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阿……渊……阿……渊……”
“别叫了，叫魂啊你。”临渊扯了扯唇角，声音有气无力，虚弱无比。他本来伤得就挺重的，现下被缠着也没有时间疗伤什么的。
他闭了闭眼睛，良久才察觉到刚刚只是他的幻觉，隋风根本没有在叫他。
“隋风！”
临渊心里一慌，他低头看隋风，把隋风从他身上扯下来。没过一会儿，隋风便又扑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啃。
临渊把他推开，反身扣住他的两只手腕，观察他的情况。血色竖瞳依旧，只是他的脸上也逐渐被细密的鳞片遮盖住。
只余下眼睛四周还看得出属于人类的肤色。
临渊心里一紧，又被隋风找到机会一口死死的咬在他胸口上。
“嘶！”
尽管有契约在，临渊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刺痛，可见隋风有多用力。
“艹！”
临渊咬着牙，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隋风，“我特么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苦笑着在自己食指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流出来，被临渊凝在手指上。
隋风动作一顿，他猛得抬头，看向临渊流血的那只手。临渊的手因为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一些苍白，而手上的那滴血液鲜红无比，像是镶砌在白玉上上好的红宝石。
隋风吞了吞唾沫，他只闻到了一股非常非常好闻的气味。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里，隋风立刻扑了过去。
临渊一手挡住，把自己的手臂塞进隋风嘴里，他侧头在他耳边安抚道，“隋风，先等一下。”
“呜呜。”隋风眼睛看向临渊平摊在地毯上的手，手指上那滴血液对他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本可以直接扑过去一口吃掉，但是……意识深处，有东西牵扯着他，不行……不可以……
不能……伤害……
临渊的手臂平摊在地毯上，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心脏深处，以临渊的意识为主导，有东西被牵引出来，穿过心脏、胸膛、手臂，到达食指。
等到临渊睁开双眼，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而食指上的那滴血液已然变成了金色。
“呜呜。”隋风瞪大了自己的那双血瞳，眼睛里的渴望再也抵挡不住。
临渊虚弱的扯了下嘴角。
金色的血液悬浮在他的手指上方，指腹上那条细小的伤口悄然愈合，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临渊抽回自己的手臂。
隋风吞了吞口水，看着那滴金色的血液，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上去吞了，反而一直瞄着临渊。
临渊嗤笑一声，“还算有良心。”
他抬手，手指抵住了隋风的唇，被他一口含住，金色的血液顺着食道进入他的身体。
金色血液所过之处，隋风体内的辐射被飞快的消融。
临渊一手抓住隋风的一只龙角，另一只手用最后的力气从空间里拿出一管药剂灌入自己口中。
“记住，你又欠我一次。”
临渊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他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像极了失血过多。
隋风一口血吐出来，全身上下也从鳞片深处渗透出血渍，一转眼，隋风又变成了一个血人。
那滴金色的血液在落入隋风体内之后，被他的潜意识所引导，融入了血液之中，那些流转的辐射遇到金色血液就像是火遇到了水一样被迅速的扑灭。
隋风的体内成了金色血液和辐射的战场，每一丝的源力、辐射都被强制性的割离开来。这种分割，就像是当初辐射强行感染了他的源力一样，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有一瞬间，隋风从疼痛中苏醒，脑海里闪过那个模糊的字音。
“临渊……”
第138章 记忆封锁
隋风在做梦。
这是极其罕见的现象，身为精神力觉醒者，他对自身精神体意识把控得非常细致，根本不可能做梦。
更加难得的是，隋风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境里是一片白，这白很眼熟，隋风都不需要想就知道这是自己刚来末土之时看到的白色空间。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他“看着”自己在一片白色里左右四顾，最后才把目光放到这片空白空间里唯一的书籍上面。
书籍上面刻画着一个金发男子，有着傲然不羁的气势。
是临渊。
隋风一瞬间冒出这个名字，这名字他熟悉无比，仿佛叫了千遍万遍。
书籍如同最初那般打开，字体纷飞开来，环绕着他、融入他的身体，隋风被迫又读了一遍这本《末土之王》。
书页翻飞，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梦中的隋风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去看上面的内容。
“原来……”
原来什么？
那书页上的字体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像一团雾在上面打滚，绕得隋风眼花缭乱。
眼前一黑之后，隋风才恍然察觉，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
“原来……”什么？
在清醒与浑噩的夹缝中，隋风下意识的思考梦中的情景，且在书中搜索出上千句带“原来”这个词的内容。
隋风，“……”
任重道远啊。
隋风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他下意识的拢了拢手臂，把怀里柔软舒适的事物抱得越发紧，带着锋利鳞片的尾巴缠在那事物的腰部位置，把人往自己身上推。
等等！
尾巴……他为什么会有尾巴
隋风瞬间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血色竖瞳压迫感十足，他眨了眨眼睛，瞳孔里显现出寻常的淡漠神色反倒减去了一些压迫感。
首先映入隋风眼中的是临渊的侧颈。
细腻滑软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印着齿痕，咬得坑坑洼洼的，连带出一片青紫。脖颈上是泛红的耳骨，上面覆着一口不齐的牙印。
隋风吞了吞唾沫，往下看去。临渊的衣物在拉扯中早就被隋风给撕成一条条的布片，此刻东一点西一点的挂在临渊身上。而不管是被布片遮挡住的地方还是没遮挡住的地方，都是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上面还附带着密密麻麻的牙印。
这种场景，这种场景……！
隋风，“……”
隋风，“！”
隋风连滚带爬的离开临渊身边，跪坐在临渊身侧，他慌乱的看着临渊的惨状，他干了什么？他难道……把临渊给……
好在此刻隋风终于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失去意识的抱着临渊撕咬，隋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记起临渊拿着匕首指着他，隋风眼神复杂；想到临渊逼出的那滴金色血液，隋风只能沉默。
隋风低着头，弯腰把临渊抱起来，这是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公主抱，但此刻他无意去想这些。
“蠢！”隋风似磨砂似的从喉咙里吐出一这个字眼。
如果是他，面对能够威胁自己生命的秘密，他决计不会拿来去救助他人。
隋风把临渊抱入浴室，浴室不算大，却也放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人浴缸，隋风把临渊放进去给他洗干净。
隋风自己也打开一旁的开关，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他身上还带着鳞片，属于龙的尾巴和角彰显着存在感。隋风心思一动，身上那些属于龙类觉醒者的特征都被他隐藏起来，唯有那一双血色红瞳连接着脑海，无法根除隐藏。
算了，隋风想，大不了戴个美瞳。
把自己收拾好之后，隋风给在泡澡的临渊又擦洗了一次。随后把两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隋风抱着临渊来到他的卧室，把人放在床上，然后他自己也躺了上去。
隋风抿了抿唇，临渊这次受到的创伤真的非常大，他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临渊都还没有醒过来。
昏睡中的临渊脸色非常苍白，隋风从空间里拿出一管补血的药剂喂入他的口中。
估摸着药剂发挥作用的时间，隋风闭了闭眼睛，他该想一想要怎么办才好。
隋风沉着心思检查自己的身体，他体内的辐射并没有清除完毕，只是将将清除了一半多一点，辐射与源力，在他体内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隋风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时时刻刻处于失控阶段，但是在这场失控之中他是清醒的。
于是这场失控变成了可控状态。
尽管脑海疼痛非常，但隋风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因为他还活着。
而活下来的原因。
隋风看向临渊昏睡中的面孔，他怔了怔，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抚摸上了临渊的脸颊。
他下意识的按了按，皮肉软软的陷了下去。
所以说，临渊为什么会选择救他
指腹下的脸转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有些痒意，临渊无意识的抬手抓了抓脸。
隋风睑下眼，收回手，临渊冒这么大的险来救他，他当然领情，但是他也不会任由临渊这么付出。
临渊血液的秘密，他不应该知道。
至少……不是他现在应该知道的事情。
好在，经过这一次的情况，他的精神力因祸得福升到了六级，而在他上一世，他用六级的精神力创造了一个技法。
隋风调动精神力，回到脑海深处，然后蔓延至最深处。
在脑海的最深处，隋风的意识浮现，在意识身前，两个白色小球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其中一个小球上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裂缝。
隋风意识一顿，他不是只有一个记忆小球的吗？为什么这里还多了一个
隋风看着那个有着一条裂缝的记忆小球，含着复杂的情绪忽视了它，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隋风不想再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临渊，其他一切阴谋诡计都要靠后。
隋风抽动着自己的记忆，把关于临渊血液的记忆分辨开来，然后设计了一系列严格的暗示和明示，在准备好一切之后。
隋风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