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公主 第25章

赫连青说:“帮我把衣服解开。”

公主很疑惑,明明已经很冷了,他的手那么冰凉,为什么还要把衣服解开。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赫连青大概是爱面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逞能。

“你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公主说着就搂住了他的腰,说,“我又不会笑你。”

公主的脸颊很热,就这么贴在他的胸口上,小王爷觉得很熨帖,一时不想辩解什么。

刚刚消耗了些体力,公主有些昏昏欲睡了。但是这样睡一觉,恐怕又要着凉。

赫连青就摸摸他的脸,逗他说话,“刚刚说要告诉你那个取暖的方法,还要不要试试?”

公主又抬起脸看他,又摸了摸他的手,说:“真的有用吗?”

“试一下就知道了。”赫连青又说,“帮我把衣服解开。”

公主哦了声,没有再怀疑什么,他解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拎起了小王爷没有受伤的右手,质问道:“你自己不是可以吗?”

赫连青故作无辜,说:“左手使不上力嘛。”

“使不上力?”公主十分震惊,展示了一下刚刚手腕上被他捏出来的红痕,“那这是谁干的啊?”

小王爷神色自若,竟然一点也不羞愧,还大言不惭,“那你帮了我,我也可以帮你。”

公主大惊失色,捂住了自己的领口,“为什么我也要啊?”

小王爷不解释,直接动手。

刚刚才穿上的衣裳,此时格外的好脱,而且公主完全不能挣扎,他稍微反抗一下,此人就要说自己的伤口很痛。

公主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合理,但是出于对丈夫的信任,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露出了那种“说不出道理就咬你”的凶狠表情。

赫连青看着他,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脸,把他酝酿很久的凶狠揉乱了。

公主抓着那只作恶的手咬了一口,赫连青也没有把手抽回去,逗猫似的引诱他近了些。

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紧密地相拥在一起,公主还没松口,先感觉到对方炙热的胸膛。狐裘盖在公主的后背上,向下一拉一拽,将两个人勉勉强强地包裹在一起。

明明关系已经足够亲密,相处的时日也不能算短,但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待,还是有些难以忽视的尴尬。

公主也不咬他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会儿帮他整理一下头发,一会儿拉扯一下覆盖在身上的衣物。

这个方法似乎是有用的,他感觉不仅身上热起来,连脑袋顶都在冒热气。

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公主小心翼翼地提出意见,“等会儿桑戎回来……会被他看见,不然……”

赫连青的右手还揽着他的腰,说:“他来了,你就缩进去,你不是最擅长躲猫猫吗?”

公主哼了一声,往下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

“桑戎回来,也就代表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这两个字对于公主来说仍然沉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没有去到苍烛山……就这样回去了,我怕……”

“怕什么,我带你回去,谁敢乱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赫连青好像有点生气。

薄奚聆以为他是不是还在计较自己自作主张的事情,就放软了语气,说:“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回去,我就是害怕……万一被人发现,他们肯定要怀疑你包庇我,到时候……”

赫连青说:“他们不是冲你来的。出现的那群贼寇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应该是真的敌国奸细。但是截杀我们的、烧秦谷的,都不是。”

公主不理解,问道:“可是……如果不是敌国,难道乌北人会烧了自己的粮仓吗?”

赫连青说:“父王早就把秦谷交给我管辖,秦谷出了事,我脱不了干系。更何况,是我不听劝告,非要离开乌北,父王不会杀我,但是恐怕会把秦谷的驻军从我手中收回。”

说到杀字,公主有些不寒而栗,“你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杀你呢?”

赫连青轻轻叹了口气,说:“所有人都觉得,我父王偏爱我,但君王的偏爱都是锋利的、有条件的。他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像他,为了他这么一点喜欢,我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去猜度他的心思,去想怎么答他的话。”

公主不太懂他们对于王位的争夺,便问道:“是因为要做继承人,所以一定要讨他喜欢吗?”

“不,是为了活下去。”

这句话公主仍然不能理解,自从他来到乌北,他看到的、听到的,都在告诉他,他的丈夫地位非凡。

至高无上的父亲疼爱他,他的哥哥们宠爱他,侍从们敬畏他,这样的人,也要为了活下去费尽心思吗?

赫连青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说:“那你阿娘为什么要让你扮成姑娘,你不明白吗?想在夺嫡中全身而退,比赢得这场战争还要难。”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便中断了这个话题,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河越求和,有多少人想要你,父王把你赐给我,并不是真的要给我赐婚,而是要告诉别人,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这句话公主理解了一半,他知道河越之女名声在外,人人都想要一个好看的物件也不奇怪。

但是赫连青说并不单单是因为美丽,“在乌北以往的战争中,败者朝贡,很少献祭美人,更别提和亲。因为我们每年都要迁移,天气极端,若是没有人照料,外人来到这里,大概连第一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直白来说,朝贡的粮食绸缎金银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而美人可能说死就死了,对于乌北人来说很不划算。

既然不划算,为什么这样的和亲还要有人争着想要呢?

赫连青说,“父王把公主赐给谁,就代表认可他的奉献,人人都想要君王的这份认可。”

赫连青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是在折辱你吗?”

公主摇摇头,说:“我只是在想,我很幸运。”

小王爷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祈福仪式上的事情也不是巧合,但他们不是想害你,是想害我。”

赫连青说:“他们并不是真的要你去祭拜祖先,是想看我的态度。如今遭遇截杀,我在父王面前自有一番话好说,你不用害怕。”

“可是……那些话如果传到你父王的耳朵里,那该怎么办?”

赫连青也在想该怎么办。

刚刚看赫连承的态度,也许他与秦谷的事情无关,但是他向来对父王知情必报,父王一定会知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赫连青很担心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他们会反复用公主的性命来试探他,如果他表现得太过在意,父王不会答应。

其实公主到底是男是女,是公主还是奸细,对于乌北王来说不重要。

他想起兵,公主就是奸细;他想安宁,公主就是公主。

赫连青沉默的时间有些太久,公主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才缓过神来。

公主的手臂缠在他的脖颈上,很亲昵地靠在他身上,轻声说:“我不怕死,只是不想连累你。”

赫连青说:“你这么辛苦才来到我身边,我不会让你死的。”

公主抬起脸看他,说:“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欺骗你。”

赫连青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眼睛,笑了笑,说:“那你说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公主有点不好意思,说:“当然是真的。”

赫连青亲了亲他,说:“这个是真的就够了。”

这个取暖的方法好像真的有用,公主觉得很热,就轻轻推了推他,和他商量道:“我好像不冷了,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可是我很冷。”

这是非常明目张胆的谎话!

但是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公主没有揭穿这个拙劣的谎言,但是有些静不下来,手开始不老实地乱动。

他的手指在小王爷的身上戳来戳去,突然就想起一件事,冒了第一个字音,又觉得不能问,把嘴巴又闭上了。

小王爷看他表情就觉得他很不对劲,说:“你想说什么?鬼鬼祟祟的。”

“不说了,说了你肯定要生气。”

赫连青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在公主的心中是一个爱生气的形象了,立刻不依不饶起来,“明明是你总生我的气,怎么还要说我爱生气。”

公主觉得他莫名其妙,“我没有这样说吧,你又曲解我。”

小王爷哼了一声,说:“那你怎么笃定,你说的话一定会惹我生气?”

“因为你莫名其妙。”公主有些愤怒,打算离开这个过于亲密的是非之地。

赫连青用他那只“使不上力”的手紧紧把公主按住,嘴巴上退了一步,“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看起来他真的很想问,就这样轻易地哄回来了。

“我前几天看见他们在练武……乌北人身上都有腹肌吗?我看见一整排都……”

说完小王爷的脸立刻就黑了,比吹灯还快。

公主顿感不妙,赶紧刹住话头,匆忙解释道:“不小心看见的!完全没有故意去看!”

小王爷的心被自己的妻子伤害了,他不仅看了,还看了一整排。

他非常迅速地把公主控制住,塞进了狐裘里。

公主扑腾了一会儿,发觉无法挣扎,觉得此人十分的言而无信,愤怒地摸起了自己丈夫的腹肌。

【作者有话要说】

要等大婚才能吃上橙子!

第29章 即将到来的大婚

苍烛山最终还是没有去成,小王爷一回来就被他父亲召见去了,晚饭的时间都过了,还没有见他回来。

小王爷不回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公主也吃不下饭,在帐中焦虑得团团转。

桐芜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坐在一边不知道在缝什么,时不时看他一眼,说:“可汗召见他不是很经常的事情吗?你怎么吓成这样。”

“这次不一样。”

桐芜好像缝好了,站起身,向他走过来,“怎么不一样?”

公主不再乱转,问道:“你没有听说什么吗?”

桐芜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说:“除了你们没去苍烛山,还有什么大消息吗?”

公主在床边坐下,这才发现桐芜递给他一只棉花兔子。

桐芜看着他,问他:“像不像?”

兔子的两只耳朵是歪的,并不对称,嘴巴也有一边向上翘起,眼睛是两粒红色的纽扣。如果颠倒过来,甚至没有办法看出来这是一只兔子。

但是公主盯着看了很久,用手捏了捏,神情有些动容,说:“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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