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风吹的。”陈今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谢闻笑了一声:“外面这么热,我还担心陈哥又中暑了呢。”
谢闻拉着陈今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就是陈哥从城里带回来的东西吗?”
谢闻伸手去拿盒子,却拿了个空。
他有些意外:“陈哥,怎么了?”
“我……不是这个盒子。”
“什么?”
“我买的东西还没到,这里面只是日用品。”陈今苦涩地说。
谢闻挑眉:“日用品?”
“嗯,是纸巾,屋里的抽纸用完了。”
陈今真是一点儿也不会撒谎啊,谁会为了几包抽纸,专门进城一趟,但谢闻也没戳穿他。
他只是靠近了陈今,轻声问:“如果我非要看呢?”
柔和的语气,却不容反驳。
陈今抖了抖,他怀里一空,盒子已经被谢闻拿了过去,谢闻的手指正覆在盒子上面,只要将盒子打开,就会展露他只是个笑话。
陈今握住谢闻的手,两眼红红地说:“求你,谢闻,别打开了。”
求你,谢闻,不要让我一点念想都不剩下。
他为了不让谢闻打开盒子,甚至强忍着羞耻说:“随便……都可以。”
谢闻又气又想笑,将盒子放回到了陈今怀里,陈今抱紧了那个盒子,生怕谢闻反悔,再将盒子抢走。
谢闻漫不经心地说:“只是一个盒子,陈哥不让我看,我就不看,只是……”
陈今不安地动了动,“只是什么?”
谢闻笑得放肆,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浮上一些戏谑,他低声道:“真的随便我?”
陈今的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但要等我把盒子放好。”
谢闻探究的目光落到陈今身上,再缓缓划过那个盒子,陈今很紧张,胳膊收紧。
谢闻故意问:“陈哥这么宝贝这个盒子,不会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陈哥毫不犹豫地答:“没有。”
担心谢闻继续探究这个盒子,陈今有些可怜地看着谢闻:“真的什么也没有。”
谢闻被他看的心软软,“好吧,那陈哥去吧。”
陈今站了起来,逃也似地进了卧房。
谢闻心中气闷,他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猫也不在。
要是猫在就好了,陈今一回来就冲着他喵喵喵地叫个没完,这样谢闻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问陈今是不是什么都听见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陈今隐瞒,而他又偏偏想听陈今说。
陈今连这样的痛苦也吞得下去吗?
023感到奇怪:【你这次居然这么安分?】
谢闻:【不行吗?】
行是行,但它总觉得宿主应该在这个关键当口搞事,利用诡辩让原本的情节面目全非,让它都只能束手无策。
他这一安分守己,023就怀疑有什么别的阴谋,要杀它一个措手不及。
023决定给谢闻一点刺激,它试探道:【可是陈今好像快碎了诶。】
谢闻:【哦。】
023:【???】
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但023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陈今十分钟后才从卧房出来,谢闻仍旧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着,陈今走到他面前,想了想,坐到了他的腿上。
窝在谢闻的怀里,陈今万分局促,他含糊不清地问:“现在就要开始吗?”
烈日当空,好像不适合来做那件事情,但只要谢闻想要,无论什么时候,陈今都是可以的。
谢闻抬起陈今的下巴,瞥过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嗯了一声。
“那我……”
陈今看着谢闻,谢闻没说要玩什么,陈今只能等着他的回答。
“我想和陈哥睡觉。”
陈今没有预料到谢闻会这么直白,难道是那些隐晦的东西,谢闻已经玩够了?
年轻人的心思确实让人琢磨不透,总是一天一变。
陈今的睫毛抖了抖,他道:“好。”
谢闻抱着陈今进屋,陈今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挣扎着要下床,却被谢闻蛮横地按了回去。
“陈哥,”谢闻的语气严厉,“不要在这种时候反抗我。”
“谢闻,”陈今不敢看谢闻,他解释道:“我还没洗澡。”
陈今不讲究,但在这方面,却是个要求极高的人,他不要一身汗津津地就和谢闻……
至少要处理一下。
谢闻早就知道陈今这么有原则了,他有些恼怒,怎么就发了脾气。
谢闻将陈今放开,陈今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余光瞥见谢闻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面陈今洗澡时,谢闻也挤了进来,陈今羞赧到了极致,以为谢闻在这里就要开始。
但谢闻什么都没做,只是帮陈今抒发了一次。
两人带着沐浴露的味道回到卧房,躺在床上,谢闻的手臂横过陈今,陈今吓了一跳,谢闻却道:“睡吧,陈哥。”
“什么?”
“我说睡吧,陈哥。”
“原来你只是……”
“我有点累。”
说完,谢闻就合上了眼睛,陈今本来全无睡意,但听着谢闻平稳的呼吸声,他也渐渐睡了过去。
这是他们睡在一起的,难得平静的一个下午。
一切都静谧祥和,如果不是陈今快要碎了的话。
陈今比谢闻先醒,他思维迟钝,目光茫然,随着眼睛的慢慢清明,他还是想起来了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都听到了,谢闻不想和他结婚。
甜言蜜语,果然哄人,陈今忍不住叹息,心里苦到发麻。
“陈哥在想什么?”谢闻醒了,双手双脚都缠了上来,他要让陈今处在他的包围之中。
“没想什么。”
“陈哥,”谢闻贴上了陈今的脸,“宋叔过几天,会来接我。”
陈今的身子一僵,他磕磕巴巴地说:“恭、恭喜啊。”
“恭喜我什么?”
陈今哑声道:“恭喜你可以回去了,你爸爸心里还是有你的。”
“那陈哥,你怎么办呢?”
“我?”
陈今低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眼,平静地说:“我还待在这里啊。”
“这样啊,”谢闻翻身压住了陈今,扣住他用力握紧的手,“陈哥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陈今的脸色一白,却偏偏被谢闻压得动弹不得,连躲避谢闻的目光都做不到。
他只能残忍地迎上去,接受即将到来的凌迟。
“陈哥,你说谎的水平其实很一般,一看我,眼中就充满心碎。”
“我……”这下,陈今的嗓子沙哑到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但陈哥很能忍耐,我一直在等着陈哥开口,然后质问我,为什么不想和你结婚。”
陈今的脸色愈加难看了,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比起少年人,更多的是一份体面,那些轰轰烈烈的质问,已经不存在于他们的人生中。
陈今以为他可以坦然接受谢闻的离开,就当谢闻从没来过一样。
结婚的话,如同镜花水月,也可以抛弃。
但陈今高估了自己。
“对,都是成年人了,”谢闻将陈今的手高举过头顶,在陈今的脸上亲了亲,“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够不算数。”
“你说什么?”陈今骤然瞪大了眼睛。
“陈哥以为我不想和你结婚,才真叫我伤心呢。”
“我不是,唔。”陈今被谢闻弄的有些难耐,他忍不住发出声音。
可还是强撑住理智问:“那、那些话,是怎么、怎么回事?”
谢闻随口道:“骗那老登的。”
“什么?”
“他将我在这里干了什么都查了个透彻。”
谢闻笑意盈盈地看着陈今,陈今打了个哆嗦,谢闻问:“陈哥,盒子里是什么,我现在能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