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我让人将您家清理一下吧!顺便帮您换一套家具。”
竺染点了点头后,就将Z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Z就像是个听话的玩具一样,任由竺染将他搬来搬去。
只是这个玩具重量未免有点重……
竺染刚坐到椅子上,泽法尔的头就自然地靠在竺染的肩上。
竺染将对方的头推开,不过1秒,对方又靠了上来,并且在竺染的颈侧嗅了嗅。
竺染的拳头硬了。
不过,在看到对方遍体鳞伤的身体后,硬生生忍下了怒气。
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
休奈很快找来了医生到竺染家中给Z看病。
由于Z除非竺染在身边否则不接受其他人的触碰,因此医生为Z检查身体的时候,竺染全程都在Z身边陪着。
这样颇有一种竺染和Z关系很好的错觉。
但其实两人根本就不熟。
“由于违/禁药引起的精神海暴动……对他来说是伤上加伤。虽然后续被安抚了下来,但还是对其精神海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之后能不能修复全看运气。”
“我先开些药做保守治疗,治疗皮外伤的药放桌上了,每天涂两次。”
医生的目光在竺染颈部的伤口停留了片刻:“你也跟着一起涂。”
“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休奈神情沉重。
他自然知道泽法尔精神海的状况有多糟糕,而这次狂暴显然使其雪上加霜。
从泽法尔15岁提前觉醒后,不安稳的精神海便每日每夜地蚕食着泽法尔的身体,令他无时无刻不被疼痛与负面情绪所扰。
泽法尔也试了很多方法却无一见效。
对此,他自己一笑了之。
“反正暂时死不了。治不好就算了。”
这次的武器失窃案,对方的目标压根不是盗窃武器,而是……要让泽法尔死于精神海狂暴。
对方甚至收买泽法尔信任的瑞动手,而泽法尔虽然有所警觉,却还是中了招。
休奈神情阴沉,满是怒气。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情骇人,于是深呼吸两口稳了稳心神。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竺染注意到了休奈的脸色很不好,他也发现休奈会因为Z而愤怒,显然两人之前不仅认识,甚至关系还不错。
“你和Z,很熟?”
“是。”
休奈回忆着:“我看着他提前觉醒,也看着他在我面前变狂暴而我却束手无策。怎么说呢……他……”
休奈语气低沉,双手紧握着拳:“他曾经太难了,而现在也不算好。”
昏迷中的Z唤醒了休奈过去的记忆,这让他有些失控。
“不好意思……我可能有些不太舒服。可以麻烦您给他上药吗?我接近不了他。”
竺染注意到休奈的语气哽咽了,于是点了点头。
休奈离开后,竺染拿起了医生留下了药膏。
他看了一眼在睡梦中也紧锁眉头的Z,叹了口气。
随后他拉开了Z身上的被子,对方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就出现在他眼前。
Z的皮肤很白肌肉线条优美,充满力量感。
只不过其上一条条交错开裂的伤痕仿佛无瑕瓷器上的裂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这是Z精神海暴动时被自己的精神力弄伤的。
竺染面不改色地将药膏涂在Z满是伤痕的身上。
触碰到Z的肌肤时,对方因为疼痛下意识地反抗,肌肉微微颤抖,身体也往一边挪。
“乖,上完药你的伤才能好得更快。”
大概是竺染的声音太过温柔,又或者是若隐若现的香草糖香气,Z皱起的眉头以及紧绷的肌肉随之放松了下来。
他任由竺染给他上药。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竺染才将Z的伤口都涂上了药,再给Z绑上绷带,外伤这就算处理好了。
而竺染背后的伤口刚刚医生已经帮他处理过了,不过颈部的还没有处理。
于是他蘸取了一些药膏涂在自己颈间的伤口上。
颈间的皮肤本就十分娇嫩,伤口又处在这种位置,看上去十分狰狞惨烈的同时,令人浮想联翩。
也难怪刚刚医生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等竺染做完这一切从房间退出,休奈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站着军姿背脊挺直,骨折的手被简单处理了挂在胸前。他的情绪虽然平稳,却依旧有些消沉。
休奈:“刚刚看你在给他上药,我就没有进来。”
“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也不方便在家打扰你,等明天再来看望他。”
“如果有事可以联系我。那么,他就拜托你了!”
说着,休奈再次向竺染鞠了一躬。
竺染点了点头送休奈离开。
关上门后,竺染坐在沙发上垂眼沉思。
整个客厅在莱昂的帮助下已经焕然一新,原本极简单的装修风格被更换成了低调的奢华风,哪怕竺染对星际的家具市场并不熟悉,也能从这些嵌着暗纹的家具中,猜出其不菲的价值。
不仅如此,虽然竺染家中除了他和Z就没有第二人了,但是……感觉敏锐的竺染已经发现就在刚刚1个小时内,他原本无人居住的邻居已经全都住满了人。
似乎是在守卫着什么。
竺染摸了摸腕间的藤蔓,沉思。
所以,Z……究竟是谁?
*
文德瑞尔星
由金属与陶土混合而成黏土雕塑之后,一幢古老欧式风格的建筑矗立在那里。
建筑周围用雕塑雕刻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物种,有硬壳八脚海洋生物,有比人脸还大的花朵,有长着翅膀的神话独角兽……
这些雕塑给予这座古老庄园趣味的同时,却也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是艺术家白骆的府邸。
颜由昨天与白骆沟通后,今日便前来拜访。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
毕竟,这是3年来他第一次鼓足勇气来找白骆。
颜由来到白骆的门口,刚想敲门,却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白老,您就真的不能收我为徒吗?我已经获得了今年的艺术新人奖,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为什么您就不肯收我为徒?”
“我是哪里还做得不够好吗?您告诉我,我改。”
颜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晏晗。
他和晏晗是大学同学。
不过……比起他的半路出家,晏晗则出生于艺术世家,从小接受着艺术熏陶长大,高中时的画作就已经能卖到10W星币左右。
晏晗在大一时专门签了经纪公司,运营贵公子画家的人设。
他时常出演综艺,长得也不错,家里也确实有钱,因此圈了不少粉丝。
晏晗作画的速度不慢,一个月能出个1~2幅,又经常将画拍卖或者举办画展,几乎每幅都能卖七位数的星币。
因此,艺术爱好者们不少人都听过晏晗的名字,而对于‘颜由’这个名字则陌生得很。
颜由一直听学院里的人议论说‘晏晗昨天的画卖出了X百万星币’,‘晏晗又获奖了’,‘晏晗是当之无愧的青年艺术家第一人’……
每每听到这些评价,颜由都会心生这样的想法:晏晗很厉害。不知道白骆老师有没有后悔当初收我为徒,我只会给老师丢脸……。
房间内,白骆面对执着的晏晗缓缓开口:“晏晗啊……我人老了,是个老古板,不懂年轻人之间的新潮玩意儿。”
“你的作画方式太年轻了,我教不了你。”
晏晗的手紧握:“我不认可。艺术没有边界,只要您肯收我为徒,我可以把我的风格、我的方式改成您喜欢的。”
“我也不服。颜由他一年都画不出一幅画,他都能当你的徒弟,为什么我不可以?”
白骆只是看了晏晗一眼,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后,白骆开口道:“如果晏晗你坚持,要不你和颜由比一比吧!”
“颜由,你进来。”
听到白骆的话,站在门外听墙角的颜由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做完心理建设后才推门而入。
“老师下午好。晏同学好。”
颜由乖乖打着招呼。
晏晗浅浅点了点头:“颜同学好。”
他维持着表面笑容,然而扯开的嘴角却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