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掠星在感觉到什么时周身一顿,声音干巴巴的:“我不玩了,起开。”
“一人一次才公平。”宿延在沈掠星耳边沉声道,死死将人抱着,怎么都不松开。
沈掠星对危险拥有强烈而敏锐的预感,他微微侧过头,朝宿延看过去,目光迟疑、有点后悔刚刚那样逗他。
“好放开了吗?”沈掠星嗓子软了软,商量着说。
宿延眸色发黯,另一只手递上手表:“你现在可以继续读了。”
沈掠星咬了咬唇,这种情况下谁他妈还有兴致读那些消息,他稍微推了下宿延:“松开我,头疼。”
宿延应声抬手,护住沈掠星的头:“没碰到你头。”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开我?”沈掠星察觉到宿延的呼吸逐渐发.烫、渐渐深重,难免紧张起来。
宿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住沈掠星,声音低哑:“再等等,乖点。”
沈掠星想凶他,但想到是自己把人气成这样的,又有点理亏,只好安静地被搂在怀里,等人慢慢冷静。
“以后还读吗?”二十分钟后,宿延稍稍松开沈掠星,恶声恶气问他。
沈掠星嘴角动了下,先迅速从宿延怀中溜走,再拉开两人的距离,依旧不愿意轻易妥协:“就是你玩不起。”
宿延差点被气笑了:“行,你就是天生爱读对吧?”
沈掠星鼓了鼓嘴,见宿延眼底的受伤不假,便跟他承诺:“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看的,这些话只有我们俩知道。”
宿延却似乎没在听沈掠星说话了,他低头掏出手机摁了几下,又抬起头望向沈掠星:“没事,我爱听,刚又给你发了一条,继续读。”
下一秒,宿延把手表强行塞回沈掠星手里,沈掠星莫名看了他一眼,才低头打开消息列表,看到最新消息时满脸离谱地抬起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读。”宿延凶巴巴地命令。
“我才不读!”沈掠星瞪了他一眼,脸颊不自觉红了:“而且你真是放屁!”
宿延不动如山地质疑:“哦?难道不是吗?怎么证明?”
“谁要跟你证明这种破事。”沈掠星有些咬牙切齿。
“你破防了。”宿延冷静点出,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沈掠星,妈的,突然有点爽。
“我要睡觉了。”沈掠星虎着脸硬邦邦地说,他转身想去开门送客,手腕却被身后的人猛地攥住,还未碰到门把手,整个人又被宿延死死扣住。
“没事,我满足你。”宿延的声音低低响起,话音刚落,他便重新护住沈掠星的头,而自己也低下头,不由分说封住沈掠星的嘴唇。
沈掠星抓不住的电话手表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屏幕上正循环滚动着宿延刚发的那句话:你说不排斥我亲你,所以刚刚抱你的时候,是不是在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沈掠星头皮骤麻,想退开,却被宿延用力扣着后脑,宿延jin贴自己的嘴唇,手下用力,将自己扣得更近,沈掠星想阻止,却在张口的瞬间被什么du住。
“唔——”沈掠星喉.间发出难以适应的抗拒声,宿延却强势地将人抵JIN角落,一直到双双面红耳赤、眸色和清白丝毫不沾边,才将人松开。
被松开的刹那沈掠星双腿一软,宿延眼疾手快将人捞住,眸中深黯、声音沙哑:“没事吧。”
沈掠星双手撑着墙,他不自觉咬了咬嘴唇,微微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宿延。
宿延被看得有些心虚:“那我、走了?”
沈掠星的气还没喘匀,更不愿意这个时候张嘴出声,只是点点头,推开宿延扶着自己腰的手。
“那你早点睡,明天去买年货,我到时候来叫你。”
宿延不自在地嘱咐,说完他扭头朝门外走,走了一半又转头回来,弯下腰把落在地上的手表捡起来,再次走回沈掠星跟前,握住沈掠星的手腕,把手表给他戴好。
“我走了。”宿延郑重地放下沈掠星的手,这次终于真正离开。
沈掠星在墙角窝了好长一段时间,先是站着、再是蹲着,然后索性坐到了地上,紧抿着唇、连口水都不敢咽。
皮肤和肌肉似乎带着记忆,几分钟发生的事在愈发安静的房间里像恼人的噪音,在沈掠星脑海中逐渐立体清晰。
贴得很紧、有细微的水声、沈掠星觉得特别烫、有几个瞬间他好像快要融化、被侵略......
杂乱的片段在脑海中盘旋,直到手腕被带动着震动,手表又收到了消息。
沈掠星有些机械地点开,宿延甩过来几个文章链接。
《如何正确认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同性伴侣关系维持一辈子的奥秘》
《研究表明,同性之间才有真爱》
《你没有被掰弯,你本来就不直》
......
宿延不愧是宿延,几条消息瞬间让沈掠星恢复正常,一分钟前还斥满整个房间的暧昧和悸动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掠星直接给手表关了机,再一次发誓,自己不会再看这块手表的任何消息。
隔天一大早,沈家姐弟和宿月亭宿延四人便出发去买年货,沈掠星说头疼,一整天不是待在车里,就是躲在休息区。
一路上除了坐一辆车,和被当做唯一劳动力的宿延几乎打不上照面。
他做不到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和宿延正常相处,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依旧羞赧而难堪。
但宿延倒是一点没受影响,回去的时候他在后备箱放好东西过来,让沈掠星把单人座让给自己,说他要按摩。
保姆车只有中排两个单人座有按摩功能,祖姑母坐了一个,沈掠星怕和某人坐到一起,便也率先坐了单人座。
“我拿了一天包太累了,你这座位能按摩,我想按一下。”
宿延说得有理有据,今天他确实大包小包帮祖姑母和姐姐拿东西,沈掠星放下防备,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转身坐进后排的三人连座。
只是沈掠星刚坐下,宿延就热情地攀上副驾的椅背:“姐,你别坐副驾了,坐这里来,可以按摩,你不说肩膀酸么?”
说着宿延便站起来,二话不说往后排钻。
“小延还挺细心的。”祖姑母也朝沈微蓝招了下手:“让他们俩男孩坐后面,微蓝,你坐这儿来。”
“让让啊。”到了后排的宿延理所当然地让一脸无语的沈掠星往旁边坐一点,自己则大喇喇坐到了他身旁。
沈掠星已经紧贴车窗了,宿延却还是要往他那边挤,两个人只坐了一个半座位。
沈掠星震撼地看着脸皮非常厚的宿延,正在用脸骂人。
宿延却浑然不觉,看宿月亭和沈微蓝聊着天注意不到后排,便伸出手,揽住人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沈掠星转头瞪他,宿延靠在人耳边,声音很低,但语调莫名黏黏糊糊的:“不理人二十四小时了,接吻的时候你没爽到吗,怎么翻脸不认人?”
“闭嘴...”沈掠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已经顾不上生气,生只怕祖姑母和姐姐听到,更不敢动作太大地反抗,只小声道:“说话就说话,手别乱动行吗?”
“不行。”宿延斩钉截铁地拒绝,说着揽住人的力气又大了些,几乎把他当成一个大型玩偶那样靠着:“我真的累死了,给我靠一下,别闹。”
第44章 你不是喜欢我吗
碍于家长坐在前面,沈掠星动作没法太大,便只好让宿延靠着,原本他以为宿延装累,结果车刚开了一会儿,宿延真靠着自己睡着了。
前面沈微蓝还在热络地聊天,沈掠星转头看了眼自己肩上睡得很熟的宿延,喊了声姐姐的名字。
沈微蓝回过头,讶异地发现睡着的宿延和朝她比“嘘”动作的沈掠星。
沈微蓝点点头,回过头后小声跟祖姑母说宿延睡着了。
保姆车安静地开回宿家,一直到停车宿延才被沈掠星喊醒。
“回家里去睡吧。”沈掠星对没醒透的人说。
宿延半梦半醒地点点头,恍惚着便往家里走,沈掠星等人离开了,才和宿家的帮佣一起把东西从车里拿下来。
除夕前几天宿家家事变多,年末年初是宿家人最忙的时候,宿延也时常被长辈薅走应酬,家里只有几个长辈在。
小年夜那天沈掠星额头拆了线,脑震荡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他和祖姑母约定这天要聊吕声同的事。
宿月亭午休过后便让人去喊沈掠星,沈掠星到的时候宿月亭的那位女助理也在书房。
看到她之后沈掠星还有些拘束,干干地说了声:“杨助理好。”
杨颂昨天刚回国,看到沈掠星很是感慨:“也就半年,气质都不一样了,不像小流氓了。”
沈掠星尴尬地笑了下,对这位助理最大的印象就是在群租房楼下逮着自己骂了一个小时,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星星本来就不是小流氓。”宿月亭不赞同道:“你和星星说一下那个吕声同的事。”
杨颂笑着点头,招呼沈掠星坐到她身边,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里面是这些天他们查到的东西。
“吕声同的企业被宿家收购之前的财务细节都在这里,综合体项目他投资90%,但按照当时他的财务状况,是掏不出那么多钱的。”
杨颂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密密麻麻的都是数据:“真相是什么只有他从拘留所出来之后才会知道。”
沈掠星仔细看了一遍那些材料,让杨颂发给他,又抬起头问:“那我们...校庆晚会的事?”
虽然查明了是周豫指使方寰在播放器上做的手脚,但关于周豫是如何得到那段视频的,他的回答却让大家没了方向。
周豫在被沈掠星揍了之后包括他家人都怀恨在心,便找人去调查沈掠星的过往,但沈掠星过去的事被宿家刻意隐藏,普通人很难查出来。
直到周豫在校庆晚会前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正是沈掠星当年维权的那段视频。
邮件是匿名的,周豫一家并不在意是谁给了这段视频,拿到了便直接用。
“技术解锁之后发现IP是海外的。”
杨颂道:“但海外IP很有可能是假的,这条路基本堵死了。”
沈掠星“嗯”了声,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宿月亭:“祖姑母,宿延也在查校庆晚会那件事,他问过我爸妈去世的事,我没有跟他说实话。”
在沈掠星这里,宿延对自己父母去世的原因了解不多,校庆晚会的视频出现后宿延问过他,但沈掠星草草掠过,并没有说太多。
“小延很关心你,怎么不告诉他?”宿月亭问。
沈掠星摇摇头:“他已经很照顾我了,这件事有您帮助我就够了,其他的我能自己处理。”
“但小延也问过我,为什么我会把你调进南墨。”宿月亭望着沈掠星:“他大概是知道一些的。”
沈掠星一顿:“他知道?”
宿月亭点头:“小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聪明也敏感,我没有跟他细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沈掠星钝钝地望着宿月亭,脑海中某些模糊的过往的画面忽然清晰起来。
11月24号,自己和沈微蓝去给爸妈扫墓,宿延突然出现,说找祖姑母问了地址,跑去接他们姐弟俩。
校庆晚会,宿延看到视频里的自己后反应并不是很大,象征性问了几个不会伤害到沈掠星的问题,自己草率回答后便也没再追问。
但后来周豫的事宿延查得很紧,匿名邮件的IP来自海外这个消息,宿延早在期末考刚结束就告诉了沈掠星。