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挑眉，询问道，“老爸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隋未眠点了点头，难得的，隋风竟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伤感与无力——更多的，是疲惫。
“好的，您送我和阿渊去琉璃之城吧，这件事情我找雪月部长处理。”
顺便，送赵云兴回家。
他握着那枚铭牌，心底微微涩然。
空间之力发动，下一刻，湿润的沼泽地变成冰雪之地，洁白漂亮的雪花在天上飞舞，晶莹剔透的建筑屹立在他们身前。
这里是——琉璃之城。
隋未眠似乎真的有大事要忙，将他们放在琉璃之城叮嘱几句就离开了，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以前他恨不得在隋风身上安几个眼睛。
所以见到雪月将日记本转交之后，隋风第一时间问起这个事情。
雪月沉思片刻道，“东冰战场开启决战了。”
前任盟主谢飞领兵，万联下了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隋风和临渊在通讯器上翻看着不久前的出征图像，联盟军意气风发，杀气凛然。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盟主。”隋风说道，尽管现在谢飞已经不是盟主了，但他的称呼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怎么样？”临渊靠着他询问道。
隋风摸了摸下巴，“一个字，帅。”
算是个男人。
隋风心中想到。
雪月拿到铭牌和日记本后陷入了忙碌之中，她需要解密整理。
隋风和临渊将灵犀泽的情况提交到诛邪令中，灵主出现的情况太过意外，万联将此设为机密，并认可了他们的报告。
几天后，雪月终于解封了赵云兴的信息，她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递到了盟主办公室。
而作为第一当事人的隋风和临渊，也得到了这份机密报告。
报告里有赵云兴在宫殿里单独面对灵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持灯人会每天一换，而所有持灯人都是灵主的养料，他们的意识会被灵主吸收，而后侍灯人会成为新的持灯人，一直循环着。
赵云兴过了两年这种生活，他看过七百多个持灯人进入宫殿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他猜到等自己拿起那盏灯的时候也会陷入死亡的危机。
而真的到达这一天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亲眼目睹灵主吸收意识的过程。
并且目睹到那个秘密。
“那个存在，原本只是一具躯壳，但当灯火亮起的时候，躯壳有了意识。我不知道进入躯壳中的人是谁，但我知道，他非常的强大。而且，这躯壳并不止一个。”
“还有其他的躯壳，在世界各地，受人供养着。”
“祂需要人类意识的供养，自觉奉献的供养，所以费尽力气制造一个个的灵犀泽。”
“请各位同胞们注意，请各位同胞们警惕，一定要消灭祂。”
“不然，总有一天，人类会彻底死在祂的贪婪下。”
……隋风压制着声音开口，“所以，［那个］分身或者幽灵制造的东西，还有许多个？”
“你们万联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吗？”隋风眯着眼睛询问。
“我们消灭过很多这种类似的地方。”雪月忍不住皱眉，“但是，没有发现有祂存在。”
临渊想到今天的事情，忍不住道，“或许是祂提前走了也说不定。”
第535章 东冰战场
想到之前那个灵主的情况，隋叔还没到就直接跑路了，可能之前万联捣毁的地方那些灵主都跑路了吧。
毕竟祂想走，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隋风抽了抽嘴角，被临渊的说法吓到了。
跑路的灵主，他觉得一直以来形成的高大上的灵主的形象已经破碎成渣渣了。
此话暂时不提。
只是洛成衣得到这个信息之后目光沉沉的落在那个疑似分身或人造身躯上。
“联系［最深的暗影］让他探查清楚关于所谓‘分身或人造身驱’的事情。”他沉思片刻，“对了，长孙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孙尚城站在他身后，镜片中一片数据流转，闻言回答道，“曙光之城。”
“按照计划，三日后，长孙哥将会前往雪山溶洞地界，进入东冰战场，加入接下来的东冰之战。”
洛成衣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这份报告——神殿大祭司和长孙哥分别发一份。”
“是。”
曙光之城，神殿的主神殿所在地，这也是末土现存的唯一的城主制的S集城池。
曙光之城的主祭司目前担任这座城池的城主。
但谁都知道，神殿的实权掌握在神殿大祭司的手中。
而现在，在属于大祭司私人领域，神殿最高处的阁楼上，一个穿着雪白狐裘的青年正在落子。
他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棋盘纵横交错，白子黑子互相撕咬，一个人硬生生下出了杀气腾腾。
在棋盘旁边，黑衣男子抱着一把剑，目光呆滞的看着青年的动作。
时间不知过了几日，窗外日月轮换，直到一声开门声打破了平静。
言祈脸上换了根蓝纹布条，上面绘制着力量强大的圣纹。
见到他进来，长孙烬叹了口气，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罐中。秦君竹眼神从呆滞恢复成清明，见到他微微点头问好。
“这盘棋你已经下了一个月了，还没思路吗？”言祈目光落在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已经有了一丝他看不懂的韵味。
“还差些火候。” 长孙烬微笑着，将整个棋盘收起来，“已经到时间了吗？”
言祈点头，“对，你该走了。”
长孙烬闻言起身往外走，雪白的狐裘从座椅上滑落，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转身微微作揖，“再见。”
秦君竹目光紧紧跟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言祈坐到原本放置棋盘的茶几旁，“小朋友，怎么不跟着了？”
秦君竹缓缓开口，“因为我知道你们要让他去做什么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想到这里，秦君竹神色有些黯然，连带着他怀中的剑也像是蒙了尘一样黯淡无光。
“大祭司，阿烬会死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睛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
可言祈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抱歉，我也不知道。”
“这是战争。”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
窗外落雪纷纷，秦君竹看着看着，忽然起身告别，“前辈，我要回家了。”
他已经离家多年，现在，或许是时候回去了。
他也有他的责任需要承担。
于是秦君竹也走了，一席黑衣消失在满天大雪里。
言祈没有送。
他的目光落在雪中，落在距离此地很远的东冰战场。
……
“杀！”
一批批人站着杀进去，很少很少的人躺着出来。
这就是战争。
在东冰战场这个持续数年的战场上，不管是幽灵还是万联都投入了无数人进去。
谁也不敢停止，谁也不敢放松，谁也不敢后退哪怕一步。
谢飞真正看望伤兵，不过他看望的都是已经接受过治疗了的，真正治疗中的营地他不敢过去，怕影响药剂师们的救治。
“谢指挥。”有一个胳膊断了的老兵见到谢飞立即咧嘴笑了起来。
谢飞在他的床垫前蹲下，查看了下他的胳膊，因为是整个炸成碎/肉的，没能保留肢体，且伤口上有影响愈合的力量，药剂师这边暂时没有能够让他手臂恢复的办法。
“辛苦了。”
老兵摇头，“不幸苦，您才辛苦。”
自从到达这战场，接过指挥权之后，谢飞就一直站在他们能够看到的地方，一直没有合过眼。
“好好养着，待会儿送你们回家。”谢说道。
老兵呆滞，“什么……别啊谢指挥，我是异能觉醒者，手什么的都不影响战斗的，我和可以战斗。要走也是老刘他们这些兽型走啊。”
“老白你小子说什么鬼东西？”一旁躺着的老刘不乐意了，“你这是觉醒歧视。谢指挥我们也能打，我是飞行类的，脚什么的不影响战斗。”
“是啊是啊，待会儿战斗我们还能上的。”
谢飞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的。”他安抚着这些受伤的将士们。
等到他走出伤兵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营外的天气与营内是两个极端，极端的寒冷，东冰的雪永远都在下。
他呼出一口冷气，等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里面已经多了一个穿着雪白狐裘的青年。
谢飞也不意外，“来了。”
长孙烬点了点，“谢指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