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假包了?我的哪个包是假的?”郁繁不高兴极了,他想起来的时候检查衣柜里放的那个给陈玄风装礼物的托特包,难道是那个?那是真的好不好?不知道在乱说什么!简直是侮辱他!
陈玄风解释:“他不知道,胡乱揣测的。”
“真讨厌!我又不是认识他!”郁繁的双手被桎梏住无法动弹,他索性一口咬在了陈玄风的肩膀上泄愤,用牙齿磨了磨他的皮肉,“你不许再理他。”
陈玄风吃痛,一边应着一边将疼痛都化为动力,回报到郁繁的身上。
不久前两人才认识的时候,陈玄风只知道郁繁是个有着傻逼未婚夫的戴绿帽的恋爱脑小少爷(现在可能也是),冒着积雪和冰块把他从盘山公路的山顶接下来。在这张床上,同样是郁繁在哭,同样的位置,事情发展却出乎两人的意料。
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抱在一起滚了又滚,亲密无比。
安良的打扰并没有破坏两人的气氛,从床上到卫生间,郁繁更喜欢卫生间里。虽然都算陌生的环境,可是房间前面是走廊,左右是其他宿舍房间,私密性太差,而卫生间就不同了,卫生间在房间靠后的正中间,稍微出一点声音是没有关系的,不用他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卫生间里,墙体太过冰凉,郁繁委曲求全地靠在一块浴巾上暂时阻隔冷意,混乱中,他想到了他的房间。客厅、书房、阳台、卧室以及放着巨大浴缸的的浴室,就算是个角落,都比这个员工宿舍要好得太多。
该带陈玄风去他的房间里做一次。
他可以任意把喉咙喊破,都没有人听见。
陈玄风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闷的性格,是谁养的?郁繁捏着陈玄风的耳垂暗想:性格沉闷都是有理由的,难道陈玄风从小就过得很惨?没有人听他说话,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所以他不再喜欢对人开口,情绪也收敛起来,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确实是个石头,别说好听的话了,就连日常普通的话也不多说。
跟白琪一起泡温泉的时候,念在郁繁和陈玄风都是单纯不过的处男,身经百战的白琪给他开小灶补习,除了经典的18个姿势外,他还提了一句进行时可以说出来提升感受的东西。
“陈玄风,你知道 dirty talk 和 praise kink 吗?”郁繁颤抖着问。
熟悉的单词,拼在一起陈玄风却不解其意,“不知道。”
郁繁浅显的解释了一下:“就是脏口和夸奖。嗯……我更喜欢夸奖,praise kink ,你说句话,夸夸我……”
“嗯?”夸奖吗?陈玄风吐出一口气,略微想了想,片刻后压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郁繁的耳畔道:“乖宝宝,真棒……”
郁繁瞳孔微缩:“……”
一股难以描述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直袭天灵感。
他头晕目眩,直接魂飞魄散。
第26章 郁繁26
郁繁缴械投降,直接从墙上滑了下来,直接影响到了陈玄风,这场静默又畅汗淋漓的亲密提前结束了。
“……你在哪里学过吗?”郁繁哼哼唧唧地缠在陈玄风的身上,双臂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合着眼在他的颈窝蹭来蹭去,像只像主人撒娇的小狗, “你还这样跟其他人说过吗?”
“什么?没有其他人。”
陈玄风打横抱起他往花洒下走去,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倾洒而下,宛如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郁繁仰着脸靠在陈玄风的怀里,水浇透了他,他将淋湿的头发都向后划拉,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不是负距离了,但是这样姿势仍旧十分亲密,郁繁努力在水流之下睁开眼,别有心思地伸手摸了摸眼前肌理和形状都很漂亮的胸肌。
肌肉的存在是很神奇,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大多时候软硬适中,像能坐能躺、性能极好的昂贵真皮沙发。
事后的洗澡流程比一般时候要复杂一些,跟扫地差不多,想要清洁地面首先要清理沟渠里不必要存在的物质,清理干净后再来进行地面的基本卫生情况。
“你的手指好长……”也许是卫生间太小,放了热水后雾气升腾,气温上升,郁繁的脸红的像一颗鲜嫩多汁的成熟水蜜桃,摇摇晃晃要从树上掉下来,他抓着陈玄风还能充当工具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又把自己的手闭着放在他的手掌上,大小区别十分大。
郁繁看着大小不一叠在一起的手,不自觉有种满足又开心的感觉,类似于什么呢……明亮的客厅里,长毛的古牧犬趴在地上睡觉,沙发山坐着看电视的他,这时候玄关的门被打开,陈玄风下班走进来,他扑过去两人抱在一起,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在他们身上,古牧犬围着他们旋转跳跃……
“把手指合起来。”郁繁说。
陈玄风不知道郁繁要做什么,但是他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上一向不多说、不多问,干脆利落地照做,他曲起手指,五根修长的手指穿过郁繁的手指,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嘿嘿嘿。”郁繁满意地笑。
然而陈玄风很快就抽回了手,冷静地阐述残酷的事实:“快洗澡了,一会儿热水要用完了。”
员工宿舍并没有装很大的热水器,都是每个宿舍房间分配一个小型热水器,一个人还好,两个人用的话就不太够用了。
浪漫的气氛被打破,郁繁:“……”
什么啊!宿舍小就算了,怎么热水器的水还要省着用,真是……
下次再也不来了,在酒店里多方便。
郁繁气鼓鼓的,撇嘴站在花洒下,犹如在一只淋雨的凶青蛙。
陈玄风很自然地给他洗头发和洗澡,然后自己飞速洗了个战斗澡。柜子里只有一条浴巾,是上次郁繁嫌弃他的洗衣液廉价时他重新去买新的洗衣液所赠送的,淡蓝色,是纯棉的,很吸水。
“你给我吹头发。”郁繁裹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晃了晃脑袋甩掉流淌下来的水珠。
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的柜子里,陈玄风拿出来插上插头,郁繁蹙眉:“这种老式吹风机容易把头发吹太干,发丝会分叉的,你下次换个吹风机。”
陈玄风很习惯他的挑挑拣拣和娇气:“好。”
然后开最低档的温风给他吹头发。
卫生间有点冷,陈玄风吹着吹着就感觉到郁繁往后退,贴着他的身体取暖。
“一会儿就好了。”陈玄风说。
郁繁的手撑着洗手台,懒懒的,“嗯。”
“在这里睡还是回去?”陈玄风又问他。
如果他想回去,他可以立刻就把他送走。
“什么意思?你要打发我走啊?”郁繁不满地回头瞪陈玄风,“我不能睡你的床吗?”
从盘山公路下来的那天晚上,郁繁被冻得整个人都是崩溃的,陈玄风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抱着光溜溜的腿坐在床上哭,然后颐指气使让他给他暖床。
现在竟然不嫌弃了?
真稀奇。
“可以睡。”陈玄风说。
郁繁打了个哈欠:“我有点饿,你有零食吃吗?”
“没有。”陈玄风道,“我去借一些。”
郁繁被他的说辞逗笑了,他从镜子里看陈玄风,“零食还要借?我很好奇,你没有钱用吗?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缺钱?”
陈玄风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继续动作,“我欠债了。”
“什么债?”
难道是赌债?还是高利贷?
郁繁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他紧蹙双眉,回头推开陈玄风的的手和吹风机,郑重道:“你欠了多少债?为什么欠的?现在是在还债还是仍然继续欠?”
陈玄风的手指动了动,关掉了吹风机,小小的卫生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郁繁的发丝还未完全干,发根干了,发尾还是潮湿的,半湿半干的凌乱发丝下,他的眼眸里写满了关切和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陈玄风,想要听一个标准的答案。
“这是我的事情。”陈玄风的回答疏离且不近人情。
郁繁愣了一下,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没想到陈玄风会这么说,心里霎时烦闷起来。
“我……我只是问问你。”郁繁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推开陈玄风,“你不想说就算了,为什么要强调这是你的事情呢?无论是什么债,只要欠债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他裹着浴巾往外走去,几步就走到床边,解开浴巾丢在一旁,什么都不穿就爬上床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不动了。
陈玄风手里还拿着吹风机,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自恼与刚刚说出来的话,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打开柜子,吹风机放回去,走出去从大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又找一套衣服走到床边。
“穿衣服?”
郁繁躲在被子里,闷声道:“不穿。”
“……不好意思。”陈玄风道,“我不该那么说,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我会自己处理好。”
没想到郁繁听完,更加难受了,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其实郁繁并不是因为陈玄风的话不开心,陈玄风说的话是一层意思,他想到了一件事——他跟陈玄风是因为那份《虚假恋爱协议》才在一起的,他是甲方,陈玄风是乙方,两人是格外单纯且简单的金钱交易,一丝一毫的感情基础都没有。
他现在喜欢陈玄风,可是陈玄风分明就是不喜欢他的。
怎么办?怎么办?
郁繁要碎了。
“呜呜呜……”被子里传来一声呜咽。
陈玄风抬眼,莫名其妙的烦闷起来,手上的衣服也攥得更紧。这份烦闷不是针对于郁繁的哭声,而是对于他自己。
在家里,他是多余的那个人,在学校,朋友也不算多,他的生活是偏向于单机,他是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会多一句过问……
他,不习惯。
另外,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对郁繁存在了不一样的感觉,隐秘却真实,他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
“别哭了。”陈玄风说。
不被劝还好,被劝了郁繁更伤心了。
他咬着手指,恍然发现他就是一个处处碰壁的倒霉蛋。
一定是受了诅咒,诅咒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
陈玄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道:“我送你回去。”
下一秒,郁繁猛地掀开被子,带着哭腔:“什么?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好。”陈玄风本来也没打算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引诱郁繁主动出来,他身上摁住被子,防止郁繁再次钻进去了,“不回去。”
出都出来了,郁繁抽噎一声,刚想用手背擦去眼泪,陈玄风就陡然抬手,轻柔地用指腹拭去了。郁繁红着眼眶看着他,“不要碰我。”
陈玄风知道这是反话,不仅要碰,还要变本加厉地碰。
“冷不冷?先穿衣服。”
郁繁也是捡到台阶就马上下来的好哄的主儿,他委委屈屈地从被子里伸出□□的腿,大喇喇地展示在陈玄风的眼前,“又没有内裤……怎么穿?不要穿今天穿过的。”
什么都有的陈·仙男教母·玄风从他拿来衣服里拎出一条白色内裤,“有。”
郁繁都忘了哭了,哽咽道:“内裤不能混穿,不卫生。”
陈玄风:“……”
说不卫生的人应该是他好吗?他也不会拿自己穿过的内裤给被人穿的。
“新的,没穿。”陈玄风说,“有点小,我穿不了的。”
郁繁接过内裤看了看,想了一下陈玄风的尺寸大小,确实不是他能穿的,他不在意了,抬起腿就往里穿,腰围和大小都差不多,他勉强满意:“刚合适!是我的了!我不穿秋衣,把秋衣拿走,我就要这样睡觉。你也不许穿,跟我一样只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