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 第86章

三十一岁了,再次体验到生病被人照顾,成了一次新奇的体验。陈方旬打心底里不太适应自己被照顾被保护的身份,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做了抓握的动作。

齐元霜把水盆和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空碗被他丢进洗碗池。

他瞥见陈方旬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场开口说道:“生病了,就乖乖被人照顾,不要觉得不适应。”

陈方旬放下手,看向齐元霜的目光里明显多了点无奈。

“你就是单纯觉得被照顾这件事很羞耻吧。”齐元霜挽起袖子,拧干毛巾,“总有虚弱的时候,坦然接受就好。”

他半跪在床沿,手上拿着毛巾:“好了,给你擦个身体降温,你就继续休息吧。”

“一定要吗?”陈方旬张张唇,试图用唇语拒绝齐元霜。

齐元霜朝他笑了笑,笑得又温柔,又带了威胁:“方旬,你要学楼万霄吗?”

陈方旬闭上了嘴,任由齐医生摆布。

冰凉的毛巾擦过后背脖颈,齐元霜抬起他的手,沿着大臂往下擦。他的神情很专注,显然没有半点额外的情绪泄露。

陈方旬纵然觉得别扭,还是没吭声。

虽然他现在也说不了话。

“看来说的都是真的。”毛巾掠过左胸口心脏所在位置上的那颗痣,齐元霜朝他挑了挑眉,打趣道。

陈方旬:“……”

他醒了之后,齐元霜给他擦身体的动作更收敛了。嘴上调侃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越界。

陈方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齐元霜有种趁他不好动弹,就多“欺负”他扳回颜面的意思。

“啊,你说的腰上也有,原来是在腰窝吗?”齐元霜把他转了个方向,好奇开口。

陈方旬咳了两声,有种深切的无力感。

好在齐元霜也就说那一句话,在他崩溃的边缘大鹏展翅,稍微越线立马收回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低着头看给他擦身体的齐元霜,小齐医生拿着毛巾,嘴角嚣张上扬,显然笑得很开心。

陈方旬:“……”

他现在就是无力状态,还是伸出发抖虚弱的手,往齐元霜的头顶敲了一下。

重新给他擦完身体后,齐元霜盯着他把药吃了,才扶着他躺下睡觉。

“我坐这儿陪你睡,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他低着头看向陈方旬,笑问他。

陈方旬慢悠悠摇头拒绝。

吃过药后他的困意再次冒出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时钟的数字稳定地向前行走,不断跳跃到下个时间点。

齐元霜就坐在陈方旬床边,认真注视着他的睡颜。

他的身上还是清晨匆忙出门没换的灰色睡衣,家居服柔软亲和,与陈方旬那套散落在床边的黑色睡衣忽然起了对照。

让他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了两人正在同居的错觉。

他抬手伸向陈方旬温热的面颊。指尖虚虚描摹那精致的五官线条,拇指缓缓抚摸过陈方旬的眉骨,最后温柔地拂开略微被汗濡湿的头发。

掌心小心地贴在了陈方旬的一侧面颊上,他的另一只手撑着床面,就这样半撑在陈方旬身上,注视那张苍白面容时的目光虔诚又沉静,不带半分掠夺与欲/望。

良久过后,他不动声色抽回手,动作小心又谨慎,生怕惊扰了陈方旬的睡眠。

然而还是迟了。

“啪。”

抽离的手被猛地抓住,齐元霜睁大了眼,猝不及防与陈方旬那双深黑沉静的眼眸对视。

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天旋地转间,他与陈方旬的位置颠倒了个。

陈方旬轻咳两声,双手分别扣住齐元霜的两只手腕,俯身撑在他的身上。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下去。床铺凌乱的卧室内,他们像是共同沉入了宁静的河流之下,隔绝了一切的声音,只余彼此呼吸缠绵。

两人的身影被余晖温柔地投映在墙面,影子扩大虚化,之间的距离愈发亲密,连垂落的发丝都恰到好处交缠亲吻。

齐元霜没有说话,陈方旬俯撑在他的身上,几乎将他尽数圈住。

从喉结到锁骨,再从锁骨上的痣到左胸口的痣,视线悄无声息下滑,腹肌线条,最后是隐匿的阴影。

他收回目光,促狭道:“身体素质看来不错,这么快就有力气了。”

陈方旬垂眸看他,这个动作让他的神情显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倨傲。但几秒后,他就低下了头,与齐元霜成了平视。

他并没有回应齐元霜,反而换成单手握住齐元霜的两只手腕,腾出一只手,学着齐元霜方才的动作,掌心贴着对方的面颊,拇指从眉眼开始寸寸抚摸而过。

齐元霜不太好意思地挣扎了一番:“等会儿……”

手指按在了他张合的唇上,陈方旬盯着他的双唇,微妙地揉按他的唇瓣。

齐元霜不敢再开口了,他只要开口必然会把陈方旬的手指含住,只好换成眼神询问陈方旬想要做什么。

“刚才为什么那么认真地看我?”陈方旬抬了抬眼皮,紧紧盯着齐元霜,嗓音喑哑,“小齐医生,你在想什么,嗯?”

第68章

陈方旬那张艳丽冷淡的面容在黄昏营造的暗色中逐渐朦胧,垂落的发丝半遮半掩他仿若狩猎的深黑眼瞳。

静潭之下暗流涌动,他的拇指依旧抵在齐元霜的下唇。锁骨凹陷投出阴影,浅淡的痣跟随主人的动作细微摇晃。

他的睫羽微敛,眼神幽微。

齐元霜盯着他的脖子,蓦地生出那里应该有一串项链的念头。

跟随动作垂落,与手指一同停留在他唇上与齿间。

与呼吸的起伏上下摇摆,如风掠过枝叶,点过水面。

他半眯起眼,略微启唇,齿间隐约叼住陈方旬的指尖,含糊着低缓开口:“我会想什么……”

又像是在亲吻男人的指尖。

齐元霜透过那些垂落凌乱的发丝,望进陈方旬深邃的眼眸,试图在他的眼底窥见刹那的情绪漏洞。

陈方旬的呼吸有瞬间不稳。

抓住了。

齐元霜在心里想。

“是啊,你在想什么……”不稳的呼吸只是刹那,秒针跳跃后,再度归于平静。病气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散去,陈方旬抵住齐元霜的下齿,轻轻碾压。

他二次俯身,离齐元霜的距离又近了一分。

“所以小齐医生愿意给我一个解答吗?”他缓缓开口,喉结在他的言语间浮动,气息与声音交缠,带出窗外即将降临的夜色。

齐元霜情不自禁望向他的喉结,眼中泄露半分不自知的痴迷。旋即迅速收回视线,装若无事开口,舌尖意外触碰指尖,言语含糊不清:“这么好奇我在想什么……方旬,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指尖传来的一点湿润让陈方旬不受控地抖了抖手。无意还是故意,只有齐元霜本人知晓了。

他唯一清楚的是,只要有片刻松懈,齐元霜就会顺势而为。他们之间就像在下一盘无形的棋,互相知道对方的长处。

也知道对方的弱点。

陈方旬没有回答他,压下那点湿意。

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直白打量他清俊的面容,将所有属于自己的情绪与念头尽数隐藏。

高烧后的身体仍旧残余滚烫的痕迹,连带探视都有着深切的灼热,

齐元霜含着他的手指,深灰色的眼眸在朦胧的黄昏余晖里闪动粼粼的光。狡黠与戏谑并存的视线,带了钩子般,轻佻划过陈方旬的下巴,轻而易举调转了话题,旖/旎暧昧开口:“有胡渣啊。”

陈方旬早起只坚持着刷完了牙,日常的容貌管理被高烧剥夺,一天一夜后的胡渣清晰可见。

他手上稍稍用力,指腹留下齐元霜的咬痕。陈方旬低笑两声,随意问道:“很难看吗?”

齐元霜行动受限,缓慢又别扭地摇了摇头,他不再用语言回答,反而换上了眼神,用眼神暗示陈方旬他的答案。

就像是蹊水镇那一夜,他们隔着一扇玻璃门,齐元霜为陈方旬围裙系带勾勒出的腰部线条意动。

他那时朝着陈方旬大方坦然地比出大拇指,用唇语说出“很性感”,现在照例能用眼神回应他的情迷。

陈方旬不是体毛重的人,下巴的胡渣也只是浅色的青茬,经过一天后,落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颓丧的美感。

他注视着齐元霜的答案,薄唇微微上扬,像是要坐实自己传闻中狐狸精的称号。

那副秾艳的容貌是他开疆拓土的武器。

齐元霜想试着伸手触碰他的下巴,然而双手仍旧处于被钳制的状态中。

男人的动作近乎禁锢,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呼吸炽热,他们撕咬着那条无形的项链,逼迫对方更加靠近自己。

齐元霜的双唇在陈方旬的手下愈发艳红,白与红,互相映衬,忽然让那张往日俊秀吊儿郎当的面孔骤然亮了起来。

满室活色生香。

布料摩挲的声响。

陈方旬的膝盖抵在齐元霜的腿根,他们无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对问题作出解答。

却又在下一刻共同默认了不开口的潜规则。

齐元霜浅笑一声,与陈方旬对视的那一瞬间,猛然挣开他钳制自己的双手,抬手抚上他带了胡渣的下巴,报复挑衅似的用指腹碾过唇边痣:“方旬,你好过分啊。”

陈方旬略微扬起下巴,无声纵容齐元霜对他的脸动手动脚。直到齐元霜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被子下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发丝之间的距离愈发亲密,他能轻而易举看见齐元霜的眼眸,甚至能数清楚有多少根睫毛。

“叮咚!”

门铃声撞碎满室暧昧,余晖不知何时已然彻底沉落,霓虹灯光在将皎洁月色染上不同色彩,越过窗框慢悠悠爬上黑色凌乱的床铺。

“我去开门。”陈方旬猛地抽回手翻身下床,随手拿过挂落床沿的睡衣套上。

齐元霜的手在自己的唇上意味深长的揉过,低笑了两声。

陈方旬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最后一颗纽扣也全部扣上了。

“有事吗?”他看着面前物业的工作人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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