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在他闭关的时候就已经从少年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想起在塔里时看到的那些报告，杨天意心底升起一抹戾气，那些人，就怎么欺负他弟弟，当他人是死的吗？
只是在临渊面前，他那些情绪都收敛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有其他的问题，只有古琢玉知道自己学长心底积压着的怒火。
就连古琢玉也是同样如此，被锁在隐族无法出去，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去求助龙爷爷。
杨天意还是不知情，而他是知情却无法行动，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在他心中蔓延。
两波人互相认识一番，他们都是因为隋风和临渊聚集在一起的，彼此之间即使不相识，也是听说过其名字的。
比如杨天意，在闭关之前就已经知道世家长孙烬的名号，洛成衣曾经在北防要塞的时候就见过了。
互相交流了几句之后，大家都逐渐熟悉起来。
长孙烬将他们之前的计划情况跟杨天意说明，“所以，还需要拜托小意帮忙了。”
呃……小意……
对于这个称呼，杨天意有些不感冒，有种很羞耻度感觉，但是看着长孙烬温柔的神色，他捏了捏衣角，红着耳尖没有默默领了。
杨天意道，“不需要拜托，说起来，他们也是我母亲那边的家人。”
其他人对北城曾经发生的往事并不清楚详情，比如洛成衣和孙尚城。
洛成衣就知道杨天意是古琢玉的男朋友，后来才知道这人还是影楼的少主，并不清楚他跟临渊的关系。他不清楚，孙尚城知道的就跟少了，他只知道杨天意是影楼的少主，曾经发生在北城的事情，一些隐秘已经被封存，除非特令其他人都无法查看。
“是我多想了。”长孙烬转头道，“流溪，隐身石需要多长时间制作完成”
“再有将近十天左右就可以了。”顾流溪说道，连续炼制三颗隐身石对他来说也是负担不小，更让他压力倍增的是隐身石需要作用到两个八级和一个九级身上。
对其要求也要更高才行，不然若隐身石出现问题，这次便不是帮忙了，很可能让他们失去生命。
顾流溪自然要慎重很多。
“好，我会尽量说服那些家伙，在十五天之内完成暗地里的战备布置。”洛成衣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笑容不像是要说服，就算他们不服也要打服。
熟悉他的众人都没有对他发表意见。
一切计划商谈完毕，大家暂时散场回去准备。
洛成衣没有留在黑珍珠号，而是回到了万联分部的休息处。刚刚的谈话林七七并未参加，洛成衣让孙尚城去跟林七七说明情况。
自己回到住处直接波动拨打了副盟主的通讯，原本洛成衣是没有这个权限的。
副盟主是什么人，半圣级别，仅次于盟主的存在。
但盟主给了他权限，连这个通讯号都是之前无比兽潮事件中盟主给他的。
在杨天意还未到来之前，洛成衣已经和这位副盟主通过话了，难得的，这位副盟主很好说话。
只是还未直接回应他的请求。
也是，南幽并非只有一位半圣存在，其他半圣也可以办成洛成衣所说的事情，并非需要这位副盟主直接出手。
通讯很快就被接通，洛成衣露出笑容，“副盟主，是我。”
“我知道是你，除了你小子，谁还有胆子直接给我打通讯烦我。”齐远道不客气的道，他的语气却并非是怪罪，而是像一个老顽童，一个长辈跟自己的子侄交谈。
所以洛成衣才说这位好说话，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那种前辈对后辈若有若无的忽视和下意识的认为其能力不行。
洛成衣在任务期间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拿腔捏调的姿态很烦，认为他年龄太小不稳重的也大有人在，每次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才能够进行下一步计划。
到最后，洛成衣几乎养成习惯了，先打一场，能够打过我再叽叽歪歪，打不赢就滚一边去，没资格对我的行动发言。
“这不是直接对线好一点吗？”洛成衣颇有些无赖，“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啊？”
“影楼少主可是已经到了，再过几天我们就需要行动了。”洛成衣道，他眼神闪烁片刻，若是这次不行他就要进行备选方案了，反正总要有一个半圣在这里压阵他才放心。
“隋风、临渊、杨天意，这是具体的行动人数是吧？”齐远道已经拿到了洛成衣的计划方案，自然知道具体详情，他这句话有些废话的意思。
但副盟主怎么可能跟你说一句废话呢，洛成衣坐直身体，思考着他话里的意识，颇为谨慎的回道，“是的，隋风的精神力、临渊的血脉追踪、杨天意的影杀，我认为这是最佳方案。”
“这是最佳方案，但是这是对营救凌霄城人的最佳方案，而不是剿灭幽灵基地的最佳方案。”齐远道目光如炬，“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有其他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破灭幽灵基地，那为什么你会同意使用这个方案？”
洛成衣一愣，齐远道的话很直白直接就怀疑了洛成衣是在使用万联进行徇私。
但他是在徇私吗？
洛成衣短促的笑了一声，“齐副盟主，您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加入万联吗？”
“我知道各个势力都会进行万联选拔，然后让最优秀的那个加入，而我恰恰相反。”
第426章 不够强大
相反，是什么意思？
选拔这种小事一向不需要齐远道过问，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了。
洛成衣微微一笑，“我成为万联成员，恰恰是因为我是洛家的弃子。”
“洛家符合条件的成员中最弱的一位。”
他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洛成衣是十二岁才觉醒的，对比五岁觉醒的情况，他晚了足足七年的时间。未觉醒者的待遇与觉醒者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而且他还是洛家家主的儿子。
身份高，实力弱，自然是被人欺负的对象。如果没有老大，他可能早就死在了哪个角落了。
“当初万联的通知下来之后，我还时常在想，为什么是我？”洛成衣回想起曾经的过往，“我开始很桀骜不驯，但是后来，我的一些朋友改变了我，慢慢的我就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自从跟了老大之后，洛家那些欺负他的小孩就像是被警告了一样，后边都没有再跟他打架过，最多动动嘴皮子。
他也时时刻刻可以前往卧龙岛那边找老大他们玩。再到后来他觉醒，他也有实力可以和战斗，而不是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虽然他也有在老大的要求下训练，他也没有闲着，但没有战斗就像少了一环。
因为他太弱小了，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打死打残他，所以这项运动他一直参加不了。
直到他十五岁，被通知即将加入万联。
他那个时候才觉醒三年，等级才三级，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被选上的。
但他反抗不了，而且老大也跟他说万联是个好地方，老大的老爹也在万联，到时候可以罩着他。
在被通知到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和老大他们查找了很多万联的资料。
“我至今都记得一位万联成员的传记中的一句话：万联，是守护的联盟，我们自万族中来，也会成为万族的守护者。”
“我们，格守秩序。”
“我们，善用利刃。”
“我们，清除黑暗。”
洛成衣不自觉的说出曾经加入万联时的誓词，他也没有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他淡淡的道，“您若问我有没有私心，或许是有的吧，我是人，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我的确有更快捷而万无一失的方案，只是中途可能会无法挽救凌霄城人，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摒弃现在这个方案呢？”
“凌霄城人难道不是我们的子民吗？我们的城池被邪恶的暗势力灭城，我们的子民被暗势力掠夺去当做实验品，而您，我们的副盟主，您在问我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洛成衣目光锐利的道，“这难道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吗？值得您拿过来问我？”
通讯里的齐远道沉默不语，目光复杂的望向洛成衣。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洛成衣略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睛。
“这当然不是问题，真正让我纠结的是你的态度。”齐远道眯着眼睛说道，“我需要知道，在你的心理，若隋风他们与万联对立，而你的立场在哪里？”
洛成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很随意的后仰躺在沙发上，“副盟主，你想得太远了。”
“我不会有所谓的立场。”
他眼神坚定，“因为他们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他刚刚加入万联之后他们的改变他就知道，他的兄弟们永远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齐远道点了点头，看着洛成衣，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洛成衣闻言一愣，随即他恍然大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笑着说道，“我也知道。”
“三天后，我会抵达海城。”齐远道叮嘱洛成衣，“不要小看幽灵，也不要自以为准备好了就万无一失。”
洛成衣点了点头，“明白。”
通讯挂断，洛成衣揉了揉眉心，“老狐狸。”
“真难缠。”
他把自己瘫在沙发上，瘫成了一张饼，随即洛成衣踢了踢茶几，斜眼道，“喂，他刚刚好像问了跟你一样的问题啊。”
“你是怎么想的？”
孙尚城抬了抬眼镜，通讯屏幕的光落在他脸上有些冰冷的机械感，“您的演技有待提升，回忆悲惨童年的时候应该带着一丝嘲弄，毕竟您现在是洛家第一人，那些人与您对比都是渣滓。”
洛成衣摸了摸下巴，脑中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应该当一个暴发户？”
孙尚城，“……我没这么说。”
洛成衣异常不满意的又踢了他面前的茶几，“你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您很闲的话，可以帮我弄文件，我这里还剩下635份文件需要处理，其中483份是您的。”孙尚城自己移了一下位置，避开他的腿，将通讯器移到另一边，淡淡的说道。
洛成衣摇头，“你来就好。”
孙尚城当真不再理他，专心的对付那堆文件，洛成衣又不满了，“欸，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你没有，但他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洛成衣将手背在脑后，眼睛看着房间顶部，“看来盟主那边已经透露一丝风声了。”
齐副盟主只是一个开始，洛成衣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的。盟主的决定只是盟主的决定，但不代表其他人的决定。
齐副盟主还算好说话，并提醒了他一下，但若是其他人就不会有齐副盟主这么好交谈了。
“我还是太弱了……”洛成衣心想，不在同一高度，面临的就只有俯视。比如此次齐副盟主，若洛成衣在同一级别，齐副盟主还会这样跟他他交谈吗？
不会。
同一级别有另一套规则。
“九级，不太够啊。”洛成衣喃喃道，他握了握自己的掌心，风在旋转，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