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一个看脸的男人而已,没什么不一样的。
夏稚长得确实好看,就连他瞧见了也忍不住怀疑谁会忍心去伤害这么漂亮的男生……
当然,这个‘谁’只局限于人类的范围。
游戏里的怪物可不会手软。
总的来说,还是可惜了。
就在张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床帘忽然无风自动。
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张意坐起来,恐惧的同时又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只苍白纤瘦的手从缝隙中缓缓伸进来,下一秒,床帘被掀开。不大的缺口处,夏稚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张意,你没事吧?”
张意瞪圆了眼,脱口而出道:“你还没死?!”
夏稚:“……”
“你好像有点失望。”
张意晃了晃头,并不是否认这句话,而是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认真打量夏稚,最终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在卫辞床上?”
夏稚窘迫地别开眼,小声说:“不太好解释……总之,就是因为跟卫辞一起睡,才逃过了一劫。”
张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嫌弃起来:“你们好恶心,这种时候还想着干那事。”
“……你别乱说,我们没有。”夏稚无语至极,“总之我们要出去看看,你去吗?”
“出去?”张意把被子揭开一半坐了起来:“你们疯了吗?”
夏稚:“没疯,就是觉得今天很不一样。”
张意:“别说什么预感,我不信那套。”
夏稚:“真的不出去吗?或许能找到线索哦。”
张意直接把床帘拉紧,有些烦躁地说:“我不去,别烦我。”
外面似乎响起一声轻叹,随即没了声音。
张意可不想出去送死,谁爱去谁去。
-
翌日清晨,护士进入这间病房。
昨晚安静得可怕,与第一晚入夜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同样恐怖,病房里的五个玩家都没睡好。
尤其是夏稚。
在护士来之前,他看见了六号床的惨剧,柜子被掀翻,雪白的被子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而床铺四周到处都是暗色的痕迹,像血,又像烧焦的木炭划过。
陪他一同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卫辞。
卫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帮他扶起了柜子,把散落在地上的小物件捡起来,收到抽屉里。
被子没脏,感觉还能用,但重新铺上去之后夏稚也不愿意躺了。
他要想个办法换掉这床被子。
“体温正常。”护士给夏稚量完体温,笑得温和,“再过几天,你就能出院了,放心吧。”
再过几天……
听起来是那般奢侈。
在护士即将离开时,夏稚出声叫住了她。
“护士姐姐,我能不能申请换一床厚点的被子。”他望着转过身来的护士,眼底满是真诚,“我昨晚有点冷了,怕再冻着,病情复发,如果没有厚被子的话,我想再领一床被子,晚上叠在一起盖。”
护士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半晌,勾唇浅笑。
“当然可以,之后会让人送过来的。”
夏稚低声说了句麻烦了。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又陷入寂静。
昨晚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今早见夏稚从卫辞的床帘里出来,他们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什么都明白了。
老好人李忠南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腿发呆;张意看着夏稚欲言又止,眼神在他和卫辞之间乱窜;至于萧墨非,他表情凝重,一改第一日轻松自信的态度,站在打不开的窗边向远处眺望。
“规则变了。”
万籁俱静之时,他说了一句。
卫辞挑了一下眉,“是的。”
他赞成萧墨非的说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忠南哭丧着脸,“可别改规矩啊,我们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改了规矩不等于难度升级吗?”
萧墨非瞥了他一眼,眼神凉凉的,“规则不是我们改变的。”
李忠南:“那就是游戏改的了?太不公平了!”
夏稚发了会呆,抬头插话道:“未必是规则变了,或许我们本来就没摸透规矩。”
众人看向他。
夏稚继续说:“白天里的医院是没有异常的,我们能得到的线索有限,稍有不慎还能触发死亡条件。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
李忠南如临大敌,“你、你疯了吗?晚上外面都是些不是人的东西,出去就是一个死!”
夏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昨晚就不会啊。”
昨晚的医院,可安静得很呢。
第12章
一共七天,今天是第三天。
他们又凭什么认为,才刚活过两晚的他们摸透了游戏的规则呢?
很显然,夏稚的一句话否定了他们之前所有的骄傲自信,同时也带来了恐慌。
“你什么意思,难道晚上不出去我们就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了吗?”张意很生气,他想到昨晚夏稚突然邀请他一起出去寻找线索,不免怀疑对方别有用心,于是冷笑一声,“不如你来分享一下,昨晚你出去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看向他。
对上夏稚那茫然无措的神情,张意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义正言辞地说道:“哦,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吧?昨晚夏稚突然来找我,‘邀请’我一起出去找线索呢。明知道外面危险重重,他却偏偏邀请我一起去,为什么?因为我昨天跟你拌了几句嘴吗?”
萧墨非眉头紧拧:“昨晚?什么时候?”
“那个东西离开之后。”张意哼了一声:“夏稚,你想拉我出去送死,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面对指控,夏稚脸色惨白。
他嘴唇颤抖,无措的目光环顾一周,最终落在了脸色同样很难看的卫辞身上。
顿了顿,他看向张意,即使被对方恶意满满地针对,他也没有表现得像昨天那般生气。
因为接下来他的话,几乎令所有人面如死灰。
“张意,我昨晚……”
“没有邀请你出去找线索。”
张意:“……你说什么?”
夏稚微微闭上眼,声音略显沙哑:“我昨晚根本没跟你说过话,我一直跟卫辞在一起,凌晨才艰难入睡。”
张意跌坐在床上,脸色白的透明。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那个时候我还没睡。”萧墨非神色古怪地扫了一眼卫辞一眼,道:“卫辞和夏稚的窃窃私语我都听到了,如果你跟夏稚有过对话,我不会听不到。”
病房也就那么大,空地很少,两侧被病床和柜子占满,正常对话的音量想要完美隐藏,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夏稚和卫辞昨晚互相贴在耳边用气音说话,萧墨非能听到他们在说话,但是听得不真切,这才是正常的。
闻言,李忠南也频频点头:“是啊,我昨晚也没听见你说话……”
卫辞目光冷淡地看向张意,“我昨晚没睡,可以保证我和夏稚一直在一起,他想要瞒着我去找你,根本无法做到。”
张意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声喊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说我要死了吗?可以了,我知道了行不行?我快死了好吧!”
夏稚目露不忍,还没说什么,就听卫辞继续说:“你攻击我们完全没有用,反而会自乱阵脚。”
萧墨非显然也不太爽快,“要发疯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疯。”
张意泪水涌出眼眶,紧绷的神经仿佛在跳跃,“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悲伤绝望的气氛填满整间病房,李忠南叹口气,神色不明地低下了头,似乎不愿意面对这一幕。
夏稚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平心而论,他虽然跟张意有过口舌之争,但说到底不算大仇大恨,张意也没做过伤害他的事。
相比之下,萧墨非和卫辞就冷静许多。
“看开一点吧。”卫辞去洗漱的时候路过张意,冷淡地说:“或许你逃过一劫。”
张意仍是在哭。
除了张意以外,几人洗漱完毕后,便再次出去寻找线索。
不得不说,经过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他们发现自己对这家医院的了解简直太少了,除了勘察地形和听到了一点八卦,剩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六个玩家死了一个、两个人无形中触发了死亡条件,完全没有规则可言。
不安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夏稚也有点慌。
虽然他的任务并不是通关,但危险却一直存在,稍有不慎他也会直接死亡。更何况他将重要的线索给卫辞看过之后,对方也没有表现得很厉害,反而有种被一个与当下毫无关系的线索带偏思路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第一局游戏就这样白玩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与各种各样的人擦肩而过,夏稚哀愁之际,偷偷问系统:如果我选错了,还不小心死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