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一时没想到,宋砚珩虽然个子比他高一点,身材比他壮一点,可两个男人,人家不一定就愿意当上位呢?
许知礼本就不在意上下,之前他是看宋砚珩一直处于主导位置,基于礼让的态度才默许了他位于上风。
如今他似乎该主动一点了。
就这样,宋砚珩看着面前的男生忽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琉璃般的眼亮了一瞬,然后猛地伸手,将毫无防备的他一掀,直接压在了自己的下面。
突然接触到柔软床垫的宋砚珩愣了下,还没搞清楚许知礼到底想做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锁骨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男生毛茸茸的头贴着他,笨拙地学着他刚刚的动作,更像只闹脾气的小猫在咬人。
宋砚珩很快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两个成年男人在一起,又面对着许知礼,宋砚珩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没有确定关系不能发生这些事情的正人君子风范,当然更不是因为他不想发生——毕竟他已经忍耐到连呼吸都很艰涩的地步了。
宋砚珩只是不想在此刻,许知礼心里还想着报复另一个男人,和自己上床。
不过他也没想到许知礼的脑洞这么大,七拐八绕地竟然想到了这种原因。
面对这种小猫挠人似的反抗,宋砚珩笑着纵容,指尖缓慢地在他的腰上摩挲。
直到小猫停了咬人,开始解他的皮带。
宋砚珩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伸手握住了他作乱的手。
许知礼茫然地抬起头看他,看见男人很沉地喘息着,理所当然地把这理解为紧张。
于是他安抚般地拍了拍宋砚珩的手,装作经验很丰富似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痛的。”
宋砚珩看着他这副样子,目光又生生地沉了几分,强行按耐回去后,才轻轻笑了下,脸上是那副惯用的柔弱样子:“哥哥,不是没有套吗,你不会要内——”
许知礼忙不迭地捂住了他的嘴,耳根已经红了一大片。
“你别瞎说。”
许知礼装出一副很凶狠的样子,让他闭嘴。
宋砚珩乖乖地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真的没再说话。
不过这下倒是提醒了许知礼,今晚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样像个莽夫一样冲上去,未免太迫切。
还是等下次吧,下次等他好好准备一下,在网上学习一下相关经验,再来给宋砚珩好好展示一下。
这样想着,许知礼拍了拍手,打算从宋砚珩的身上起来。
下一秒,手腕被紧紧握住,宋砚珩一双眼紧紧盯着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哥哥,你不管我了吗?”
许知礼顿了顿,这才想起宋砚珩刚才帮他发泄了好几次,自己光顾着享受,根本没管还直挺挺待在身边的宋砚珩。
许知礼愣愣地盯着他几秒,脑子里忽然出现宋砚珩抚摸着他的唇,轻声夸赞的场面。
“好漂亮,哥哥的嘴。”
鬼使神差的,许知礼忽然俯下了身。许知礼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几乎快要把肺都咳出来,可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咽喉处。
宋砚珩满脸愧色地凑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用纸将他脸上的东西擦干净,柔声问:“很难受吗,别咽下去,吐我手上。”
许知礼看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虚伪嘴脸,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搭理,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现在装的比谁都温柔可怜,刚刚怎么没见他做个人?呸!
清理过后,许知礼感觉好了点,只是喉咙微微有些发痛,他接过宋砚珩递来蜂蜜水一饮而尽,终于能说出话来。
“混蛋!”许知礼一开口就骂他,“我讨厌你!以后休想让我再帮你!”
宋砚珩一边一脸无辜可怜,一边抚摸他的背帮人顺气:“抱歉哥哥,我没想让你这样帮我的,一时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我说了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宋砚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哥哥饿了吗,要不要给你煮点东西吃?”
许知礼看了看表,才发现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晚餐吃的少,又或许是因为今晚消耗的体力有些大,许知礼摸了摸扁下去的肚子,很不争气地点了点头:“厨房在二楼。”
许知礼自觉自己今晚已经付出够多,于是根本没打算帮宋砚珩,而宋砚珩倒也很自觉地走到厨房,任劳任怨地去做夜宵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男人就端着一碗玉米甜粥,以及几盘菜走了上来。
许知礼不知道为什么宋砚珩每次都爱给自己喂粥喝,不过幸好他厨艺还算不错,做出来的粥味道不算差。
不过他不太爱喝甜味的粥,犹豫着几次,半天没有动那碗粥。
宋砚珩看了他一会儿,出声问:“是不爱喝甜粥吗?不然我给你做点别的,桂花豆浆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许知礼忽然脸色猛地窜红,埋着头闷声打断:“不要!”
对面男人沉默了,显然有点没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作。
许知礼红着脸默默叹息,人家可能只是单纯地提出一个建议,是他脑子不干净,总联想到别的东西。
闷着头将桌上的饭扫劫一空,许知礼吃饱喝足,嗓子也好多了,自然没有把厨子大半夜扫地出门的道理,依旧把上次宋砚珩住过的那间客房给了他。
一回生,二回熟,许知礼觉得过不了多久,宋砚珩估计都要把他家全部构造摸透了。
或许是不是该给他专门安排一间卧室,毕竟以后他来的次数应该不会少许知礼跟在宋砚珩后面,一个走神,没有注意男人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缓冲,直接撞在了男人宽阔坚硬的后背。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不满地瞪宋砚珩:“干嘛突然停下来!”
宋砚珩说了句抱歉,许知礼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客房门口,正半倚在门边,停下动作,定定地望着自己。
许知礼茫然地扶着额头,还没搞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身体却已经非常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会还要来吧,都凌晨三点了,放假也不是这样放的啊!
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宋砚珩靠着门,懒懒地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进攻性的动作。
许知礼稍微放下心,昂着头大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件,”宋砚珩忽然歪了下头,脸上的笑意很浅,“高中那场文艺晚会,”
“我唱的好听吗?”
许知礼愣了愣,男人的话题转换太快,他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话题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在湖边时,许知礼带着妒意问他是不是在晚会上唱过歌。
可高中时他和宋砚珩只是陌生人,这么久远的记忆,并且他那时都说自己不记得了,宋砚珩为什么还会这么问?
还在这种许知礼明明已经刻意忘记的时候提起。
许知礼有点心虚,但还是抻着脖子嘴硬道,“只知道你唱过,唱什么样,我不记得了。”
宋砚珩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许知礼却莫名有种被看穿的错觉,更加心虚地把仰着的下巴收回去了。
好一会儿,男人才轻声道。
“哥哥,骗子。”
许知礼不乐意了,双手抱臂,仗着宋砚珩没有证据,质问他:“凭什么说我骗子,这么多年了,我能记得才有鬼吧!”
宋砚珩面色平静:“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在后山的时候,”宋砚珩说,“你外放,声音很大。”
“”
那时他确实是不小心外放了苏青发来的那条视频,可当时宋砚珩明明背着身在和十二玩得专心致志,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许知礼涨红了脸,许久才憋出一句:“宋砚珩,你怎么偷听啊!”
宋砚珩依旧神色自若,“我没有偷听,听到了是因为我长了耳朵。”
“”
许知礼彻底被打败,他红着脸,打算破罐子破摔:“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记得了”
“哥哥。”
男人忽然出声打断他。
许知礼顿了嘴边狡辩的话,乖乖地等待男人下一步反应。
宋砚珩半垂着眼,脸上少了点平日清浅随意的笑,狭长的眼型微扬,难得显得认真。
“那位周小姐,我不认识。”
许知礼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可我听他们说,那位周小姐高中时就喜欢你,还闹得人尽皆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说过了,”宋砚珩静静地看着他,“高中时我的精力有限,只关注在乎的人,其余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印象。”
许知礼还是有点不信:“她还给你写过很多封情书,你一次都没拆开看过吗?”
“每天那么多封情书,要是真一个一个拆开看,我就没空做别的事了。”
“”
许知礼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明明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在陈述事实,可还是十分的欠揍。
他转头哼了一声,不服输道:“当时我高中时也收到过很多情书,数都数不清好不好。”
——许知礼承认他确实有点夸张的因素在,但也不算完全没有依据。
那时他虽然以长夷校霸的身份出名,可毕竟他长着一张十分具有迷惑性的脸,对女生又向来绅士温和,还时不时伸张正义,背地里偷偷暗恋他的女生也不少。
虽然情书没有到数都数不清的地步,可一个月几封还是有的。
不过那时学校查早恋查的严,沈淞易是他的同桌,又是班长,有次看见他抽屉里满满当当的情书,皱着眉冷声道:“许知礼,你现在成绩有多差你知道吗,有这些功夫,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许知礼被喜欢的人说,自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闷闷地应了声,没心思再管,让韩封帮自己处理掉了那些情书和礼物。
韩封看着那摞情书里最上层的一封,是很淡的蓝色信封,和其他情书不同,上面只有一只手绘的玫瑰花,栩栩如生。
他拿起来在许知礼面前晃了一圈,感叹道,“人家小姑娘好认真啊,这玫瑰花画的,可真是漂亮。”
许知礼低着头做题,看都没看,不耐烦地打发他:“你别乱看啊,这是人家的心意,你小心点处理了就好,也别让别人看见。”
记忆回到现在,宋砚珩似乎一点都没怀疑他这话里的真实性,还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怪不得。”
许知礼搞不懂他在怪不得什么,但因为害怕被拆穿,只是着急地想赶紧逃离。
还没来得及走两步,男人忽然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