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 第82章

颜珩舟:“……”

要不这人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他愤愤不平地走了,倒是不再担心云殷会乱来。

云殷也确实没乱来。

他先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然后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回到了李昭漪住的院子里,李昭漪正神思恍惚地坐在桌沿吃豆沙馅的小汤圆。听见脚步声,他局促地放下了勺子。

云殷说:“吃你的。”

他在李昭漪面前坐下来,放肆大胆地用视线描摹他的脸庞。

虽说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花了一年养出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皇帝,放到颜珩舟手里,也没有被怎么养差。甚至因为不再拘泥于宫中,李昭漪原先身上的那种苍白都消退了些,脸上有了些血色。

当然,不管哪一种,都比原先冷宫里捞出来的小可怜要好上许多。

他看得放肆,李昭漪原本重新拿起了勺子,被他看得硬生生又将勺子放回碗里。他小声说:“……你看什么。”

几个时辰前,他还是胆子大到当面扇云殷一耳光都能面不改色的人。

现在,这样的李昭漪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足无措、特别可怜的小猫。

而这,全都是因为云殷的一句话。

云殷说:“许久不见,多看几眼。”

“我们单相思的人都这样。求而不得,就容易变态。”他坦荡地道,“陛下最好习惯。”

他顿了顿,“不习惯也没办法,日子还长。”

李昭漪:“……”

云殷道:“不然陛下说一句喜欢,臣就不看了。”

李昭漪继续吃汤圆。

他的脸快埋进碗里,耳根红透。

刚刚,他也是这样,听着云殷在耳边吐露心意,明明没有任何人困住他,他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呆呆的,特别可爱。

云殷想。

他宁愿李昭漪一直这么可爱,哪怕以他的求而不得为代价。也不想再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和流着眼泪说我们到底算什么的李昭漪。

这会儿他心平气和,早没了带着一群影卫追来时的气势汹汹怨气冲天。

李昭漪把汤圆吃完了。嘴角沾了些汤汁。

他扯了帕子默默地擦,云殷就看着,他一直坐在原地,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看着”。

他这样看着,李昭漪压力又大了。他思考了很久,脸上风云变幻,云殷不知道他想了多少。

最后,他道:“……就算你说喜欢,我也不一定跟你回去。”

这是李昭漪和颜珩舟说好的。

无关他和云殷,他本来就想来江南,这一趟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不管将来,他做出怎样的选择,但是至少这一段时间,颜珩舟希望他能短暂地卸下身心的枷锁,好好地放松一下,用他的话说“出都出来了”。

李昭漪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和云殷之间虽然解除了一些误会,但并不代表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了。

至少于李昭漪,他和云殷的第一次实在称不上是愉快 ,之后的相处也并不算健康。且不说他尚未开窍,长年累月的压抑,让他一时之间也很难面对云殷。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简单的一句“喜欢”能抵消的。

只是云殷的喜欢太直白,彼时他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冷静了些,才能正常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还是……

不太想回去。

他的设想里,如果云殷追来了,他应当是冷静的、理智的、不带任何感情地跟云殷摊牌,然后说出“我不回去”这样的话,只可惜现在一切都被打乱。

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对一个刚刚还对着他温和表白的人说出什么重话,哪怕他曾经被对方伤害过。

李昭漪几乎要怀疑,这一切都是云殷的阴谋。

云殷就是为了让他手足无措,就是想看他的笑话。云殷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还是,还是那种喜欢。

他努力压抑心里的悸动和慌乱,抿紧了唇。

对。

就是云殷的错。

这个人故意的,特别特别坏。

他想着想着,莫名其妙把自己想生气了,抬头怒视云殷。

云殷:?

他说:“知道。”

李昭漪怔了怔:“……嗯?”

“没有让陛下立刻跟臣回去的意思。”云殷道,“臣这次来,就是接了江南这边的奏报。在江南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刚好,可以和你们一道。”

话音落下,李昭漪眨了眨眼睛,懵了。

第53章

李昭漪以为云殷这句话是开玩笑,但是他没想到,第二天,影卫真的带了密函进来奏报。

云殷正在他房间吃早饭,影卫有些犹疑。

李昭漪察言观色,打算直接离开给他们腾地儿,云殷却道:

“陛下已经吃完了么?”

李昭漪早上胃口不好,早饭吃得很慢,这会儿碗里还有半块黄金糕,手边半盏牛乳。

这显然不是已经吃完了的样子。

李昭漪只好坐回去。

云殷问影卫:“什么事?”

对方身形微顿,把要说的说了一遍。

李昭漪不想听,但一个人在耳边说话,除非他忽然昏睡,很显然不太可能听不到。他都努力分神开始想昨天要吃什么了,还是被迫听了点进去。

说的是江南某地的按察使携财潜逃,现已抓获了他本人连带家小。

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李昭漪在场,云殷只说先秘密拘着。

影卫下去了,云殷说:“要掉了。”

李昭漪:?

他还没回过神,手里筷子夹着的黄金糕因为脱力应声而落。

李昭漪:。

他把黄金糕夹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他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按察使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路上他却没听到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案是密案、要案。

云殷的身份特殊,近些年,若非涉及官场政治,刑案他基本不会沾手。

这事他还教过李昭漪。

彼时他的语句直白得近乎可怕。

他说:“若是太平盛世,摄政王这个位置不该存在。陛下,这句话你记住。”

他手握兵、政大权和影卫系统,与此同时,皇权和锦衣卫皆被架空,这样的权力实在过于庞大,也不怪朝臣整日忧心忡忡。

但很少有人知道,云殷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昌平一事之前,他还有所顾忌。

这事之后,不谈风月,在培养李昭漪这事上,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李昭漪虽然不懂,但也不是傻子,时间久了,他感觉得出。

不会沾手,却仍是云殷在处理。

要么,这是个烂摊子。要么,关系错综复杂,需要靠摄政王的身份来镇压。

或许两者皆有。

这些念头在李昭漪的脑海中很自然地闪过,他是习惯性地关心政事,这也是云殷一手养出来的习惯。只是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不该问。

他是习惯了原先的相处模式,忘记了,他已经离宫。

他可以不再是皇帝。

李昭漪心绪复杂,云殷却好像恍然未觉,他也很自然地回答:“半个月前。”

他顿了顿:“本来等时机成熟,也准备告诉陛下的。”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

还没等到时机成熟,李昭漪跑了。

李昭漪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跟朝臣交代的?我……离开的事。”

“左不过那些理由。”云殷垂了眸,“陛下忧心国事,身体抱恙,需要卧床静养,臣代理朝政,哦,对了,现在是顾次辅暂代了。”

李昭漪:“……”

他总感觉他拒绝云殷之后,云殷身上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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