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温砍柴
江清月原本想的挺好，可惜天不随人意。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温度瞬降。
而他们这个大房子里还没多少柴火，前面主要精力都放在食物这块了，柴火只有够最近几天的用量。
霍昭吃过早餐后，拎着把柴刀准备出门，他先前在城里买了几筐木炭，但远远不够，本地的取暖方法多是烧柴，他也打算入乡随俗砍一点。
江清月洗好碗从厨房出来，就见霍昭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连忙说道：“你等下我，我和你一起去捡点柴火。”
霍昭打量了一下江清月的小身板：“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
江清月打断了霍昭的话，“我在旁边捡点掉落的树枝还是可以的，家里没什么事情要做了，总不能我坐在家里没事干，却要你一个人上山砍柴。”
“柴捆少一些，我也能背下来，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霍昭：“……”其实他是想着自己有个空间在，砍柴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多费力气，只是带上江清月一起，就没办法使用空间了，除非他想暴露出空间的存在。
有点烦恼，但也还好。
空间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但没有空间他也一样能生存下去，顶多就是辛苦一些。
如果他真的完全依赖空间，就不会想着做腊肉和把一部分粮食存进地窖里，双重保险之下，不管哪一边出了问题都有另一边兜底。
霍昭想了想：“……那你多穿点衣服，别又冻生病了。”
江清月：“嗯。”
温度降了的秋天早上，还胡乱生长的野草灌木在此刻依旧凝结着秋霜，人走过去经常搞得小腿处湿漉漉的，身体不够强壮的人裹着湿衣服，很容易就着凉。
考虑到这一点，上山的途中霍昭依旧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走在前边，只是这回特别注意了一些，用柴刀砍掉拦路的灌木丛后，又把地上高出脚踝的杂草踩拨到一边。
后面跟着的江清月，走的便是霍昭此次特别开好的一条小路，厚实的鞋底踩在地上，完全没有被露水打湿衣服的担忧。
江清月看着前面那人自然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被踩出印子的小路，心想这人怪体贴的，和他认知里的男子一点都不一样。
和霍昭相处越久，这种感受也就越深。
山脚下就有不少枯死的树和灌木，村人只偶尔有点胆大的过来捡柴，这片地方还是很安静的，两个人听着树林深处传来的“嘎嘎”声，放下东西准备开始砍柴。
霍昭拿着砍柴刀寻找适合烧火的树，那些内里生机断绝的老树、枯树则是他的目标，砍了这些树不仅能当柴烧，清理之后这地方也好长新树出来。
而江清月则像他说的那样，用镰刀割下一把有人那么高的草，把它们揉制成草绳摆放好，拾落地上的枯枝往上堆叠，等感觉够一捆了直接捆好。
霍昭这边动作也很快，砍柴这种事情在他手上和切豆腐似的，三两下就砍倒一棵，全程面不红气不喘，江清月余光一直关注着，看着堆积如山的枯树，心里还是有些惊讶。
照这样看来，他们一天就能砍够整个冬天需要的柴火了，就是不知道等会该怎么带回去，这处离房子还是有些距离。
砍倒在地的枯树并不规则，霍昭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学着江清月用草编制成长绳，然后再一棵一棵地削成好打包的形状。
两个人各自忙活，待快到了中午地上便堆起了一捆又一捆的木柴，霍昭粗略估计了一下，能够他们整个冬天使用便停了下来。
江清月拍拍手站起来，“等会我们怎么弄回去，要不要借下村长他们家的牛车？”
霍昭：“不用，我等会捆成一堆直接拖下去山去，牛车在这种地方也不好走。”
江清月：“……”他想问怎么拖？但想了想霍昭拖下一头野猪下山的力气，或许对他而言，真的就是轻轻松松的事吧？
霍昭从背篓里拿出在城里买的绳子摆在地上，然后把一捆捆的柴摆好堆在绳子上，最后收紧打了个结，最后直接抓着绳子的一端，毫不费劲一般开始拖动。
江清月在一旁围观了整个过程，从原先的担忧逐渐变成麻木，实在是霍昭的表情实在太轻松了，这份力量肯定不会是玄师初级，中级也未必，难不成是高级？
总不能还是大玄师吧？
据他了解玄师分为初级玄师、中级玄师、高级玄师、大玄师、玄王、玄尊。在玄尊之后还有没有更厉害他不清楚，原先他所在的天星城，城里最高修为的是大玄师，而现在管辖田家村的梦阳城地处偏僻，说不定修为最高的都没有玄师高级。
这样一来，霍昭就很突出了，虽然江清月不能修炼，但他曾经看过不少玄师出手，总觉得……高级玄师都不见得会是霍昭的对手。
但这些都是江清月的猜测，霍昭目前打猎和砍柴的行为换一个初级玄师来也能做到，只是不会有这么轻松，单凭这些并不能证明他的推测，这一切都只是他凭着直觉猜测而已。
如果霍昭真是玄师高级及以上，那不该这么默默无闻且低调，天星城离梦阳城并不算远……江清月跟在霍昭后边，仗着有柴火挡着，开始思索着被他放下的想法，偶尔不自觉会露出狡黠的目光。
被惦记的当事人霍昭似有所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可惜被柴火堆挡着视线无法看到，只好扭过头继续下山。
来回了两趟之后，柴火就堆满了他们房子的柴房，江清月早在第一次下来时就去做饭。天冷了，他想着吃点热乎乎的东西会好些，之前霍昭说过一种火锅的食物，说过去他冬天很喜欢吃这个。
他当时好奇地问过具体的菜谱，当时霍昭有空，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所以这回他打算试一试。
把一只鸡的肉剔除大半下来，放着和大骨一起炖出汤底，江清月另外起锅烧油，霍昭当时说的是牛油，可牛是帮助农家人干活的好手，没谁会轻易宰杀，所以只好用猪油代替。
锅热后下入葱姜蒜爆香，再下入豆瓣酱和八角等香料慢慢炒出香味，接着放盐酱油白糖等调味料，最后加入辣椒花椒。
底料炒好后加入熬煮好的汤底，江清月放着它在锅里慢慢炖，随后便去备肉洗菜，再把米饭给蒸上。
肉类除了猪肉和鸡肉，他还切了点腊肠一起，还有鸡杂，素菜则是和村里人买的大白菜、土豆、萝卜、小青菜，另外跑发了他们先前晒干的各类菌子，还有霍昭从城里买回来的豆皮和干面条。
霍昭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远远就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麻辣味，味道已经很接近过去吃过的火锅，想到江清月做了这个，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等霍昭放好东西洗手去厨房时，正碰上江清月打开锅盖，顿时一股更加浓烈的香味充盈在整个厨房中，原本在炒制底料的过程中好几次受不了呛而打喷嚏的江清月，此时眼睛又有了红红的迹象。
霍昭新奇地多看了两眼江清月的眼睛，在人注意到转过视线过来时，迅速移开目光转移注意力，“我来弄吧，正好我前面买了鸳鸯锅和泥炉，刚好用来吃火锅。”
霍昭从橱柜里翻找出一个锅，江清月看着这锅中间有铁片分离成两半，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鸳鸯锅。然后又从角落里搬出一个不起眼的炉子，从灶膛里取出烧红的木炭放进去炉子内，放在他们吃饭的桌子上。
从温度开始降低了以后，他们就没有在院子里吃饭，转到厨房附近的空屋子里，经过之前的修缮，屋子里很是干净整洁。
霍昭早从木匠那买回来了几个橱柜，除了他们用来装衣服的，剩下两个大的一个放在厨房，一个放在这里，上面装着碗筷，下面装着他们的干货什么的。
鸳鸯锅一边装着红汤，一边装着清汤，放在烧了碳的泥炉上，原本平静的汤面又沸腾起来，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这还不算，霍昭还找出两个敞口碗，递了一个给江清月，让他按照自己的口味调个蘸碟。
江清月：“蘸碟？”
霍昭：“你可能吃不惯辣锅，等会可以涮清汤锅，味道淡可以蘸这个碟来吃。”
江清月抱着碗，新奇地看着霍昭忙活。
小米椒、酱油、葱花、一点芝麻酱、辣椒粉、一点白糖、滴一点香油……霍昭简单调了一个油碟，见江清月没什么动静，“我帮你调一个一样的？”
江清月记得霍昭方才的动作，不过还是递出自己的碗，说了一声“好呀！”
等两个人端起米饭上桌后，锅底已经沸腾起来，霍昭首先把猪肉和鸡肉下进去辣锅，这个比较难熟，考虑到江清月或许吃不得这么辣，又放了一点进旁边的清汤锅。紧接着放了萝卜片和土豆片，这个可以煮久一点吸满汤汁会更好吃。
等肉片开始变色后，两个人筷子同时伸往红红的锅底。
第18章
煮在红汤里捞出的肉片沾着红油，再往油碟里一蘸，终于尝到这久违的一口时，霍昭觉得十分满足。
离这里最近的梦阳城地处偏僻，商业也是半死不活的，只有几个小摊能有些好吃的，剩下的饭馆酒楼基本都是平平无奇，他去了几回就不爱去了。
至于红油火锅这类炒制底料复杂的，目前还没听过，毕竟本地连辣椒都没有，只有一些辣味植物比如茱萸什么的，不足以支撑红油火锅需要的辣度。
霍昭是很能吃辣的，虽然末世这几年没什么机会吃到，但突然吃到也没什么太大感觉，毕竟江清月第一次做这玩意，也没敢下手放辣椒，所以他觉得辣度还可以。
对面的江清月就不行了，虽然自己在炒底料的时候就被呛到好几回，但毕竟没怎么吃过火锅这玩意，心里没数。
见霍昭吃得面色不改，一时间大意，毫无防备地吃下去，入口的瞬间立马被辣到不行，呛到眼泪再次飚出。
见江清月呛得这么严重，霍昭连忙停下筷子，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端到江清月嘴边，江清月见茶水递到眼前，下意识地抓住拿着茶杯的手腕，低头饮尽一看就很能解辣救命的茶水。
霍昭低头看着吨吨吨喝水的江清月，觉得他有点像家里养过的那只猫，连喝水爱抓着人手腕的动作也很像。
等江清月喝完茶水，那股辣意下去了不少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靠得太近，他还紧紧抓着人的手不放。
江清月松开手，垂着眸有些不好意思：“咳……谢谢啊。”
霍昭眼带笑意走回了原位，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吃不了辣的话，旁边有清汤锅，涮熟后蘸酱一样好吃。”
江清月抬起手背把眼角挂着的泪拭去，有些嘴硬，“……前面是我没有准备，我觉得我可以吃辣的！”
说完又怕等会再打脸，补充道：“我会小心些的。”
霍昭心情很好：“好，那你慢点吃。”
对上霍昭带着笑意的眼睛，江清月只觉得方才呛红的脸好像更热了些，果然是吃着这火锅，屋子里都暖和了不少的缘故吧。
等再下筷时，江清月的动作明显小心了很多，从辣锅里夹菜的时候筷子在沸腾的汤里涮动，把附在上面的辣油撇去，放进油碟里蘸的时候也避开切成末的小米椒。
小口地咬上去，原先有些呛人的辣味顿时减少了不少，江清月细细品味出火锅的香辣来，忍不住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再看霍昭，依然是吃得面不改色，但在火锅的熏陶下，整张脸也红了许多。
肉吃过一轮后，原本放进去的萝卜和土豆也熟了，萝卜非常吸汁，一口咬下去带着肉味和火锅的香味，一点也不比肉差。
再看土豆，煮得粉粉糯糯，吃起来原本就很百搭的食材，放进火锅里别有一番滋味，叫人吃了还想吃。
泡发的菌子更是美味，原先就好吃的菌子各放了一点进两个锅，这回吸满了汤汁的菌子可谓是各有各的味道，红油香辣，清汤滋美，吃到后面顿时觉得泡得有点少了。
后面放的豆皮和面条，配着鸡杂小青菜，也是色香味俱佳，明明吃了个半饱，却依旧扫了个干净。
一顿火锅下来，两个人在寒凉的天气里愣是出了一身汗，吃得饱饱的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洗锅洗碗，一个去把拖下来有人那么粗的树干劈成柴。
午后的院子里，厨房传来的洗碗声和着院子里劈柴声，让人觉出一股静谧的安宁来。
————
随着天气越发寒冷，霍昭的出门频率也降低了不少，主要是他不想太招人眼，出猎物的时候也多找了几个大户，分散着出。
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赚到的银子花了大半，买成粮食之类的物资屯在空间里，年关将近，什么东西都涨价不少，不过霍昭也不在意。
不管是打猎卖掉，还是用异能凝结出银子，他都不缺钱，怕就怕是像末世那样，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所以说虽然对白得来的空间不太放心，霍昭也更愿意屯货在其中，起码到目前为止空间没见出什么问题，也算是一重保险在。
他孤身一人穿越到这里，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再加上知道扫清尾巴，所以基本上没有谁会注意到他。
而家里面也只有江清月这么个半路救下的人，对方还非常识相，从来不会多问什么，给他的就拿着，并不会过多窥探。
虽然，霍昭觉得江清月那样聪明的人，应该能猜到他的一点行为，但可能不会多想，毕竟这个玄幻的大陆上，既然出现了有非凡力量的玄师，也保不准会有类似空间戒指的东西存在。
霍昭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空间戒指之类的物品，那他也能在人前使用他的空间了。
起码，可以在江清月面前使用吧。
现在还好，等到了冬天窝在家里，他如果凭空拿出许多青翠欲滴的瓜果蔬菜，还有新鲜得像刚宰杀的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吧！
至于委屈自己不吃这些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本来他口腹之欲就重，有空间在手却不用简直就是浪费这白来的机缘。
所以，还是找机会在江清月面前过一下明路吧，不管是靠到本地可能有的空间储物道具，还是他得来的奇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