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Z浅浅笑了笑，不过马上就收敛了笑意。
竺染没有遇到心动的人自然是好事，这说明Z有机会成为竺染的初恋。
不过却也不怎么好，这说明Z对竺染没有什么吸引力。
起码没有一见钟情。
似乎也还没有……日久生情。
Z的眼眸暗了暗。
他很快调整了心情，遮掩了自己的失落：“不是要试验新的精油吗？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竺染并没有随之站起身，他踌躇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我给你做按摩，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不方便？”
Z注视着竺染一会儿，对方问得十分认真，那双绿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色。
Z突然有些没脾气。
他给竺染说自己喜欢男性，可不是想让对方想这些有的没的。
Z转身，蹲在竺染身前，微微抬头，用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望向竺染。
Z的眼神很纯粹也很干净，和往日严肃的Z的模样不大一样。
被如此眼眸注视着，有点像是被小动物全身心依赖着那般，令竺染感到动容。
Z语气难得柔和：“别胡思乱想。如果我不愿意，我觉得不方便，早在你第一次给我按摩的时候就会拒绝你。”
“我很喜欢你给我按摩。”
竺染知道Z说的是实话，因为Z一看就是说一不二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竺染也没有隐藏，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和我说你喜欢男性，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我注意分寸。”
Z没想到竺染会这么想，瞳孔微张表示讶异。
下一刻，他伸手，主动摸了摸竺染的发梢。触感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带着竺染的气味。
竺染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Z此刻的行为，歪了歪头，表示困惑。
Z收回自己的手，抬眸，神情认真道：“我是希望你明白。虽然同为男性，但你在我眼中，对我很有吸引力。”
说完他笑了，仿佛山间流淌的一汪清泉那般清冽，倒映着翠色的草木。
他笑得很柔和也很放松，是竺染从未见过的模样，也令竺染心跳一顿。
你对我……很有吸引力……
竺染因为这句话有些卡壳。
Z说，他喜欢男性。
Z又说，竺染对他很有吸引力。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Z喜欢竺染？
竺染的眼眸微微睁大，讶异的，却也是困惑的。
白皙的颈部逐渐漫上了一层浅红色。
而这份浅红色还在向上蔓延，直到将竺染整张脸都染上了浅浅的霞光色泽才停止。
很红，也很好看。
Z不禁看得入迷，目光炽热。
竺染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他闭上了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有些乱，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无措。
如果……Z真的承认喜欢他，他又该如何应对？
竺染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也没想明白。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捅破那张纸，等哪天他想明白了，再问也不迟。
“我明白了。”
竺染侧过脸去将自己的表情藏起来。
Z收敛起了自己仿佛能将竺染融化的视线，他也看出来竺染有些不自在。
Z转移了话题，意图缓解尴尬：“不是说要试精油？走吧！”
刚刚聊了这种话题，紧接着又要做按摩，竺染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他磨磨蹭蹭才起身，跟在Z的身后走入房门。
来到房间后，Z十分自然地坐在床上，似乎完全被影响到。
沉思片刻，Z抬眼询问竺染：“要我脱衣服吗？”
话语间，他的双手已经放到了自己衣服的扣子上，顺势解开了一颗，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胸膛肌肤。
Z明明只是很正常的询问，但经过了刚才沟通后，竺染总觉得Z有点像是在……用身体引起他的注意？
竺染顿了顿，努力冷静道：“不用，今天只按摩头部。”
“好。”
说着，Z放下了手不再解扣子，只是已经解开的扣子，也没打算再扣上。
Z和往日一样顺从地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神情无比平和。
他身边，精神海检测仪正运作着。
精神海受损值：91.0%
波动值：14
Z的状态显然已经比在电刑房中时要好很多，精神海受损值整体下降了3.4%，波动值也一直处于平稳状态内。
进入工作状态的竺染表情认真，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将异变熏衣草精油滴入了加湿器。
加湿器运作后，与熏衣草精油略有不同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原本安宁的香味中夹杂着些许莓果的甜味。
竺染没有马上开始按摩，而是等着Z适应片刻后，询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异变精油竺染也是第一次对其他人使用，他并不能确认其效果。
Z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感觉有些热。”
竺染解释道：“热是正常的状态，是异变植物因子起了作用。”
熏衣草本身的效果是安抚助眠，但异变藤蔓具有攻击性，因此融合了异变藤蔓的熏衣草精油，令人感到热也不奇怪。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竺染还是等了15分钟观察Z的状态。
15分钟内Z因为热，脸颊变得白里透红，额角以及鼻尖也挂上了些许汗水。
他又解开了自己剩余的扣子，将衣服敞开散热。
异变熏衣草精油带来的异状，Z的要比竺染明显许多。
至少刚刚竺染给自己试用时，并没有感到身体热成这样。
竺染伸手碰了碰Z的脸颊，体温确实比往日要高出不少，感觉有38°。
这症状似乎有些严重。
竺染垂眸：“你体温高得有些厉害，我建议不要继续。”
被热意浸润的Z摇了摇头。
再痛苦的时候他都能忍过来，这么点热又算得上什么？
“没关系。检测报告上不是说这是正常的情况？我想继续。”
精神海状态一直是Z的心结。
他就像是个满是裂痕的花瓶一样，稍有不慎哪天就会碎成一块块的，落在地上变成瓷片渣，然后被人扔进垃圾桶里，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
以前的Z对自己的状态并不怎么关心，对治疗也不太积极。
不过现在遇到竺染后，Z破破烂烂的世界被一抹抹满是生命力的绿修复着，安抚着，治愈着。
他感受到了温馨、幸福与甜，他有了渴望，有了……想要占有想要珍视的事物。
Z想要治好自己的精神海，然后……和竺染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所以现在难得有治疗深层精神海的可能，Z不想放弃。
不就是热了一点，难受一点，Z能忍。
见Z坚持，而检测报告中也列出了使用异变精油时身体会变热，竺染点了点头：“好。如果中途不舒服要说出来。”
竺染蘸取了异变精油在掌心加热后，便涂抹到了Z的太阳穴。
他和以往一样，轻轻按揉着。
精油被推开后，很快使得Z太阳穴两侧的皮肤沾上了一层水渍，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盈盈水光。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你的皮肤……好热。”
“你出了好多汗，真的没问题吗？”
伴随着竺染按摩的动作，Z肤色红得更加明显。
原本白皙如月色的肤色像是醉酒了一样，红彤彤的，粉粉的。
更不用说Z此刻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额角、颈部、胸膛都像是被涂了按摩油一样，泛着晶莹的汗水。
Z微微张着嘴，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他皱着眉头，声音喑哑：“没关系……继续。”
竺染还是第一次在精油按摩时遇到对方出了那么多汗的情况，他觉得情况似乎有些失去控制。
竺染看了一眼精神海检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