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梵跟虞朝朝说了之后,很快得到另一张邀请函。
“真的吗?”黎于琛看着邀请函,不敢相信它竟然触手可及。
“当然。”余沐梵语气轻快。
黎于琛却警惕起来,“有条件?”
余沐梵愉快地回答,“现在没有呢~”
——现在没有,代表以后会有。
黎于琛若是接下邀请函,就等于给余沐梵开了一张可以任意填写的空头支票,随时有可能成为隐患。
他权衡再三,终于开始咬咬牙,从他手里接过那张邀请函。
不得不承认,邀请函对自己的诱惑力,超乎想象。
“黎老板,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感觉,如何?”余沐梵笑着问。
黎于琛很难回答,有一种被余沐梵拿捏住命脉的危机感,却无法摆脱。
明明接触没几次,余沐梵却把自己的软肋摸得一清二楚。
余沐梵也不是非要他回答,摆摆手说,“把仓库打开,我要挑一瓶酒。”
黎于琛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侥幸地问,“这是条件?”
“想什么呢?”余沐梵翻了他一眼,“这是利息。”
黎于琛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余沐梵姑且在酒吧工作,在周围人耳濡目染之下,分得清酒的贵贱。
他拿起一瓶装在昂贵木盒、垫着丝绸,没有标价的酒,瞧了眼黎于琛的脸色,绿的发黑。
“很好,就它了。”余沐梵愉快地做出决定。
黎于琛的脸色,终于彻底黑了。
余沐梵带着选好的酒,走出Noctiflorous。
转过街角,意外撞上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他可不像许凡,对自己的工作遮遮掩掩。
余沐梵才不怕遇到熟人,几步追过去,认出在路人等车的孙诃。
孙诃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估摸比时临易还要老个十岁。
脸上化着浓妆,拼命隐藏自己的年龄。
余沐梵了然,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孙诃听见口哨声,慌张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你、你别误会,他是我的家教老师。”
“家教老师啊~”余沐梵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一圈,露出无害地微笑,“你慌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呀~”
男人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说,“对,我是家教老师,正要找个地方给他补补课。”
“周末还学习,班、长真的很努力呢。”余沐梵刻意把‘班长’两个字咬重。
孙诃打了个激灵,‘前途无限的A大班长’与‘自甘堕落的滥交男’之间反差,压得孙诃深深低下头。
“好好学习哦,我先走了。”余沐梵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善意’地叮嘱,“这次别被拍到了。”
孙诃没有说话,跟着男人迅速钻进路边的车里。
余沐梵回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挑了下眉。
孙诃这个人,自视甚高,总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堕落。
实际啊,这种人越嚷嚷什么,就越害怕什么。
只要把他拖进污泥,绝对堕落得比谁都快。
余沐梵无非只是告诉他Noctiflorous的存在,再有意无意提醒店里喜欢泡男大的客人,让他们注意到孙诃。
接下来的发展,比余沐梵想象中还顺利。
只要自己把拍下的照片,放到论坛上,孙诃距离‘身败名裂’只差一个发送键。
余沐梵打开相机,拍下车后座忘情拥吻的两个人,轻声喃喃。
“只让你身败名裂,有什么意思?”
原文中,孙诃看似没有做多少坏事,是四大舔狗攻中最清白的。
可他毁掉的,是‘余沐梵’本该万丈光芒的梦想。
余沐梵保存照片,命名为‘annihilate(湮灭)-44’。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烂掉。”
.
“托尼老师,弄好了没有?”余沐梵困困地打哈欠,坐在镜子前任由造型师摆弄。
昨天晚上,他图省时间,回到学校附近的出租房。
结果今天一大早,时临易就带着造型师,强行唤醒余沐梵。
余沐梵本来打算生气,又想起是自己亲口说‘出席妹妹的生日宴,我必须艳惊四座才行’,只好把怨气默默憋了回去。
全副武装的理发师,口罩后面露出尴尬的表情。
“你好,我叫David。”
“好的托尼老师,麻烦顺便帮我做个保色护理。”
“我叫David……”理发师欲哭无泪:不是所有的托尼都叫托尼啊!
做好发型,余沐梵换上时临易为自己准备的礼服。
时临易知道,余沐梵不喜欢太板正的西装,因此特意选择外穿的白衬衣作为礼服,宽松的蓬蓬袖和领口的领结,恰好到处衬托余沐梵的气质。
下面搭配了很有中世纪宫廷风格的短裤和长靴,靴子是绑带设计,紧紧裹住余沐梵线条好看的小腿。
他穿好之后,站在穿衣镜前自己多看两眼,骄傲地扬起头,“世界,臣服在我长靴之下吧。”
过来送衬衫夹的刘管家:……
救命,我应该怎么回答?
“……”余沐梵一整个尬住,干巴巴解释,“我,中二病犯了。”
“好的。”刘管家把衬衫夹递给余沐梵,多嘴提醒了一句,“到了宴会场,你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余沐梵体质有点怪,刘管家担心这话一出,真的有人排队求余沐梵用靴子狠狠睬他。
“我知道了。”余沐梵为了掩饰尴尬,低头摆弄衬衫夹。
那款衬衫夹设计有些复杂,看起来不像挂在腰上。
余沐梵捣鼓半天没搞明白,只好跑过去向时临易求救。
时临易拿过来看了一眼,解释道,“这款衬衫夹要穿在里面,夹住衬衫下摆,防止衣服变皱。”
“啊?”余沐梵又摆弄了一会儿,懵懵地问,“我不会穿,你帮我弄。”
“稍等,我写个教程给你。”
“啊?好麻烦。”余沐梵抱怨。
穿个佩饰而已,他直接上手不就好了?
两分钟后,余沐梵拿到教程,脸红了一半。
“等等,原来要绑在腿根?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东西?确定不是那种道具吗?”
难怪时临易听见自己请求,眼神变得那么奇怪,不肯帮自己弄。
“莫非……”余沐梵充满黄色废料的大脑,开始思考,“我戳中你某个xp了?!”
时临易面无表情坐在那儿,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
虞朝朝19岁生日宴,定于下午六点开始。
刚过中午十二点,盛装打扮的余沐梵,便带着时临易,出现在虞家祖宅门口。
他答应妹妹,要做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客人。
虞家祖宅很大,距今已经有百年历史。
宅子经常举办宴会,邀请宾客来访,因此内部构造跟时临易的大豪宅区别很大。
走进大门,首先是一处喷泉,泉口是几条栩栩如生的锦鲤,水面波光粼粼。
余沐梵走进,发现池子底下铺了一层银闪闪的硬币,好像国外的许愿池。
“你有硬币吗?我要许愿!”余沐梵兴致勃勃地问。
“……”时临易没有随身带零钱的习惯,正打算召唤万能的刘管家。
虞家的管事阿姨,立刻用托盘送上两枚亮闪闪的硬币。
“谢谢,你们准备真周到~”
余沐梵确认,这个肯定是许愿池!
他虔诚地许下‘世赛第一’的愿望,就听管事阿姨介绍,“这个池子,是虞小姐出生那年修的,原本是让他们夏天玩水。后来……家里遭遇一些变故,就请风水先生改成了祈福池。太太只要在家,不管身体多差,都会往水里扔两枚硬币,为自己的一双子女祈福。”
“原来如此。”余沐梵点点头,双手合十修改了自己的愿望,“保佑朝朝身体健康。”
既然是祈福池,就应该庇护该保佑的人。
万一池子替自己实现愿望,用掉了虞太太长年累月积攒的福气,余沐梵半夜惊醒都要扇自己两耳光。
“请跟我来。”管事阿姨走在前面带路,“生日宴要等晚上才开始,两位可以随便参观,或者在客房休息。”
“好的,谢谢。”余沐梵顺嘴问,“朝朝呢?”
“小姐正在给太太喂药,等太太吃完药躺下,才能来见你们。”
虞夫人久卧病榻,即使身体康复,也需要吃很多药和营养品。
为了让她开心,她女儿和丈夫,每天都变着法哄虞夫人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