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的男人,难怪可以随意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先吃早餐吧。”贺司宴示意道,“吃完我送你去。”
吃完早餐后,两人坐上车,出发去鉴定机构。
到达目的后,谢秋发现韩柏言比他来得还要早。
“谢秋。”韩柏言一见他就温和地笑了笑,“你来了。”
谢秋也笑:“约好九点前的嘛。”
韩柏言又跟旁边的男人打招呼:“贺总,麻烦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来一趟。”
贺司宴惜字如金:“不麻烦。”
简单的寒暄过后,三人走进机构。
贺司宴应是提前打过招呼了,一进去就有人迎上来:“贺总您好,几位请跟我来。”
这种隐私亲子鉴定没有那么复杂,谢秋跟韩柏言简单走了下流程,一人抽了一管血就完事了。
不过因为他们做的是兄弟亲缘关系鉴定,比直接做父子之间的亲子鉴定要麻烦一些,所以结果没那么快出来。
韩柏言解释道:“父亲年纪大了,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想惊动他。”
“我理解。”谢秋轻声回道,“现在鉴定技术这么发达,我们做亲缘鉴定也是一样的。”
韩柏言看着他,想抬手摸一下微卷的头发,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男人,又忍了下去。
“今晚下班前,鉴定结果就可以出来了。”工作人员走过来问道,“鉴定报告是你们自己过来拿,还是直接寄到指定的地址?”
贺司宴:“我让人过来取。”
工作人员回道:“好的,贺总。”
离开机构后,韩柏言一个人先走了。
贺司宴把谢秋送回贺家老宅后,也去公司上班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谢秋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
苏婉蓉并不知道这件事,关切地问道:“小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没有,妈。”谢秋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事情。”
“没有不舒服就好。”苏婉蓉又问,“那你在想什么事情,要不要跟妈说说呀?”
谢秋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乱想的。”
苏婉蓉没追根问底,转而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小秋,你最近跟司宴怎么样了?”
谢秋垂下眼睫:“挺好的呀。”
“不是,妈没见着你们有什么进展呀。”苏婉蓉叹了口气,“你说说,哪家小夫妻天天分房睡的?”
谢秋试图糊弄过去:“妈,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小秋,你跟妈说句实话。”苏婉蓉打断了他的话,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嫌弃司宴了?”
谢秋赶紧否认:“怎么会呢!”
“虽说司宴比你大了七岁,是老了一点,但是老男人会疼人啊!”苏婉蓉苦口婆心地推销起大儿子,“而且司宴长得挺帅吧,关键是还有钱,钱多到根本花不完,优点还是很明显的对不对?”
“妈,您真的想歪了。”谢秋不知从何说起,也不能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只能认真回道,“司宴哥哥很好很好,谁能嫁给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不就是你吗,小秋。”苏婉蓉欣慰地笑了,“你这么说,妈就放心了!”
谢秋:“……”
晚上,谢秋正坐在桌前看书,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心头一跳,飞快地跳下椅子跑去开门,动作太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打开房门,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
谢秋看向他手里捏着的报告,干咽了一下:“结果出来了?”
贺司宴目光下移,落在光洁白嫩的一双脚上。
谢秋有些不好意思,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忘记穿拖鞋了。”
贺司宴没说话,走进门内,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谢秋乖乖让男人抱回房间,放到椅子上坐好。
贺司宴提醒道:“地板凉,下次记得穿双袜子。”
“好哦。”谢秋一口答应,眼神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他手上飘。
贺司宴将亲缘鉴定报告递过去:“看看结果吧。”
谢秋接过报告,心跳有些快:“如果你偷看过了,可以直接告诉我结论吗?”
“我没偷看。”贺司宴低笑一声,“留着让你亲自揭开谜底。”
谢秋撇了撇唇角,语气看似抱怨,又像是在撒娇:“你就不能提前帮我看一下嘛?”
“没事的。”贺司宴大手放在他颈后,安抚般揉了揉,“有我在,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没关系。”
男人语调平缓,声音低沉磁性,很轻易就能给人带来一种安定感。
谢秋深呼吸一口气,翻开了鉴定结果报告。
由于前面的专业术语太多,他也看不懂,所以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鉴定结论: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谢秋与韩柏言之间存在生物学全同胞关系。】
谢秋看了两遍,傻傻地抬眸问道:“全同胞关系是什么意思?”
贺司宴回道:“意思是你们是同父同母所生的亲兄弟。”
谢秋大脑空白了几秒,表情有种被巨大惊喜砸中后的无所适从:“所以……韩柏言真的是我亲哥……”
“是的。”贺司宴捧起他的脸,“谢秋,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一句话,像是打开了尘封的闸门,谢秋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豆大的眼泪像一连串珍珠滚落下来,打在贺司宴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发颤。
他蹲下身子,边帮人擦眼泪边哄道:“乖,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谢秋破涕为笑:“你怎么一会儿说我是小哭猫,一会儿又说我是小花猫……”
贺司宴眼神温柔:“都是你。”
谢秋转过脸,手指胡乱地抹了两下:“我这是高兴的眼泪,不算哭。”
贺司宴起身,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帮他擦干净眼泪,才说:“韩柏言应该快到了。”
“什么?”谢秋不由睁圆了眼睛,“他什么时候来的?”
贺司宴回道:“应该是拿到报告后,就动身过来了。”
“所以你还是提前偷看了结果。”谢秋皱了皱鼻子,“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确实没偷看,是韩柏言看了告诉我的。”贺司宴刮了下他的鼻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谢秋:“……”
这人太会钻空子了,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贺司宴又拨了下他的额发,朝他伸出手:“好了,我们下楼去吧。”
谢秋自然地握住了那只手,借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下楼,谁也没想起来松开。
刚走下楼梯,谢秋就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那道身影。
韩柏言也看见他了,一向沉稳的人难掩激动,大步朝他走了过来:“乐乐!”
谢秋下意识挣开了握住自己的大手,也向对方走过去。
贺司宴微一皱眉,抿着唇没吭声。
“乐乐,真的是你……”韩柏言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嗓音哽了哽,“快二十年了,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明明刚才已经哭过了,谢秋的眼睛里还是浮现出一层水雾,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这是他想象过很多次的画面,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而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是真的与他血脉相连。
韩柏言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紧紧搂进了怀里。
贺司宴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沉默地看着兄弟二人相拥。
好半晌后,韩柏言放开弟弟,擦了下眼角:“抱歉乐乐,哥哥太激动了。”
“我也一样很激动。”谢秋顿了顿,“我的名字是叫乐乐吗?”
“对,乐乐是你的小名。”韩柏言回道,“这是妈妈给你取的小名,她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谢秋鼻尖发酸,掩饰般垂下视线:“原来是这样……”
韩柏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乐乐,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
谢秋愣了一下,乖乖开口唤道:“哥哥。”
韩柏言神情触动,又想去抱弟弟。
然而他的手还没伸过去,眼前的弟弟就被另一只大手捞走了。
贺司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人搂进了怀里。
谢秋靠在男人怀里,懵懵地掀开眼睫:“怎么了?”
贺司宴垂眸,语气很淡:“知道你们兄弟俩有很多话要说,不如坐着聊吧。”
“我都忘记了。”谢秋关心道,“哥哥,你吃过晚饭了吗?”
韩柏言收回手,正色道:“乐乐,我今晚来这里,是想带你回家。”
贺司宴握住谢秋肩头的手骤然收紧,眼神瞬间降至冰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