿含饴弄孙,岂不快活。

“榆州交接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张咏揉了揉额头,说实话,榆州的内政简直一塌糊涂,他自入黑熊寨过后,便习惯了黑熊寨格式的公务,一切井井有条,叫人看过去一目了然。

榆州这里,别的不说光是官衙门的账本就足够人头疼了,坏账烂账多不胜数,就是多派几个算账的官员过来,也要忙上一个来月看能不能整理出来。

“好好好,日后就劳烦两位大人多多关照榆州了。”榆州刺史当然晓得自家州府什么样,但他自认为在大燕已经算是极为负责的地方官了,所以交接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榆州刺史一走,江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鹿鸣府后,江远府是黑熊寨占据的第二个府城,算起来江楼还是黑熊寨的老人。

“希望能够在大当家过来前把榆州收拾出来吧。”张咏叹气,要是在大燕也就罢了,就是户部的帐也不见得清白,但黑熊寨要求高,糊弄了事被大当家查出来,连带着所有查账的官员都要降罪。

“榆州地方小,又因为江州过来了不少书生,顶了祁州官员的空,能派遣过来的人手不少,武疆又带了不少兵过来镇守,情况肯定比容州要强。”江楼这会跟张咏过来处理榆州的事,也算升职了,大当家这人还真是一点不避讳,他和张咏都是大燕旧臣,就这样放心把榆州交给他们,也不怕他们私底下和大燕联络。

“这样说琼州的严刺史该要睡不着觉了。”榆州吃下一点乱子没有,就在榆州祁州隔壁的琼州哪里能安生。

说起这位严刺史,江楼也忍不住笑,黑熊寨自己人肯定都知道朝廷这回出兵的前因后果,琼州接壤祁州的府县献城投降,叫严刺史人心惶惶求助京中严家。

严家呢,也觉得不能放任黑熊寨,立刻去联络京中世家决定给黑熊寨一个好看,结果好看没有,还一口气毁了自己在天下的名声,严家也因为撺掇的事被京中世家联手整治了。

想必此刻严刺史已经成日提心吊胆,深怕哪日黑熊寨带兵过去围剿了他。

“哈哈,南境四州,黑熊寨已经收其三,余下一州便是咱们不动用武力,他们也跑不了。”

“大当家迟迟不去琼州,怕是严刺史吓也吓死了。”

可不是吓死了,自从黑熊寨邸报有说大燕十五万大军折戟沉沙,就跑了两万人,直接叫严刺史准备连夜逃跑,但他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京城严家因为他的一封信,这会子被世家联手整治,已经破落了,其余州府严家又没有根基,留在琼州还能过一段时间好日子,离开只怕性命难保。

至于严刺史有没有想过跟榆州刺史一样献降?那自然是没有想过的,他已经这么得罪黑熊寨了,献降难不成黑熊寨就不治他的罪了?

绝不可能,黑熊寨放人也是有原则的,只要没有犯踩线的错误,又有功于黑熊寨,命肯定能保住,家产除开土地奴隶,都能留下来一些。

严家能养出严刺史这样的人物,自然也该清楚严家不是什么好东西,献城给黑熊寨,除非严刺史活得不耐烦了。

现下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严刺史已经偷偷打算好,大燕是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往南航海的航线又被黑熊寨把控,他去不得附属国,如此便向北去,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岛屿。

但要出海没有船是不行的,而琼州最不缺的就是船坞,只是严刺史的运气当真一般,这船坞单子好巧不巧送到了黑熊寨隐姓埋名在琼州开的船坞里。

琼州的船坞主人是黑熊寨的老人,也是老当家的兄弟,冯根年岁大了,出海也晕船,自然没能跟老当家一块在海上遨游,便留下来帮大当家做事。

当初大当家要建船坞,冯根便自告奋勇过来琼州了,说起来琼州这处船坞也有好几年了,如今风干的木料建五千料的大船不在话下。

八千料的大船已经在实验中了,能不能成说不好,但琼州船坞里的船工都是去琼州其他老船坞处挖来的高手,一个个便不是饱读诗书之士,在建船上却可以说一句最好。

要是八千料的大船能下海,容州那边的船坞就会立刻投入造船的行列,而他们这处船坞又要开始建更大的船了。

“严扬这老小子是病急乱投医了,瞧瞧把单子都投到咱们船坞了,到时候他想跑咱们不是立马晓得。”冯大山兴高采烈的同他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投到咱们这儿还不好?”冯根瞥了一眼神采飞扬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这孩子脑子不如他妹妹聪明,也就能干干建船的活,船坞是管不了了。

“啊?是好事吧,那咱们要帮他建吗?”投他们这儿的确比投别家好。

“为什么不帮?严扬既然给了钱,咱们只管建就是了。”至于建好了落到谁手里就不好说了。

“也是,严扬要是晓得他出钱建的船落到咱们手里,估计要气出个好歹来。”

“没那么容易气死,没事就去做事,你妹妹整日在和船工商量图纸,你倒好,整日无所事事,再让我瞧见你闲着,改明儿就回信大当家把你调回去。”

冯大山挠头,老实说他要是调回去也没什么,左右都是帮大当家做事,不过他老爹瞧着从前兄弟的孩子,一个成了大家伙的大当家,一个领兵打仗日后肯定是做将军的料,就他不成器。

心里恨铁不成钢也正常,不过不是有他小妹顶上来了嘛,一个家里总不能都厉害。

他们家祖坟出个他爹他妹已经是冒青烟了,这要一直冒那不得着了。

“知道了爹,我这就去忙。”冯大山深喑不能和他爹对着干,麻溜的跑了,叫冯根满肚子气没出发。

最后只能提笔,准备把琼州的情况给大当家说一说。

 

第214章

周肆是忙碌的下午收到琼州方向的消息,看过后倒是没笑严扬正中下怀的举动,而是突然有了个想法。

战场上,要歼灭逃跑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围三缺一,要给人希望敌人才不会拼死一搏,眼下大燕但凡手中沾有人命者,皆想要一条逃跑的后路,即如此他为何不把这条路让出来。

夜里,周肆将自己的想法同绥之说了,听得秦公子瞠目结舌,直愣愣的盯了人好一会。

“这个办法不好吗?”之前周肆也猜想过这些世家可能逃到本州岛上避难,但要是他插手引导,原本鸟兽四散的世家必然会慌不择路的全选择上本州岛避难,好歹也是百年浸淫出的书香门第,全都杀了颇为可惜,要是能够收缴家产并让他们留在本州岛教化本州岛的土著,岂非一举两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是过于赶尽杀绝了。”秦绥之想想教化土著,世家上到族长,下到贵女,应该没几个能吃得下这个苦。

“我都留他们一条性命了,哪里算赶尽杀绝。”周肆并不嗜杀,但这个时代不干人事的人太多,就是他宽大处理也有要用上凌迟的犯人,这样做还给了一些必死之人活的希望。

“万一他们阳奉阴违,教化之际联合当地土著反攻,又该如何?”这事世家不是做不出来,读书人聪明,世代都读书的世家更多的是聪明人,只要是聪明人谁甘心一辈子受人控制,可不得想方设法逃出牢笼。

“自然是杀鸡儆猴,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留,总还是要拿几个开刀,好叫他们知道即便本州岛与黑熊寨远隔千里,依旧能够断他们生死。”周肆又不是什么菩萨,过去的世家里肯定有坏事做尽的,拿几个杀了先立威,总能震慑人一段时日,最好的法子当然是让他们内部起内讧,到时候他会出款一条举报减刑的规矩,想必涉及自身利益,世家的聪明人会给他意外的惊喜。

“如此也好,不过此法也不光能用于逃去本州岛的世家,日后入京必然还有许多不会逃走的世家,也可以将人发配至南境做事,分而化之。”世家便是解散,一个大族的族人也有上百,多是有三四百人,要是全都留在一地,唯恐再养成另类豪族,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人四散在各处。

周肆见绥之说的认真,大抵晓得绥之说的京中世家也包括秦家,绥之知道他介意世家,现如今主动提出来,既是不想他为难,也是给秦家人安排一条稍微好一点的退路。

南境从前在大燕属蛮夷之地,但黑熊寨在打去京城前必定以南境四州为主要发展场所,且黑熊寨发展速度极快,像祁州不过三年,已经隐隐比过北面州府,这还是限于祁州人口数量少的情况。

之后再耕耘几年,又有海贸加持,南境这块不毛之地丰饶不输北面,到时候秦家到南境做事,算不得下放,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好,那罪名重一些的就去西姜梁国这些地方教化百姓。”周肆一言断了世家的后路,果然看到绥之悄悄松口气。

“秦家我查过,自你祖爷爷那一代起,少有犯过重罪的,便是绥之信不过你的祖辈,难道还信不过秦尚书令吗?”京中世家多自持清正,且京城那地方的土地要兼并早就兼并完了,到了这一代格局基本不会出大问题,唯一可能犯黑熊寨之法的,不过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这样的重罪。

其实到了大燕,世家中很多恶习已经改了不少,因为士大夫的出现,这些恶习必然会成为士大夫夺权状告世家的证据,便是有行恶的举动也都做的悄声无息。

一族人都劣迹斑斑的世家在京中还真找不出几个,所以周肆入京,顶多没收他们的土地家产,能够到砍头地步的没多少,最多一百人左右。

其余人当然不是说手脚完全干净,可比起砍头他们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要是给他们机会不中用,那就不要怪他送这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去挖矿了。

“父亲我自然信的过,但秦家是几百年的老世家,光是旁支人口已经过了千人,许多出了五服的亲戚虽然不再联络,但难保他们没有打着秦家的名头行恶事,到时候官吏顺藤摸瓜查到秦家这里,治罪也不是,不治罪也不是。”

其实不光秦家,京中和秦家三代内有姻亲关系的就有几十家,像是阿耶所在的宋家,他好友林知樾所在的林家,大大小小牵连出的人,少说也上万了。

要保证这些人一点错没犯,那是不可能的,帝王家生出来的孩子还有鼠相,更不提世家,与其到时候叫周肆为难,不若现在便给他们留一条后路。

周肆将人抱在怀里,绥之想的不错,只是到时候可不见的人人都会领他这个情。

要是秦家和黑熊寨的关系公之于众,想必不少秦家人会借他的名头在京中行事张狂,即便黑熊寨打压世家,想必秦家依旧有不少人认为他们是黑熊寨大当家的岳家,理应特殊,说不得等黑熊寨入京之后,还有给他们例行封赏,封侯拜爵。

这时候绥之要是敢说让秦家人去南境做事,难保不会被秦家一些野心家指责。

啧,周肆眼中闪过冷厉,秦家真要是有人这么不识趣,就别怪他拿秦家立威了。

“怎么不说了。”秦绥之闭着眼睛,鼻息间是黑熊寨最新开的皂坊出产的香皂味道,自阳光下暴晒后,味道闻起来极为安心。

最近这段时日,他忙的晕头转向,累的不行,可到了夜里却很少能睡着,因为身边没有人陪着。

周肆比他还要忙,每日能睡三个时辰都是多的,不过也就是这段时间了,等榆州一切安顿好他们便能休息。

“这次要和我一起去榆州吗?”祁州作为黑熊寨大本营,已经稳的不能再稳,便是周大当家和秦公子走一段时日,照样能够转,就是可怜君凯之要忙上一阵,不过好在最先过来那批江州书生已经有几个被提拔上来,君凯之再培养培养,也能帮他分摊一点事物。

“可以吗?”秦绥之睁眼,他自然是想去的,虽然说他性子有些懒散,但长时间在一地呆着难免无趣。

他自京城过来,也算是踏遍大燕许多州府,但沿途都被困在没有天日的花轿里,连车窗都不怎么打开过,除去夜里在驿站休息,也没看过什么风景。

与周肆成亲前,他走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江远府,之后便在鹿鸣府几个府县打转,再远些的地方便没有去过了,现在想想,他要再不走一走,日后入京便难得从宫里出一回门,便是出来也不过是在熟悉的京城走走。

此后几十年的日子一眼望到头,实在叫秦公子很难提起兴趣。

“为什么不可以?这几年能够编纂律法的人你也培养了不少,如今离开不是正好试试他们的能力。”从前没有带绥之出门,一是因为他们二人没有成亲,二是因为安全,现在两个问题都解决了,再将绥之困于一地,岂非是他这个做夫君的本事不行。

“那你做好朝廷知道秦家与黑熊寨的关系了吗?”秦绥之还是矜持了一下,大局为重的考虑他露面秦家暴露的可能性。

“当然。”正好也可以检验一下秦家除开岳父和大舅哥,其余人都是什么性子,也好调整他如今对这些人的态度。

“即如此,我想去,上次你去容州我留守祁州,连觉都没睡好。”秦公子说话的模样颇有些可怜。

“原来我还有安神草的效用。”周肆调侃绥之。

“难道你就没有不习惯?”秦公子不服气,周肆夜里睡觉抱他抱的顺手极了,怎么会没有影响。

“唔——”周大当家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自然还是有的,不过,睡不着的时候我便叫人多送一床被子过来,当做绥之你抱着,便也睡着了。”

“被子抱着舒服还是我抱着舒服?”秦公子势要和一床棉被分个高下。

这回周大当家可不敢逗人,只怕把人逗的生气了,今夜要被赶下床去和被子睡一块。

“温香软玉在怀,被子如何比的上我家貌美如花的夫郞。”

秦公子嘟嘟囔囔道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又安稳的躺会周肆的怀里。

“那我们这次去榆州要待多久,赶得上回来过年吗?”要是赶不上他得提前和阿耶交代一声。

“应该赶得上。”他只是过去视察榆州,并非要在榆州待上一年半载,回来之后还要准备明年拿下琼州以及蜀中的计划。

蜀中那边传信,蜀王说是要死这都一年多过去了还没死,叫几个皇子耐不住准备直接造反,蜀中动荡导致不少蜀商逃到黑熊寨落户,孙天信来信有言,蜀中几个皇子不堪大用,蜀中的兵力也不成器,只要能送一千重步兵带上二十门钢炮过来,蜀中便可拿下。

“那就好,算起来今年已经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四个年头。”他才二十岁,周肆竟然就陪了他快五分之一的时间。

“以后还会更多,从前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一百岁,且未来夫郞也是长寿之相,等我们日后有了孩子,把他培养的能接手国事了,便离京游山玩水如何?”周肆最开始到这个世界,就是打着主意当个浪荡纨绔。

前几十年做不到,总不能后几十年还做不到,不过那时候他也从年轻的纨绔少爷变成纨绔老爷了,不知道还浪不浪的动。

“就会哄我开心,你不是不信算命的,再说哪家算命算姻缘是把人姻缘的寿岁也算出来的。”秦公子轻笑,虽然是假话,但他听着开心,人生百年不过尔尔,能得一心人游荡山水间,也是妙事。

“姻缘姻缘,自然要生死与共,寿岁同享才是好姻缘,不然一前一后阴阳相隔,活下来的人该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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