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下次吧。
“玉哥儿,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玉哥儿摇摇头,“没有了。”
“那咱们午饭就不在城里吃了,直接回去吧。”
上午两人刚来的时候,吃了小碗的馄饨,已经花了四文钱了。这个时候还不饿,趁着太阳当空,风也息了不少,天气暖和许多,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嗯嗯咱们赶紧回吧,出来太久奶奶他们会担心的。”
下午陆清一直待在屋里没出门,今天买的布料他得赶紧给相公做一身衣服出来,瞧着这天气要不了几天就会下雪,相公没什么厚衣服,到时候还要赶路去县学,若是冻坏身子了可怎么好?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宋声走在路上都要跑一会儿走一会儿,让身体暖和一些。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回房之后他照旧开始抄书。
宋声抄书已经好几天了,连续熬了三四个晚上,宋声眼眶熬的有些红。
陆清心疼相公读书辛苦,劝道:“相公,都这么晚了,今天早点睡吧,明天再写也行的。”
宋声道:“你先睡,我把这本书抄完就睡。”
这是他前几天借来的书,是经义中的一卷,买的话要二两银子一本,二两银子也就是两贯钱,也就是两千文,顶他半年的束脩了。
一看这么贵,他干脆自己抄了。
这书白天别人要用,他只能晚上熬夜抄书。
好在以前他练过毛笔字,现在拿起笔写字来还算顺手。
之前他也想过抄书挣点钱,但是笔墨纸买起来都费钱,而且抄一本书耗费时间也长,他每天有几个时辰都要花在路上,压根没什么时间抄书。
陆清劝不动,相公不睡他便也不睡,拿起一旁的布料坐在宋声旁边,借着微弱的油灯做绣活。
陆清的绣活很好,针脚细密,秀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在七彩布行卖的很好。
宋声看他在灯下做绣活,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将他拉到腿上坐着,“大晚上光线不好,你别绣这个了,伤眼睛的紧,乖乖去睡觉好吗,我今天抄完明天就不抄了,听话。”
陆清冷不丁被相公拉到了腿上,还是面对面双腿|分开的坐着,羞的他脸红到了耳朵根。不敢看宋声,他将脑袋埋到了宋声的肩窝处,磕磕绊绊道:“好、好的。”
陆清这么坐着觉得有些羞,但相公一直不动,他便也没动。
只是两人就这么一直坐着,过了好一会儿,相公也不说放他下来,是不是困的睡着了?
他只好将埋进去的头抬起来,挣扎了一下想要下来,却被宋声的掌心握住了腰侧,冬天的衣服虽然穿的厚实,但像宋声这样的人家,最多也就是多套了几层单薄的外衣。
棉麻粗布做的衣服孔隙大,透风,宋声的掌心滚烫,陆清觉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
“相公?”陆清轻声喊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清动了动,用力稍微大了点,想要下来看看宋声怎么了。
结果刚动一下就被宋声的手给按住了,而且按的更紧,将他整个人贴的更近了。
陆清这次明显感觉有异样的东西在变化。
因为陆清的动作,宋声刚才抄了半页的纸染上了墨点。
这页只能重抄了。
然而宋声的思绪根本不在这页纸上,他心绪紧张且滚烫,一股抑制不住的热气蹭蹭的往上涨,让他整个人都在发热发烫。
“别动,让我抱抱。”他声音有些低压沉闷,像喝了陈年的桂花酿,说出的话带着一丝丝蛊惑的意味。
陆清不动了,就老老实实坐在宋声的怀里。
他这么坐着,眼睛刚好到宋声的下巴处。他抬头看了宋声一眼,宋声眼里一片漆黑,眼底像是泛着汹涌的水浪,绕的他要跌进去。
陆清总觉得相公下一秒要俯身亲上来,他难为情的低下头,不再盯着宋声看。
只是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低头看到的却是他的喉结。
陆清思绪混乱,大脑已经转不动了,忍不住在想,相公的喉结好像比他的喉结要大一些,就连下巴上面刚长出一点点的胡茬都要比其他人好看。
两人靠得那么近,陆清能清晰的感受到宋声的心跳。
陆清忍不住想,相公的心跳的也太快了些,是他太重了吗?才会压得他心跳加快喘不过气?
“相公,你——”
陆清一开口就被宋声的唇堵住了,天知道他忍耐了多久,怀里的人一直盯着他看,看的他身上的火烧得越来越旺,像是有只火舌在他身边不停舔舐喷发,让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涌上去,游进那片水花。
陆清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他双手推拒着,感觉自己要在这片火海的浓烟中窒息了。
“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宋声松开了他。
他的小夫郎笨的可爱,接个吻都能喘不过气来。
宋声把他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把人放上去,陆清再笨也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他自然的伸出胳膊朝着宋声抱过去。
晚上下了一场雨,大风像恶魔咆哮般嘶吼着,雨淅淅沥沥,掩盖了屋里不太结实的木床吱呀吱呀的声音。
窗户虽然关得紧,但依然透风,宋声没写完的那张纸在镇纸下压着,随着风呼啦呼啦响。风声和雨声交织混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般形成狂风骤雨。
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陆清想起来相公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堂,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成句子还在提醒他早起,却被教育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宋声在他耳边小声道:“明天学堂休假,不用起那么早了。”
最后陆清累的说不出话来,在外面风雨最为猛烈的时候睡着了。
因为下了一整夜雨的缘故,第二天早上醒来屋里明显低了好几度。
陆清迷迷糊糊想起自己该起来给相公做早饭了,丝丝寒意冻人。
他从被窝里探出手来,好冷,又把手缩了回去,翻了个身,觉得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好累啊。
等碰到旁边躺着的人,大脑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他跟相公,圆房了!
后来相公说什么来着?今天学堂休假,不用早起上课了。
那他今天早上就不用早起做饭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陆清脸红到了耳朵根,慢慢将身体下沉,整个头都埋在被子里。
虽然成亲前关于房里的事阿爹隐晦的跟他说过一些,但毕竟没经历过。
如今经历过后,觉得也没像阿爹说的那般难受,他记得后来还、还挺舒服的。而且他后来,好像还主动把腿缠了上去。
羞死人了!
陆清刚醒的时候宋声就醒了,他觉浅,陆清稍微一动他就醒了。
看到陆清的小动作,他只觉得太可爱了。
宋声伸出一只手把陆清头上的被子拉下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陆清摇摇头,脸红的不像话,“还、还好,虽然一开始有些疼,不过很快就好了。”
他一说这话,宋声想起昨晚上他一开始的表现。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他都是一个没开过荤的男人,第一次难免有些不足,这是男人都会有的现象,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只是从他的小夫郎口中听起来,好像显得他有些不中用。
他点点头,一脸肯定道:“我觉得你说的对,是有些快了。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陆清一呆,多练练……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逗你了,快起来吃饭吧,二嫂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今天是李氏做饭,天气格外的冷,又因为下了一晚上的雨,家里的男丁们早上都没有出去田里干活。
这便导致家里人都坐上桌开始吃饭了,宋声和陆清还没起来。
李氏也没生气,半开玩笑道:“一看这两口子就是刚成亲,干什么事都不知道节制一点。”
张杏花一听也说道:“可不是,你跟二郎刚成亲那会儿也差不多。”
李氏都成婚好几年了,听到这话臊红了脸,赶紧把饭端过去道:“奶奶,说什么呢!”
张杏花可不害臊,她道:“大妞也三岁了,你跟二郎努努力再生一个,给我们老宋家再添一个香火。还有大郎媳妇儿,你也是,赶紧再跟大郎生一个,多子多福,咱们老宋家人丁兴旺才是福。”
李氏笑了笑,说知道了。
她何尝不想再生个儿子,可这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生了大妞之后到现在都没动静。不过奶奶和公婆都没催她,待她跟以前一样,她安心不少。
一旁的孙氏也应了声知道了,她虽然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但只生一个还是有点少了,而且她这比二弟妹隔的时间还久,已经四五年了没有怀孕过了。
好在宋平对她这方面没什么要求,这几年也没说过她什么,但她知道丈夫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多生几个儿子的。
农家的夜晚没什么事做,一到晚上两口子就造人去了,结果这这几年却一直没动静。
一开始孙氏还以为自己是生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还专门去医药堂把了把脉。大夫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她这才放心不少。
张杏花的话让孙氏和李氏心里都默默叹了口气,她们也想生,可就是怀不上啊!
过了一会儿宋声和陆清起来了,张杏花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饭桌上,房间在宋声隔壁的宋成一边吃饭一边道:“三哥,你屋里的床是不是该修了,你翻个身晃的比有外面的雨声都大。”
今天早上宋声和陆清起晚了,家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宋成这个铁憨憨在饭桌上说起了这个事,陆清脸红闷头吃饭不吭声,宋声声音顿了顿,说道:“嗯,对,床是该修了。”
宋成道:“改天可以让二嫂的大哥过来给你修修。”
二嫂李氏的娘家大哥是做木工的,之前一直当学徒,今年才出师,手艺还算可以。
宋成还想接着说什么,被他娘踩了一脚,又给他碗里夹了口菜,说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宋成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看他娘的态度,他这才转过弯来。
他低头扒着饭,闷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等明年我就有媳妇儿了!”
张杏花看他这惦记媳妇儿的样子,乐呵呵道:“行行行,明年就给我们四郎瞧摸个媳妇回来!”
这么一说宋成反倒红了脸,不吭声了。
吃过饭后宋声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前就定好的,等他休息日就去小云亭看他爹。
张杏花担忧三儿子在冬月里服徭役太难熬,就让宋声带了一份面糊糊并且用黄油煎过的饼子,还有一罐酸辣萝卜,又穿了两个煮鸡蛋。
宋声将饼子跟煮鸡蛋都放在怀里暖着,腌好的酸辣萝卜丝在布袋里包着。
除此之外还给他带了一身衣服,虽然不是厚衣服,但多穿一层总会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